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走了别的客人。
杛栖迟留下来了。
訾文鑫也厚脸皮留下来了。
虽然他不喜欢,但是不妨碍,多看看嘛,顺便多吃一顿夜宵,多吃一顿早饭什么的。
果然,他就知道,江家人有给准备夜宵。
有自己吃小灶。
大灶的食物都那么好吃,小灶肯定更好吃。
以前他还怀疑江家人有什么手段,连小龟都要留下来,大过年的都不回,还给干爹寄了个柳枝,寓意说要留。
很大可能是因为食物。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漂亮小姑娘。
可以二者皆有。
至于杛栖迟这人,山猪吃不细糠,可能是单纯喜欢他的江兄。
反正訾文鑫厚脸皮的留宿,光明正大蹭了宵夜。
宵夜很简单,自家人吃面。
阿娘拿手的。
今天是枫儿生辰。
秦落霞亲自揉面,做了一份长长的面条给枫儿。
江棉棉这显眼包,要求端面。
她端的面,四舍五入,她也等于做面了。
给悄悄的加了灵泉水。
祝兄长生辰快乐,长命百岁。
排的生日歌有点离谱,果然,这种事也是要专业的人才行,不是随便一个人穿了,就牛逼天下的,还是要看自己的特长,自己只是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但是天赋显然没有点亮在这里。
不过没事,只要活得足够长,就有无限试错机会。
江枫看着妹妹摇摇摆摆给他端来的面条,真担心到跟前,一碗面翻了。
直到面条放到了面前桌上,才安心。
其他人也分到了一碗汤面。
訾文鑫还以为夜宵有特别的东西哎。
晚餐吃了很多东西,都是没有见过的,不想这夜宵这么家常,就是一碗面。
夜宵局,算是自家人。
訾文鑫厚脸皮的留下来了,一副本该留下的样子,很真诚自然。
他见到了传说中的貌比妲己的孟夫人。
出乎意料,居然就只是一个圆脸小姑娘的样子,连妇人都不像,还像是未出阁的姑娘一般。
双眼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这容貌,在江家整体说起来,应该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就是一个比较好看的小姑娘,倾国倾城,肯定没有,她像秦氏比较多,五官细看也是很精致的,有一些像江司马,但是圆脸,生生把那惊艳感中和了,就是一个普通好看的小姑娘。
传言真是不可信啊。
他们都还以为江司马靠着女儿绝世美貌裙带关系,攀上了京城权贵。
结果就这。
这模样,在江家垫底。
江枫说起来都比他妹妹好看一些。
当然訾文鑫没有盯着人家看,只是看一眼,毕竟旁边还有她的夫婿。
得知晚宴是她主持的,不少都是她的手艺,又觉得单凭这厨艺,也能留住人。
可恨。
老三干将那个窝囊废,参加完人家的婚礼,回去还大醉了一场,跟他们说后悔没有早开口提亲。
当时他还安慰他,美人多的是,等干爹占了京城,到时候娶京城贵女。
窝囊废,窝囊废,要是早点开口,这人都到他们家里去了,以后蹭饭不就很容易吗。
明天訾文鑫回去要去踹老三一脚。
杛栖迟没有多想,他就好这口面。
吃的吧唧嘴,胡子都湿了。
他擦了擦道:“还是弟妹的面食做的好,热乎。”
訾文鑫愣神的功夫,杛栖迟居然已经吃完一碗面了。
寿星也埋头吃面,吃完连汤水都喝光了,好家伙,就留一个空荡荡的碗,似乎还散发着香气。
訾文鑫赶紧动手。
说实话,面没有刚刚晚宴惊艳,可是吃着吃着,他额头冒汗,眼睛也有点酸。
他想他的娘了。
他小时候娘一定给他煮过面,就是这样的。
鼻子也酸。
他是孤儿,父母均不在世,干爹还是收他为干儿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
他记得自己爹娘是谁。
因为后来的生活,很顺遂,他已经很少回想过去。
可是一碗平平无奇的汤面,不知道为何,让他吃的这么酸涩。
……
江棉棉嗦着小面条。
她的碗里汤多面条少,就几根,嗦几口就完了。
江枫吃完一碗长寿面,感觉自己似乎真的会长寿一般,前段时间训练过分,身体会偶尔会有点酸疼。
可是这一碗长寿面吃下去,觉得酸疼都消失了。
身强体壮,现在还可以再去练剑八百回。
于是他喊上妹夫少瑕一起去练剑。
孟少瑕:……
大晚上的你不回屋睡觉,非要找我练剑?
太奇葩了吧。
他得写信给阿娘,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他的大舅子介绍一下,这太熬人了。
虽然他这段时间感觉自己的剑术突飞猛进,应该可以青出于蓝,打败自己亲爹了。
江枫邀请练剑。
訾文鑫也一同前往。
年轻男子,强壮,一身是力,你来我往,畅快。
杛栖迟虽然很疲惫,但是还是抓住江兄,一副要秉烛夜谈的样子。
秦落霞默默的把小闺女塞给相公。
江棉棉窝在阿爹的怀里。
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态听他们聊天。
先听杛伯伯说了府城的风土人情。
又听杛伯伯赞美了她的乐队。
“今晚这歌唱的挺好,那个,江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江长天道:“你我不是兄弟,胜是兄弟,我们就是异父异母亲兄弟,夜航兄要什么尽管说,不用客气。”
江棉棉:……阿爹真能忽悠。
“訾帅前几日说梦见了死去的夫人,有些心神不宁,我今日见你们的乐队不错,可否借我几日,訾帅应该想办个超度仪式,訾帅又不是很喜欢那些大和尚,你们这个乐队不错。”
“这……”江长天有些一言难尽的戳了戳怀里的姑娘。
“家中优伶是小女在玩,这歌也是她精心编排的。”
杛栖迟惊讶的看着江长天怀中的小姑娘。
江棉棉:……
超度仪式??
莫名觉得她家的歌舞团弥补了殡葬事业的空白。
“好的,杛伯伯,你需要给新的填词,让他们唱就行了。”
杛栖迟的手拍了一下膝盖。
“好,回头伯伯送你一份大礼答谢,你想要啥?”
江棉棉很认真的想了想:“送一座山吧,带河流那种,等来年天热棉棉想上山避暑。”
江长天哈哈大笑。
他喜欢闺女这种直言不讳。
敢要,他江长天的闺女就要敢想敢要。
杛栖迟点头:“成,明天杛伯伯把地契给你送来,正好荆州南面就有一座山,水流很好,山上还有一个庄子,到时候你收拾一下,给你杛伯伯留个客房就行。”
江棉棉开心的点头。
要是有尾巴都摇起来了。
跳下阿爹的怀里,认认真真的给杛伯伯倒了一杯茶,摇摇晃晃的端给他。
“谢谢伯伯。”江棉棉笑道。
江棉棉给杛伯伯滴了一小滴灵泉水,小小一滴,大概半滴。
因为杛伯伯之前没有喝过,也不想他在家窜稀。
但是这杛伯伯真的老的快。
肉眼可见的老。
据说古人寿命都很短,五十就高寿了。
而阿爹难得有一个说得来的好友。
再过几年,阿爹看起来就像人家儿子了。
保佑杛伯伯不要挂。
杛栖迟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笑道:“咱们棉棉给的茶水,格外甜。”
江棉棉笑道:“我阿爹也是这么说的,我是贴心小棉袄哟。”
杛栖迟哈哈大笑。
觉得浑身轻松。
每次在江兄家就如同回家了一般,难得的感觉舒适安心。
两人继续聊。
杛栖迟显然越发精神了。
江棉棉窝在阿爹的怀里昏昏欲睡,困了。
“夜航兄,今日我儿生辰,我观那余大人为何好像不太高兴。”
江棉棉昏昏欲睡的耳朵随便竖起来了。
余大人?哪个余大人?一起吃饭的那个余夫人的老公吗?
余夫人走后,还听那何夫人在阿娘面前说了余夫人在家的惨事,何夫人说余大人娶了一门贵妾,余夫人一个正牌夫人在家如同小婢一般,住偏房,连自己孩子都不能自己教,余大人觉得贵妾才能把他的孩子教好。
“姓余的成为推官之后,利用权职抓了很多我们的人,已然成为官府的刀,砍我们自己砍的最凶,长天你心地善良,切要提防。”杛栖迟道。
江棉棉琢磨了一下,推官,好像相当于警局局长,主管治安的。
权力很大。
因为阿爹成为司马,她还很好奇的问了姑婆官名的问题。
姑婆稍微给她解释了一下,她知道推官是掌治刑狱相关的。
阿爹管军事的,但是现在招安了,没有战打,阿爹实际没有什么权利,而推官在府城是实打实的拥有权力的。
“何不派人杀了他”江长天问道。
杛栖迟摇头:“此人以前就因善战出名,受招安成为推官,却十分享受和怕死,他来你这里都带了数十侍卫,要杀他十分难。”
江长天点头。
他轻轻的摇摆着怀抱里的孩子,看着她呼吸均匀,睫毛卷翘,他轻柔的道:
“那只能死于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