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铮骑着侉子把叶芸和小海一起送到制衣厂。
刘秘书和陈厂长表示很震惊。
刚好东东也在,陈厂长惊讶之余让东东带小海去玩,东东怯怯喏喏地跟小海打招呼,遭到冷漠。
和母亲流浪讨饭的经历让小海无法轻易信人,和秦铮与叶芸相熟也是母亲交代和真的感受到了两人的善意。
除去这两人之外,他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警惕,即便是同年龄的东东。
东东也是个心思敏感的。
见小海始终冷着一张脸,也不理他,那双眼睛在看着他时甚至有些凶,令他不自觉地往后缩退一步。
“东东,你不是想交朋友?”
陈振兴在叶芸口中得知小海身世,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鼓励东东主动跟小海接触。
“你比小海弟弟大一些,你就要担起哥哥的角色,主动些,去吧。”
东东小脸忐忑,望着小海生人勿近的脸色还有些不敢上前。
陈振兴见此轻轻推他一把。
东东被推得走到小海身边,朝小海伸出小手,小海如临大敌,后退一步,抬起小脑袋警惕的眼神看向叶芸。
叶芸被他逗乐。
“东东弟弟不是坏人,他只是想和你交朋友,以后你们在一起玩的时间会越来越多,放心和他去玩吧。”她语声轻柔,轻拍小家伙的肩膀以示安抚。
听见这话,小孩的视线才重新落到东东身上,也朝他伸出一只手。
东东立即握住了他的手。
到底年长几岁,又在陈振兴身边待了段时间,东东的性格比小海纯粹许多,率先绽放出灿烂友好的笑容。
两个小孩子在厂院里玩。
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摆石头,摆石头的是东东,小海则在一边静静观看,不时抬眼朝叶芸这边投来眼神。
“这孩子还挺黏你。”
刘婉忍不住打趣。
叶芸抿了口茶水,见小海频频投来目光,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他母亲把他交给我,这里有全是他不认识的人,他虽然年龄小,却见了不少人性的恶劣,心思敏感,生怕我把他扔了。”
“你打算就这么带着他?”
“说到这,我正想问陈厂长。”
叶芸回了刘婉,求知的目光投向陈振兴,“东东在哪上的学?进学校需要什么条件?”
“你想送这孩子去学校?”
陈振兴脸上闪过疑惑,一个收留的孩子,还用得着付出这么多心血?
“对。”
叶芸应下,目光触及不远处正跟东东蹲在地上的小小身影,“我既然留下了他,自然要对他的人生负责,不说给他锦衣玉食,最起码要让他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吃得饱,穿得暖,有书读。”
陈振兴目露钦佩。
“好,这件事交给我,不如就让他读东东所在的学校,上下学两个小孩子一起也好照顾。”
“可以。”
敲定小海读书的事,叶芸这才问起东东为何会在陈振兴这。
按理说,东东是王冬香的拿捏陈振兴的底牌,王冬香不想离婚,掐着儿子在手中,足以拖延时间让她有机会和陈振兴复婚。
“她啊……唉。”
一说起王冬香,陈振兴面色难堪地挥挥手,颇有不想提及的意思。
叶芸挑眉。
“王冬香进派出所了。”刘婉见陈振兴不想说,音色平静地开口。
见叶芸目光差异,她不紧不慢地解释:“就在你回去不久,她来找过我一次,让我离陈厂长远点儿。”
“可那段时间你也知道,我和陈厂长根本不见面,谈什么远不远的?”
“她不相信,一心认为是我勾引,陈厂长才非要跟她离婚,在我离开后竟然寻来她的两个表哥要绑我。”
“结果那天晚上太黑,她那俩表哥认错了人,绑错了,把跟我一起从饭店出来的姑娘给绑了。”
“被绑得那个姑娘家里也不是善茬,那俩绑匪招出王冬香,立马把她抓进了派出所,这几天就要审判。”
“东东无人照看,陈厂长这才有机会把人接到厂里。”
也是东东的到来陈振兴才不再刻意躲避她,两人的关系因着小孩子缓和不少,不似之前一旦单独相处便觉得极其尴尬。
好家伙,王冬香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叶芸思索片刻,“那你们估摸,王冬香的下场会怎样?”
“她这个行为蛮严重的,那姑娘被绑时挣扎得厉害,被扇了两巴掌,牙齿被打掉两颗,他那俩表哥还说王冬香是要把人卖到山里去,绑架的同时又涉嫌贩卖人口,小姑娘的家人不肯善罢,闹着要让她吃枪子儿。”
刘婉心生怜悯,叹了口气。
“虽然按照律法来说不会这么严重,但那姑娘的家人着实不是泛泛之辈,王冬香的下半辈子怕是要在监狱里面度过了。”
虽然她一直看不惯王冬香,唾弃对方当年因钱财而抛弃了陈振兴。
可一想到乖巧懂事的东东从此有了个坐牢的母亲,被人骂是劳改犯的儿子,难免为此心疼。
不远处蹲在地上玩耍的小小身影,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脸被秋风吹的泛红,弯起的双眼之中充满了纯粹与天真,正拉着身边小伙伴的手与之欢笑。
可惜了。
“如今王冬香坐牢,陈厂长和她的婚事又要怎么办?”
“离,接着离。”
陈振兴说这话时,脸上泛起一抹浓浓的怒其不争。
他实在没想到王冬香竟然会歹毒到找人绑架刘婉,还要把人卖进山里。
他只以为这个女人蠢笨,爱慕虚荣,没想到她的本质竟是歹毒。
若不是被绑错的那位姑娘聪明,又刚好撞见夜间巡逻人员,真就让他们得逞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种女人,他是万万不敢再要的。
什么夫妻应该患难与共,假的。
他们之间的夫妻之情早已消耗殆尽,也或许他们自始至终从未有过感情,自结婚那天起都是他一厢情愿地独自扮演着丈夫的角色,而王冬香眼中的丈夫只是他的钱财和地位。
当他破产,当他的制衣厂厂长之名不再风光。
她果断弃他而去。
如今王冬香自酿恶果,他先飞还来不及,谈什么患难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