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鲁达看着融合在一起的血液,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看向林黛玉的目光,也逐渐温柔了下来,这样的神色,之前或许从未出现在鲁达的脸上。
“她真的是洒家的女儿?”
“证据就摆在眼前,鲁兄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
张望说着,将手中的碗又向鲁达身前挪了挪。
鲁达看着林黛玉,喃喃道“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才来寻洒家啊。”
鲁达此刻心中已经没有什么质疑的了,只是本能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或许其中还有着一丝遗憾吧。
“鲁兄可曾去过杭州地界?”
“年少时喜欢四处游历,自然是去过的。”
得到鲁达的回答,张望暗道那就好,自己可以继续编下去了。
“颦颦的母亲就是杭州的一名良家女子,云英未嫁之身却是被查出怀了身孕,鲁兄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最后为了将颦颦生下来,只能远离故土、隐姓埋名,一名带着孩子的弱女子,又怎么能够跋山涉水去找你啊。”
张望这句话中其实有着一些很容易就拆穿的地方,但是滴血认亲的结果摆在眼前,鲁达也算是被忽悠瘸了,没有想那么多。
“啪!啪!”
鲁达抡起膀子,狠狠的给自己来了两巴掌,脸上浮现出了两道清晰的掌印,可见力度绝对不小。
“都怪我!平时洒家自诩义字当头,没想到自己却也是一个负心之人!”
至此,鲁达算是接下了这番因果,也认下了这个女儿。
鲁达走到林黛玉身前,一双虎目之中带着温柔和愧疚,问道“闺女,你娘叫什么啊,葬在哪里,俺之前就是个混蛋,没有照顾过你们娘俩,现在既然知道了,说什么也要去她坟前磕头认错!”
林黛玉往张望身后躲了躲,虽然也接受了鲁达这个爹,但是心中还是本能的有些害怕,明显更信任张望一些,而且对于鲁达的问题,林黛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望眼睛一转,心中已经想好了说辞,开口道“鲁兄,颦颦的母亲姓林名珺,按照其遗愿,其骨灰撒入了江河之中,因此并未立墓,鲁兄如果想要祭拜忏悔,找一处江河皆可。”
鲁达闻言点了点头,将目光停留在了张望的身上,随后抱拳行了一礼,郑重道“此事多谢兄弟了,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洒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张望摆了摆手,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笑道“鲁兄不必多礼,我和颦颦亲如兄妹,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望这话对鲁达的脾气,他哈哈笑道“要是以往,洒家偏要和兄弟不醉不休!”
说着,鲁达看了一眼张望身后的林黛玉,面带忧色地说道“但如今洒家犯了事情,不知道前路如何啊!”
张望半开玩笑地说道“鲁兄不会是不想认下颦颦,觉得她是累赘吧?”
“怎么可能呢?”鲁达连忙否认,说道“洒家的女儿,俺自然是要管到底的,只是可能要委屈颦颦和我东躲西藏,过不上安稳日子,兄弟你有什么打算?”
向来洒脱的鲁达,此刻也是有了牵挂,对于未来的路不得不多想一想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鲁兄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还有些事情,不过还不急,等你们安稳下来我再离开。”
张望的招募的目标可不只鲁智深一个人,不过现在就离开也的确有些不放心。
鲁达思虑一番,说道“本来想着去投靠小仲经略相公,但现在带着颦颦却不好去投军,这样,去延安府,洒家在那里有位兄弟,就去那里落脚,如何?”
张望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看向了身边紧紧握着自己衣角的林黛玉,问道“颦颦,你觉得呢?”
“我听望哥哥的。”
林黛玉软糯的声音传出。
“那就按你爹爹说的,去延安府?”
林黛玉看了一眼鲁达,随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道“听爹爹的。”
这一声爹爹,让鲁达愣在了原地,随后一股比喝了美酒还爽快的感觉直冲头顶,鲁达大笑一声“好闺女,咱们这就走!”
……
“兄弟,到了延安府你真的不多待上几日?”
“鲁兄,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等到你们安顿下来,我也就能够放心离开了。”
前往延安府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车外坐着雇来的马夫,马车内地方宽敞,正坐着鲁达一行人。
此刻的张望和林黛玉也是脱去了斗笠,换上了一身锦绣华服,外人一看就是一副世家公子小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