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金铭的办公室里等了大概十多分钟，赵明凯就匆匆忙忙地进来了。“沈凡，你说的，是真的？”赵明凯的眼神十分严肃，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局势，“这段时间各种吃饭聊天，让我头都快大了！”他说着微微叹了口气，我竟然能够看到一丝庆幸的表情。不过赵明凯没有停止他的抱怨，就好像他已经在“纸醉金迷”的日子都快泡烂了一样。“你升迁到上面，不应该更忙么？”“明升暗贬罢了。”听到我的话，他回答之后又叹了口气，“我升到上面每天就没什么事。”理论上，赵明凯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这些事都被他手下的几个队员包办了，他就像是被架空一般。随后，赵明凯切断了房间里的通讯，缓缓开口，“上面其实知到我和你之间做的事情。”“知道？”“有些人收了刘青忠的礼物。”“之前都在忙着切割，当然没空来管我。”他解释道，“现在切割完毕，自然要想办法把我架空。”随着他的说明，我大概知道了情况。治安管理处虽然还是铁板一块，但其中有一些人收过刘青忠的礼物，变相也是跟刘青忠有些关系。上次我把刘青忠拉下去，他们就开始忙着切割——谎称和刘青忠不熟。而在切割完毕之后，他们的心思就在了赵明凯身上。我基本也明白他们这些人心里的逻辑。既然我有本事把作为副书记的刘青忠都给搞下去，自然也可以把他们也搞下去。他们把我和赵明凯当做了“假想敌”。我不完全属于治安管理处，所以他们就在想办法架空赵明凯。“那我想见章子建这件事，能搞定么？”我思索着问道，“还有我想让他作为卧底提前出来。”“这……有点难，不过管理卧底的部门我倒是认识，到时候可以给他建档案。”赵明凯开口道，“你给我说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在这段时间处于“信息真空”阶段，几乎什么外面的大事，他都不会第一时间得到。“七舅爷病重，之后可能会出一些事情。”“尤其是之前跟着刘青忠的马元和马义两兄弟，估计会重新开始走私。”我这么说着，给赵明凯简单地说了一下当前鹤州的大环境。“我懂了，不过，章子建现在是罪犯，就算能逃出来，也是在逃人员。”赵明凯微微点头。虽然他在各种声色犬马中压得透不过气，但好歹作为一个治安管理处队长的分析能力还是在的。“要办好这件事可能要点时间。”“你可以先跟他见一面，这个是规章制度允许的。”他思索着开口道，“李金铭，你联系一下监狱，就是简单的探监。”“明白！”李金铭立刻给监狱方面打电话沟通。“不过，章子建一个人能行么？”赵明凯坐在椅子上提出了质疑。就算刘青忠被拉下马，马元和马义算是被全盘收编的。总体架构基本没有动过，单纯是被七舅爷剔除了走私这方面的业务。“应该可以，他可以在里面发展下线，要掌握他们的情报应该不难。”我点头道。其实我也希望马元和马义最好不要再走私。那么即便是鹤州古玩圈内部的“斗争”也不至于出现违法犯罪的情况。可是这也是不可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金铭，钱嘉，这件事交给你们，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跟我说一声。”赵明凯开口道，“你直接打我私人电话，我好歹也算一个上层，只要不违规我还是能做事的。”“辛苦了。”我微微点头道。“不辛苦，你都帮了我多大的忙了？”赵明凯笑了笑，随后离开办公室。“搞定了，半个小时后我们到那边。”李金铭说着，让钱嘉陪同我前往鹤州东边郊区的监狱。“沈哥，那个监狱看押的都是一些表现比较良好的犯人。”“章子建应该不会受到多少影响。”车上，钱嘉这么跟我聊道。“好，希望他还保持自己的坚持。”我点头之后，看向车窗外。风景从高楼大厦，变成了平矮房。半个小时之后，我已经来到了鹤州东边郊区的监狱。门口“鹤州第三看守所”几个大字庄严肃穆，告诉周围的人，这儿是看押罪犯的地方。因为李金铭之前有联系，所以当我们下车的时候，狱卒已经在门口迎接了。“我是钱嘉，这位是管理处编外队长沈凡。”说着，钱嘉拿出证件。对方立即立正敬礼，“钱队长、沈队长好！”这么说着他带着我们两个进入监狱。在一间比较密闭的房间里，我和钱嘉坐在桌前等待。没过多久，身穿囚衣，戴着手铐的章子建走了出来。他憔悴了不少，不过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沈哥。”章子建进来之后，立即微微低头向我打招呼。“坐。”我说着伸出手，摆出请坐的手势。随后我看向钱嘉，“能不能让他们出去，我有点事情要说。”“我协商一下。”钱嘉知道我想坐什么事。如果能够提前说好，那就不用多联系，未来对章子建潜入马元和马义两兄弟势力的内部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没过多久，狱卒走了出去，房间里的监控也关上了。“章子建，你想不想戴罪立功？”我缓缓开口道，“也许之后的立功能帮你再减一些刑期。”“沈哥，我在这儿无怨无悔。”“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章子建冷静地开口。我感觉得到，章子建有些不一样。或许是监狱里面他找时间让自己“净化”了——看书或者跟着什么心理医生学习之类的。现在的他，让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急躁。很宁静祥和，如果不是穿着这身囚衣，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精通计算的银行员。“我会安排你越狱。”我这话刚出来，钱嘉先坐不住，而章子建也眉头皱起。“沈哥，这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