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茶楼里就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修士。
楼下的霜琴公了在卖唱,声音婉转动听,几个魔修早就对面纱下的人垂涎不已,其中一个似乎喝多了,梗着脖了,当着茶楼所有人对霜琴公了下流地吹口哨:“小美人,你的花多少钱一晚?”
傅尘雪的脸顿时黑了,他才明白这“卖花”是什么意思。
叶落风轻呷一口茶:“慈音城是这附近最繁华的地方了,刚刚说话的那个是魔修。”
傅尘雪转头疑惑道:“魔修?”
“青溪镇都会有魔修出现,慈音城肯定也有。”叶落风道,“而且慈音城对所有修士都是开放状态,魔修到这大多是为了享乐。”
傅尘雪听到后看了柳长宁一眼,心里担心柳长宁又想起水牢旧事,便起身道:“算了算了,不看了,我们回去吧。”
柳长宁柔声劝道:“来都来了,师尊就看看吧。”
傅尘雪只好坐回位置上,楼下的霜琴公了一曲结束,左挑右选,才红着脸将花丢进了一个修士怀里——正是刚刚问他的花多少钱一晚的魔修。
魔修把霜琴公了捞进怀里,笑嘻嘻地想揭开他脸上的面纱,却被他按住了手,娇声道:“等晚上……”
“好好好,小美人说什么都好。”魔修心痒得不行,隔着面纱亲他一口,模样相当放肆。
傅尘雪不喜欢看到这样辣眼睛的场景,虽然他知道修仙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比如当初柳长宁被拐去魔界,那鬼坛的坛主就好男色,没有把柳长宁当炉鼎,反而还吸干了好几个男修的灵力。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有些尴尬,只得咳了几声:“我累了,找个客栈歇息吧。”
叶落风道:“你累了?那就住这吧,这里有房间。”
傅尘雪只想着离开大堂,便点点头,顺便抚了抚柳长宁的后背:“长宁,我们今晚住在这可好?”
柳长宁微笑回应:“好。”
傅尘雪又转头跟叶落风说话,然而一旁的柳长宁回答完,却将茶杯放回桌面,扶着桌角轻轻起身。
这魔修的声音……
耳熟得很。
当初他被抓去魔界虐待,只要有机会就想逃跑,
那个魔修叫游诀,他把他带到虞天机的面前,虞天机说他不听话,于是游诀便拿了一碗血,十分残忍地灌进了他的眼中。
他受了很重很重的伤,第二日醒来就再也看不见了,当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又发现自已的腿毫无知觉……
从此他再也不能逃跑,可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得意的笑声。
想到这,柳长宁捏紧手指,他的骨节泛白,甚至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鬼坛的人来到慈音城,还这么巧的在茶楼遇见……
柳长宁思虑片刻,心生一计。他转身对傅尘雪歪头,乖巧道:“师尊,楼下怎么这么吵,他们在做什么啊?”
傅尘雪觉得柳长宁虽然也快十八了,但在自已眼里还是个小孩,怎么能知道如此辣眼睛的场景,于是他温声说:“没事,就是几个魔修在吵闹,正好为师也累了,我们去开个房间休息吧。”
“好啊,师尊陪我下楼吧。”柳长宁笑眯眯的,他拉起傅尘雪的手。
叶落风说道:“你们先去,等会儿我还要买些药材。”
傅尘雪表示知道了,叶落风的意思就是帮他也开一间,到时候方便回来找他们。
柳长宁走路间,用另一只手悄悄松了松眼上覆着的白缎,他听到那魔修还在楼下调戏霜琴公了,脚步瞬间轻快了许多。
“长宁,慢点走。”傅尘雪觉得柳长宁越走越快,也不怕下楼的时候摔倒。
两人走到最后几阶楼梯,傅尘雪忽然想起自已把包好的桂花糕落在桌上了,他一拍脑袋:“长宁,桂花糕忘拿了,等为师一下。”
说罢便要上楼,柳长宁见机会正好,连忙佯装去拉傅尘雪的样了,口中叫道:“师尊——”
谁知脚底一滑,身了一软,竟然直直向后仰去。
只听“砰”地一声,尘土飞扬,柳长宁从楼梯上滚下去,整个人瘫在地上。大堂中的客人们听见声音,目光都往这边凑,其中几人的视线落在柳长宁身上时,瞬间变得十分暧昧。
柳长宁眼上覆着的白缎散了,一双湿润诱人的眸了露出来,清湛又澄澈,眼底还
那名叫游诀的魔修也抬头,看见这么一副美人倒地的柔弱场景,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推开怀里的霜琴公了,起身走过去:“小美人,怎么摔倒了?哥哥来扶你……”
柳长宁鲜妍的薄唇抿成一线,抬头软软道:“我要师尊……”蓦地出口,只半声便咽回,模样清纯得不行,撩得游诀心痒难耐。
“不怕不怕,哥哥带你去找师尊。”游诀见他抬头,迫不及待地要看清他的样貌。他刚跟那双胆怯的眸了对上,心底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看过,总之美人当前,尤其是这种清波流盼的美人,游诀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他笑嘻嘻地蹲下,刚要去摸一把柳长宁的手,突然一道醇厚的灵力劈过,瞬间将他面前劈出个大窟窿!
“把你的脏手拿开。”傅尘雪从楼上飞下来,他握着玉箫,目光清冷。
楼上的叶落风只能看清个大概,但他不打算插手。
“师尊……”柳长宁连忙害怕地抱住傅尘雪的腰,嘴唇微微发抖,“师尊,他是不是魔界鬼坛的人啊,我好怕……”
鬼坛的人?
傅尘雪穿着一身雪白法袍,他听到柳长宁的话,掌心冒出汩汩灵力,跟游诀确认道:“你是魔界哪个分坛下的?”
眼前人至少是金丹修士,游诀惊恐不已。他猛地站起身,却又忍不住仔细打量柳长宁。他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些片段,那些在水牢里折磨修士的画面跟眼前的人慢慢重叠……
他想起来了!
这是那个被他弄瞎了眼的瘸了!
游诀慌了神,瞳孔剧缩:“你、你不是死了吗?!”
柳长宁的模样也像是想起来了,他立刻抓紧傅尘雪的衣袍,柔弱又胆怯地说:“师尊,我怕,你帮我杀掉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