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眼神蓦然发沉发暗，大掌还摁在她青紫的膝盖上，像是忽然就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俯身上去，半跪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掌握住她的腰。
此时，只要他想，发生什么都不过分。
“知微。”他轻声缱绻的念她的名字，薄唇贴在她柔嫩酡红的脸颊，虔诚的亲吻。
手掌微微用力。
“周霖？”程知微头偏着，染着醉意的眼眸水润迷蒙。
周霖低低的“嗯”声。
“疼。”她呢喃着，委屈巴巴像是受了欺负一样，让周霖心底腾起一把火来。
其实说到底，他这辈子活到现在也就程知微一个女人。
两个人结婚结了两次，拉拉扯扯那么多年，其实发生关系的次数不多。
甚至是同床共枕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以前是因为误会怨恨而不愿意碰她。
后来是因为愧疚而不敢碰她。
现在是因为心里有她，更不敢趁她稀里糊涂的时候这样强要她。
心头一把火燥热难耐，周霖却还是克制着，扯了被子把她裹住。
擦了药，又给她吹头发。
想给她换一身睡衣，可最后也那个勇气掀开被子来。
程知微醒的时候，天光大亮，宿醉带来隐隐的头疼，她撑着手臂坐起来，被子滑落，空气带来的凉意落在皮肤上。
程知微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子下的身体是什么状态，她脸色微变，手指攥紧了被子。
记忆有些模糊。
她和许甜喝了酒，各自都有麻烦事，所以最后喝酒喝得有点上头。
但是她还记得她给程阳程星洗了澡，然后回了房间去洗澡。
然后……
她不记得了。
可她现在躺在床上，那么昨天……是周霖？
正想着，周霖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看她醒了，神态自若。
“给你煮了点汤，暖暖胃。”
程知微身上乏力得很，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昨天和他到底……
她脸色不太好。
周霖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可能误会了什么，但是他没解释，就当没看到，只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么了？”
手掌被拉住。
他低头，看进程知微的眼睛里。
程知微仰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唇色有些发白，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像他此时此刻的脾气。
她张了张口，犹犹豫的问：“我们昨晚……”
问不出口。
她其实不太确定，毕竟身体除了乏力没有别的感觉。
但她有点不敢相信周霖。
“做了。”周霖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来。
程知微咬了咬唇，别过脸去，同时松手。
手掌却又被反握住。
“你生气了？”周霖把试探压在舌尖。
程知微甩开他的手，随手抓了不知道何时就放在枕头边上的睡衣，快速的穿上去了浴室。
看着镜子里脸色发白的自己，程知微揉了揉脸颊，她是生气。
但是更气自己，明知道周霖在这里，居然还喝醉了。
这和主动把自己送到他手里有什么区别。
她洗了一把脸，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拉开门，看着靠在门边等她的周霖，问他：“做了措施吗？没有的话就下去帮我买药。”
她心平气和的接受了“事实”。
周霖一瞬间觉得自己昨晚的行为很可笑，她压根儿就不会生气。
他其实……
周霖忽然沉了脸色，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是不是昨晚不管是谁她都可以欣然接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立刻开始生根发芽。
他蓦然俯身看着程知微平静到极点的面容，“昨晚，是不是谁在这里都可以？”
程知微皱眉，觉得他莫名其妙。
还是说他这话的意思是，她什么人都可以？
程知微拔高了声调，冷冷的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霖眸光里翻涌着暗黑的情绪，薄唇抿着，他知道自己说的话过分了，可他心里不舒服。
他不说话，程知微就懒得再搭理他，抬脚就要走。
却被周霖拽着手腕，没有松开的意思。
程知微简直是无语了，抬眸静静的看着周霖，他沉默着，目光却极为幽深。
恍然有几分委屈。
委屈？
程知微觉得自己可能是酒还没醒，他哪里来的委屈。
谁又敢给他委屈。
“周霖。”程知微大清早的不想吵架，忍了几秒，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在家里，你也在，我不会喝这么多的酒。”
颇有几分因为有你在，我才能如此放心的意思。
周霖被醋泡了一半的心拎了起来，嘴角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可他还是不肯松手。
程知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道：“还有，这个家里也只有你一个男人，又不是谁都能来。”
说着，终于还是忍不了，烦躁起来，“你大早上的别发疯行不行，昨晚你不是占了便宜了吗？”
周霖的心情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她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就是因为有他在，她才能放心，并且昨天晚上要是发生点什么，其实她也是能接受的。
她如此清晰明白的心意，他接收到了。
程知微看着周霖脸色还在发呆不肯松手，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发什么呆呀你。”
下一秒，她就被周霖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程知微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周霖低头亲吻她的鼻尖，“做昨晚没做的事。”
程知微挣扎着要坐起来，被周霖又摁了回去。
“什么意思？”
周霖轻而易举把她穿上的睡衣又脱了下来。
昨晚她喝醉了，他本着君子风度，把身体里那股子冲动强忍了下去。
但是这会儿没有要忍的道理。
“我当然是不能辜负你对我的信任。”周霖吻住她的唇，把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温柔耐心。
有技巧性的撩拨。
程知微咬着唇，身体软了下去，泛白的脸颊满是红晕。
大白天的，满目的男色。
她忍着烫人的温度使劲儿的推他，理智稀碎。
“阳阳和星星……”
“早就送去幼儿园了。”周霖含糊的回答，捏着她的大腿掐了一把，“专心点。”
程知微并不配合，骂周霖混蛋。
周霖却身体力行的要把这两个字践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