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藤平川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遥控器无神的望着电视机。像是个失了魂的傀儡,呆坐着一动不动。
直到“啪嗒”一声,手上的电视遥控器摔落,他才缓缓的抬起头,将从冒着寒丝到常温的啤酒一饮而尽。
“喀拉拉!”
他将印着麒麟的易拉罐狠狠捏皱,用力的砸在墙面上。
听着易拉罐跌落在它的兄弟姐妹身上发出“当啷啷”的声响,须藤平川双手插进头发用力的抓紧!
几天前还挺得笔直,和主编言之旦旦的脊梁已经弯成了一只蚯蚓,配上他深埋进双膝,满脸通红的脸庞,更是神似一只大虾。
须藤平川微微抬起头,看着到了尾声,联通电话,向林正一祝贺的节目组,双目赤红,呼吸急促。
他喉头滚动,嘴唇和脸上的每一根肌肉都激动的发抖。
“艹!”他本想大声似的宣泄出自己的愤怒。
但是隔壁穿透薄薄墙壁的人声又让他下意识的降低了声调,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
须藤平川晃了晃开始泛起重影的视线,双手撑住膝盖用力到指节发白,终于摇摇晃晃的撑起自己,一步一步地朝着房间挪去。
他现在只想把自己砸到床上,安安稳稳睡觉一觉。以后怎么样再说,至少现在,他还没被报社辞退。
明天,明天还要上班呢。
突然间,他一脚踩在被他丢满一地的易拉罐上。
一阵天旋地转,须藤平川恍惚间觉得自己变成了豌豆公主,总感觉身下的床垫下有着几颗膈人的豌豆。
但他实在太累,太累了。
从林正一提出这个节目后风评扭转开始?
还是从主编接到来自集英社工作人员电话开始?
亦或是,从前几日在帮他端茶送水的新人擦肩而过时意味深长的一眼开始。
须藤平川也忘记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莫名的紧迫感催动着他加倍的压榨自己,顶着烈日,披着星光走访每一个和林正一接触过的人,记录他们说出的关于林正一的每一句话。
但是当他发现自己不断将一封封旋转了180度。疯狂夸赞林正一的报道递上去后,却只能得到主编一个沉默的微笑开始。
内心的压力就一直就像越来越大的石头,将他的心弦绷的越来越紧。
直到现在,绷断了弦的石头像是厚重的棉布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醉意侵蚀完最后一丝理智前,他将双眼斜到极致,死死的把电视机上微笑着的林正一刻入自己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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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在一个人怀揣着童话般的梦睡去的时候,一座传统和风建筑内,被手工编织榻榻米铺满的房间里。
一头秀丽黑发的山口惠子坐在樱花树旁,沐浴在月光下,布满茧子的手指捏着进口的丝绸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朝山本贯一吹着风。
“行了,没这個心思就别扇了,进来一起看电视。”平日里威严到像是猛虎的山本贯一说出这句话时却充满了无可奈何。
被戳穿的山口惠子也不羞恼,她将视线从电视里收回,嘻嘻笑道“才不要,里面不通风,闷死了。”
嘴上说一套,她手上摇扇子的频率却快了起来。
“哼哼。”山本贯一舒服得像是被撸着下巴的大猫,松弛的形体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