天知道,许望树最讨厌别人说他小孩子了。
之前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他们三叔家才想要把他给过继过去的。
“啊,啊?”牛康祖都懵了,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炸了“那,那个……我不是……”
心里一着急,他话都说不完整了。
许望树心里恼火着呢,压根不乐意听这些废话,嘲讽道“你不是想要山麂子嘛,喏,给你了,你自己拿回家去吧!”
“我没有,没这个意思哈……”牛康祖抹着额上的汗,绞尽脑汁地解释着“我的意思是,我想帮你们抬回去,是吧,我是你们亲戚呢,我怎么会害你们……当然,我也不会抢你们的山麂子……”
他又是发毒誓,又是赌咒的,生怕他们不相信。
没办法,这山里当真就是这样。
救了,是情分。
不救,是本分。
哪怕许望山他们今天不救,旁人也没得说的,只能说他点背。
况且只要许望山他们自己不说,也没得别人会知道。
想到这里,牛康祖神色更加紧张了“我,我外甥就是成松呀,唉,你们成松哥这出去,怕是赚大钱了,你们知道的……”
之前大家伙儿可都知道,许成松说了的,那么好的工作,每年好几百块呢!
许望山听得挑了挑眉,哂笑道“嗯,是啊……那么好呢。”
也不知道,如今许成松被埋哪了。
按照他们当时的预测的话,应该是被扔在了半道吧。
当然,这话许望山不会给任何人说就是了。
他也没想直接把牛康祖撂这儿,只是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服软了,求饶了,许诺了一大堆后,他才慢条斯理扔了根麻绳下去“牛叔不用这么客气的,举手之劳罢了。”
“……”一句话,噎得牛康祖半晌没吱声儿。
呵呵,不用这么客气,他之前扔绳子啊?
他清楚得很,他要不这么服了软,许望山还能继续晾着他!
虽然心里很郁闷,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牛康祖死死地抓住了麻绳,不仅得很努力地往上爬,还得说着讨巧的话。
也顺便,经过他的口,许望山得知了一些小消息。
比如许伯母“改嫁”后,过得挺不好的。
本来该是生完孩子再嫁过去,或者干脆带着孩子嫁过去,结果是流了孩子才过去的。
不仅如此,之前说好的各种东西也都没有了,连许成松这个大儿子都不见踪影。
两边互相都不满意,但是牛家也不想养着她了,顺水人情一样把她给送去的。
新夫家又要照顾她小月子,又要招呼她吃喝。
她穿了身衣裳就去了,啥都没带,能给她好脸色才怪了。
许望山都只是默默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牛康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死活琢磨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个看法。
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我这妹啊,唉,命不好。”
命不好,呵。
上辈子他最后回来的时候,许伯母也是说他们家,命不好,没办法,命该如此。
他偏偏就不信这個命,他只信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