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恨得牙痒痒:“好小子……老子才放你们出去多久?连我女儿的主意都敢打?”黄锐沉默以对,他生怕自己多说一句都会被暴怒的老父亲掐死。“行!这件事我负责查,你们依法办事。”“是!副所长!”“你说你们好不容易出去,都被家里人夸过,还要跑进来……”辅警对那些小弟们念念叨叨,但他们只是沉默的靠在墙边,等着辅警将他们拉到这几天他们需要关押的地方。黄锐无所谓,他活得苦,不懂轻松的路怎么走。为了守住爷爷留下来的那个破院子,和亲戚撕破了所有脸皮,还拿着刀恐吓过他们。才让年纪小小的自己,守下了那一小方天地。他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能靠住的人也只有自己。为了不饿死,小偷小摸他都没少做。后来只认识了一帮兄弟,也知道如果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进去之后他们所有人都会留下污点。他可以,但是这帮讲义气的兄弟们不行。他们有家,有朋友,不像他,只有自己。被关到一间房后,几个兄弟们纷纷过来捶打黄锐的肩膀:“老大你放心!我们在这很快就能出去了!”“是啊!我可机灵了呢!”几人嘀嘀咕咕合话,发现他们的说法都差不多,不由得大笑:“看来我们的默契还是在!”看着这些明明出去要挨骂的小弟,脸上仍然是洋溢着开心。黄锐第一次陷入沉思,他久违的想起了某个婶子恨到不行的话语:“你真的要带着他们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吗?!”这样的生活不能再过了!黄锐醒悟。那女人说的对,他们有手有脚,只要肯干绝对不会饿死。左泽见他们被送进去,转头跟乔星请了几天假。乔星沉声应下,眼中晦暗不明,一身杀气淋漓。但碰上笑呵呵捧着热茶从外面回来的所长,他又收敛了气势。“这件事,就交给你。”乔星的目光中还带着些凌厉:“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三叔放心,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送进公安局才让人痛。”左泽褪去身上的衣服,笑着和同志们告别。左泽说请了几天假后没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乔青黛只知道这家伙早出晚归,极少有碰到他的时候。还是某天夜里,她突然清醒才看到左泽披星戴月的赶回来。身上还透着疲惫的气息,但看见自己时却还是笑着对着她说:“没事,很快就处理完了。”乔青黛第二天难得早起,亲自下厨给左泽炖了一碗红薯甜汤。这已经是她厨艺的巅峰。虽然红薯切的大小不齐,虽然糖放多了一点……但左泽起来看到这碗甜汤,还是满怀温柔的喝光。清洗碗筷后,他精神抖擞的踏出了门。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一个完结。他来到某个小巷子拉低帽子,对一旁捂着肚子的寡妇说道:“想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过上好日子,就要支棱起来。”妇人有些害怕,身子抖颤抖:“……真的可以吗?”“有什么不可以?”左泽抬头,露出骨骼分明的下巴,嘴角冰冷勾起:“他和你私混这么久,你是时候该怀上孩子了,不是吗?”寡妇抖了一下脑袋的她紧紧咬唇,似乎在害怕什么,但双手却紧紧护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许久,才颤抖着开口:“你说得对。”她也不甘过,可是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虽然这个人猜错了点东西,但不妨碍她借一把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为什么,只是想把他在意的东西,全部毁掉。”家人的爱,永远维护到位的面子,曾经看不起的寡妇却成了他的妻子……想想就很有趣。“李家,很有钱。”“如果你足够努力,这一趟进去,他没有个十年八年出不来。”“到时候,你的孩子已经长大,地位也已经站稳,还在怕什么?”左泽不是长在温室的小树苗,他于大世家之中生长,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精英教育。后来,又在黑暗中摸爬滚打许久。人心,他向来能够把握几点。“反正,医院也没办法看出这是谁的孩子,不是吗?”左泽平静里带着暗哑的声音,就像深渊里的魔鬼带着极致的诱惑。寡妇心中被压下的不甘破开,野心逐渐蓬发。是啊,李家虽然并不像某些家族那么大富大贵。但嫁进去好歹吃穿不愁,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宝宝也能来到这个世上……“只要他进去,你和孩子都能过上好的日子。”左泽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根据这几天的跟踪,他知道李明金并不像表面上的这么谦和有礼。私底下极其高傲且蔑视他人,寡妇他看不起,却舍不得美妙的体验。对她却像对待个垃圾,时常以寡妇的名声打压她。虽然每天都说去垃圾站值班,实际上过了下午三点,多数人上工的时候,他大门一关就开始通过垃圾站的小门偷偷溜出去寻找几个找女同志玩闹。像他旁边这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或许是因为貌美肤白、身材曼妙的缘故,李明金对这个寡妇最长情,也最恶劣。“你说的对,为什么不能成全我呢……”“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左泽低低警告,随后才给了地址:“下午三点,他会去六街三十一户那里。”六街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那里的房子密密麻麻,并且没有院子。换个角度来说,不过就是以前县城扩建,闹着要搬到县城里落户的人。但因为县城房子不足的缘故,当年政府批了一块地,建筑了密密麻麻的蜗居房而形成的地方。如今人搬去了不少,但还是有许多人家住在那里。毕竟是政府的房子,因为老旧,人家搬走,也不会再有新人住进来。那些空下来的地方,就成了他们可以霸占的房子。老人居多,但也不乏年轻的娃娃们以亲戚的名义住在那里。左泽看了眼,见这个寡妇眼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东西,心里满意。“接下来我会帮你。”他把手上的一个纸包递过去,女人拿在手里翻开,惊住。“这是给你的保证,”左泽的声音如魔似影,正一点一点的把她拖入深渊。“你不要害怕,就算失败,这笔钱也足够你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他要给这个女人准备好后路,才能让她放心大胆地去闹。因为他知道,为了孩子,一个母亲能做到什么地步。“不必,”妇人反手把东西扔回来:“这是我的事。”本来就是歪打正着,再收钱可能会引来其他不可估量地后果。看她步履坚定的离开,左泽走出小巷。阳光照到身上的一瞬间,左泽眼中闪过对自己的厌恶。他并没有乔青黛眼中的那般清风朗月,他怎么配得上如月温柔的那般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