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六十。二哥你应该见过那大丫姐吧……”乔文君点点头:“见过,确实有点古怪。如果真是你说得那样,那山里的人都有嫌疑……”乔文君的猜测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一年一度交公粮的时候,山里人也会拉粮食出来。虽然他们身上脏兮兮,但不小心露出来的某些地方都挺白。乔文君以前还挺疑惑,为什么这些人从不洗掉身上的泥巴。却没成想……也许就是为了隐藏他们的异常。要不是他也只是偶然在他们不经意蹭掉手上的泥巴,看到那特别白的肤色,他也不敢信。“但他们并不像张大丫那般,瘦得只有骨头……”乔青黛沉吟:“这可能是一种驯养……”拔掉大丫姐的尖牙,磨平她所有的棱角,让她在痛苦和渴求之中变得温驯,听话。“就像家里的……”乔青黛的目光遥遥看向了隔壁家的鸡笼,咽下没说出口的话。这实在太过残忍,一个好端端的女人嫁到山里却受了各种各样的折磨,而痛苦地选择改变自己。完完全全,成为他人手中掌控之物。这何其可悲…希望今天她的提醒,能被张大丫接收到吧……如果她猜测得没错,张大丫已经开始变得温顺,听话,不知道还有没有最后的挣扎。这几天能被放回来,也是因为张大丫的回门时间拖得太久,张婆子已经在找人打听山里的事情。“要是再给他们时间给大丫姐提供足够的营养,她也会变回正常人的模样。”“但若是长期服用,人肯定会受不了狂躁而亡。我猜测药方应该经过某些人的恶意改良,除掉了些副作用。”“可是令人恐怖的上瘾症还在,这跟以前消灭的某样东西有相同的成分……”乔文君听完立马站起,语气严肃:“这件事交给哥哥,你不要再插手了!”“哥…要不跟大伯说,让他上报吧……”就是不知道上面的人会不会信……“不必,我手里还有人。”虽然乔文君在村子安安静静上工,但还有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哥,要是你真找到了证据,就把东西偷点回来给我确认…然后咱们交上去,千万千万不要涉险。”乔青黛担忧地拉住了乔文君的手:“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不知道深山里的人有多么恐怖!若是让他们发现了你们的踪迹,恐怕你们都逃不出那里。”人们常说乡下人憨厚老实……可他们已经堕落成恶魔。乔文君知道乔青黛的担忧,也知道她说的话极有可能会成为现实。他蹲下,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乔青黛认真保证:“无论我看到了什么,绝不会轻易冲动!只要找到你口中的东西,我就立马回来!”“别太担心,好吗?”“……好。”只不过去山里的路又长又远,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张大丫应该会有人过来接,所以他们不能轻举妄动。那些人生活在山里,对周边的环境和一些小动静都敏感得很。要是跟在他们身后,极有可能会被发现,容易打草惊蛇。乔文君心中闪过无数想法,先召集几个靠得住的兄弟,再叫他们去联系一些退下来的哥们。一直等到了晚上,他找到自己的大伯,暗中跟他说了几句话。乔平二话没说直接给他们开了请假条,目光微凉:“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青丫头的话!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立马逃跑……”再往前数个十几二十年,每个村落手中都有数支土枪,后来国家不允许个体手持枪支,下来收回。但猎户家中还有一把枪呢……那更何况是那些生活在深山的人家。也许上面的人为了他们的安全,土枪也不会完全收走,而是留些给他们做防备用。那些人恐怕早就浑身漆黑,毕竟张大丫被折磨这么久,不可能没人发现……恐怕那几个大队都已经形成了一条稳定的灰色链子,山路崎岖,且四通八达。若是那些大队通过别的路与买货的人交易,根本就无人能发现。县城来检查的人也不乐意花几天几夜走路爬山进去看他们的情况,只能通过他们每年自己上交的粮食,看他们今年的收成怎么样?想起那些年,他们的粮食有多有少……怪不得,谨慎到了这种地步,当然不会引起上面领导们的注意力。如今却被乔青黛发现了异样……乔平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他媳妇儿看着在原地转圈圈的男人拿起枕头扔在他身上:“……转什么转!烦死了!”乔平看着自己媳妇爬起来找出他娘做好的红薯干吭哧吭哧地啃起来,有些无奈又好笑。心里的想法一扫而空,他凑过去:“媳妇儿,分我一口!”“不分!”他媳妇儿很无情地转身,继续塞了两口。见乔平还要凑过来,直接将自己嘴巴塞得满满,连话都模模糊糊说不清楚:“…已经…没有了!你不要再过来!”一个大男人,还要跟她抢东西吃,真是过分。说着她锤了下乔平。乔平皱着眉头松开,和自家媳妇儿打闹起来。管他呢!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为了大队整天忙里忙外,要不是有他媳妇不经意的帮忙放松,他恐怕要被气死了!而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小生产大队的队长,能做个屁主啊。让他担心的乔文君也是个有主意,身手也利索。在树上跑得老快,以他对侄子的了解,这小子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就由他去吧!以后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也是时候该让他出去锻炼锻炼!于是乔平便心安理得地抱住自己的媳妇往床上一躺,再也不去想那些个烦心事。乔大山回来的时候没发现乔文君,后来一问才知道大伯有事叫几个小伙子去办,没个几天回不来。他老实地接受了这个说话,不深究不多问。聪明人干活有聪明人道理,想着今天自己收到的礼物,他又美滋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