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之女以文采驰名,昔日国子监司业赴苍州任别驾,南宫小姐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无人不识君’,冠绝当世,堪为女中学士。”谢玄宸是个演技极佳的演员。纵然心里渴望的是皇姐,但面儿上依然做出一副对南宫浅浅的诗文很倾慕的样子。他太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了。贵为天子,毫无权柄。而立世家贵女为后,纳门阀勋贵之女为妃,能够迅速帮他获得这些女人背后母族势力的支持!先帝最初也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若非娶了晏太后,又纳离太妃,怎么会得到这两大最顶级势力的支持,干掉了罪太子,登上皇位呢?但这样也有弊端,后期皇帝容易被世家架空。管他呢,先把南宫家这个盟友弄进来,亲政就多了一分希望!南宫大司徒见小皇帝对自己的女儿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十分欢喜:“既如此,那老臣便寻个黄道吉日,上书一封,奏请太后娘娘早日为陛下册立皇后。”是的,立后这种事儿,还是得问问晏太后的意思。摄政王不在云都。否则,也得摄政王点头。“报——陛下,镇北军班师回朝了,秦将军、晏校尉已经率军进入云都城门,很快就会抵达皇宫!”向高太监,自从贴身伺候少年天子,一身的行头也变了,从个倒夜壶的低级太监,变成了腰间挂着纂文书刻牙牌的御前太监。谢玄宸心头狐疑:“不是摄政王?怎么是秦小侯爷和右仆射家的二公子?”班师回朝,肯定要论功行赏啊。居功至伟的镇北大都督不在,还赏个屁。向高太监嗫喏道:“奴才不知,但,班师游街的镇北将领中,并无摄政王。云都城门的百姓夹道相迎,原本也是冲着摄政王大都督去的,奈何只见到了秦昭意和晏仁卿,倒是让他俩狠狠风光了一回。”谢玄宸皱眉。这……不好办了。难不成,把封赏都给摄政王的外甥和那个晏家私生子?*。*。*“陛下论功行赏,封昭意为北境总兵,同时为芸姐请了荣国夫人的诰命。”慕听雪刚给尖兵营的士兵,进行了小队分组,并亲自给医疗兵们上课集训,就收到了云都那边传来了消息,“仁卿也晋升为四品定北中郎将,赏赐金银珠玉无数。”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正在带两个萌宝玩沙盘战场推演游戏的晏泱。“你是故意不回云都的?”“本王已封无可封。”晏泱很淡定。不如把机会,留给二姐的儿子,还有那个流落在外二十年吃了很多苦的堂弟。慕听雪感慨不已:“的确,你已位极人臣。摄政者,代行天子之政也。军功、爵位、皇权,生杀予夺尽在你之手,独缺一个皇帝的名头。”历史上,像晏泱这样儿的摄政外戚,坟头草都几米高了,夷三族套餐,诛九族大礼包。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全天下都对摄政王俯首帖耳,他接管傀儡谢玄宸的一切权力,在外打仗的时候,就由同气连枝的母后代劳。晏泱没心情陪孩子玩沙盘了,他站起身,直勾勾盯着她:“表妹如此评价,是否也觉得泱乃一国贼?”慕听雪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盛极必衰,物极必反。表哥不回云都领封赏,是明智之举。”晏泱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目光极幽深,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沉闷,他既然做了揽权的摄政王,就早已不在乎旁人是如何评价他了。就算是全天下都指着他的鼻子骂反贼,他的内心都不会掀起任何波澜。但,唯独她。晏泱只要一想到,她是谢氏正统皇族最后的血脉,若是也用那种嫌恶批判的眼神看自己,他难受得似刀砍、似百脉俱废、似粉身碎骨。“殿下也觉得本王是反贼么?”他明知不该再问,但还是没忍住。他甚至往她更贴近了两步,高大的身躯几乎把她虚虚笼罩在怀中。慕听雪一米七,算是比较高挑的女性了,但依然只到晏泱的胸前,她仰起头。四目相对。一股子互相激荡的情绪,弥漫开来。她答:“你最好不是。谋反乃十恶之首,罪无赦也。”晏泱更逼近一步,垂首几乎贴到了她的身上,薄唇贴着她莹润的耳珠,用一种黯哑蛊惑的语调,问出了那个大逆不道的问题:“表妹不想做皇后么?”慕听雪感觉自己仿佛快要湮没在男人炽烈又罪恶的气息里了。沉沦?不。长公主一声轻笑,带着几分轻慢,几分不屑,几分妖娆,几分挑衅:“那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后,谁稀罕。”晏泱呼吸一滞,怀中女人,肤如凝脂,深瞳魅惑,无一处不让人宠爱,无一处不令人**。长公主伸出一指。轻轻地勾住了男人的下巴。红唇溢出一声娇滴滴的笑:“还不如——你做我的皇后。”晏泱彻底陷落了,幽暗眸子里的野心逐渐散去,变成了臣服,变成了一种更晦暗、更深层次的渴望,他喉结微微滚动:“臣,遵旨。”他的双手,紧紧箍住了她的纤腰,越抱越紧。慕听雪一愣,她刚才不甘被压制,一时好胜心强,才说出那番话来,谁曾想他竟然应了?“额,那个……我……那什么……”晏泱怎允许她反悔?以吻封缄,堵上这恼人的小嘴。得让她知道什么叫君无戏言!如野兽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自己,幽邃的眸子禁锢着她,把她摆出一个予取予求的姿势,完全无平日里那样冰冷克制,铺天盖地而来。慕听雪感觉他似山一样沉重,更似熔岩一样热烈。她已深陷,无法推开,只能沉溺……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就在慕听雪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脑袋空白的时候,他才终于舍得放开。“多谢陛下恩泽。”他轻抚着唇上的水泽,宛如情人的耳语倾诉,“臣随时听幸。”慕听雪脸红了:特么的,他还玩上角色PLAY了,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