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薄唇抿着,漫不经心的勾唇,居然还有人敢冒充他来救徐珍珍。“去查贺兰芝。”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贺兰芝。章秘书摇头道:“我已经仔细调查过贺少爷出来后的行踪,不是他,而且贺少爷在知道小少爷不是他的孩子后,对徐珍珍厌恶至极。”也是,不然当初贺兰芝也不会把徐珍珍做过的那些事都说出来。“把徐珍珍找出来,再查渝城最近有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人。”“是。”程知微吃了药出了汗,睡一觉起来便身上黏腻得难受,昏昏沉沉的爬起来,要去浴室洗澡。刚赤脚踩在地上,就被进来的周霖捉了回去。周霖英挺的眉头皱得厉害,脸色沉了下去,“程知微,你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是吗?”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程知微看都没看他,只是再次掀开被子爬了起来。周霖目光扫过她退烧后发白的脸,手掌贴了贴她的额头,稍稍后退一步,柔声道:“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程知微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眉头不耐烦的皱了皱,依旧是要下床。“知微?”周霖的目光落在她耳侧,顿了顿,才看到她没有戴助听器。他从床头把助听器拿过来递给她,程知微直接避开了,既然她和周霖无法沟通,干脆就别沟通好了。周霖终于发现她是在闹别扭了。有点哭笑不得,想哄她几句,却发现没有助听器,她是听不到的,便只能摸摸她的头发。程知微已经越过他取了衣服进了浴室。周霖把助听器轻柔的放在床头,离开了卧室。等程知微洗了澡换好衣服,手机响了起来,她戴了助听器,贺野温润的声音响起在耳边,“知微,你不在家里吗?”程知微愣了下,“怎么了?”手机里传来程阳嬉闹的声音。程知微一下子明白过来,“你在我家?”“嗯,我给你发信息你不回,打电话你也没接,我想着你是不是感冒加重了,就过来看看你,阿姨说你昨晚没回来?”贺野轻柔的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程知微握紧了手机,她实在是无法说出自己昨晚在周霖这里,还留宿了一晚上,沉默了几秒,只能撒谎道:“我怕把感冒传染给孩子,就去许甜那里了。”“那我去找你。”“不用。”一来一回,程知微在心里叹气,她回答得太不自然了。贺野肯定不会信的。正要开口,贺野已经道:“那我就不过去了,你多休息。”“好,学长。”程知微松了口气。电话挂断,程知微看着窗外的朝阳,她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在还没和周霖完全断清楚的情况下答应贺野的追求。她是在伤害贺野。正想着,手机“叮”的一声进了信息。【程小姐,查到了阳光福利院,您可以去一趟。】程知微的心跳猛地加快,阳光福利院吗?有点耳熟的名字。程知微没想那么多,她立刻快速的跑下楼去。周霖刚把早餐端上来的,还没来得及叫程知微,就看到她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他大步追了上去,在大门口把人拉住了,“出什么事了?”“福利院,我要去福利院。”程知微拽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却语速飞快,“私家侦探说,查到了那个孩子的下落,在阳光福利院,你有车,你送我过去。”孩子的消息让她情绪激动,完全忘记了和周霖之间的不愉快。“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钥匙。”一路上,程知微的心情都十分的忐忑,目光要么是看着手机要么是看着前方,脸色更加的白了。她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在想着孩子多高了,长得瘦一点还是胖一点,他会不会怨恨她把他弄丢了。越想,便越觉得心里难受。手指绞着,她咬住了唇。“知微。”手掌被紧紧的握了下,周霖安抚道:“我们会找到他的。”他其实对这次去福利院这件事不抱任何的希望,因为私家侦探能查到的事,他的人也能查到,但章秘书没说,想必是知道那里没有了。或者是说,那里本来就没有。只是,他不忍心剥夺程知微的希望,他宁愿陪她走这一趟。去了福利院问了,果然什么都没有。程知微失魂落魄的站在走廊上,办公室里周霖还在和院长说些什么,她通通听不见。她只觉得心里难受,很想哭。阴影覆盖下来,程知微被周霖拢进怀里,他的大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程知微很快把情绪缓和下来,她准备离开。“你是程商的女儿吧?”院长走了过来,笑着和程知微说话,“我记得当初你爸爸来这里看徐珍珍和孟千城的时候,带着你一起的。”程知微一下子记了起来,怪不得她觉得名字耳熟呢,原来这就是徐珍珍和孟千城长大的福利院。“您还记得我呢。”程知微有些勉强的露出笑容。“你和你爸爸长得挺像的。”院长回忆起当初来,“说起来,你爸爸当初来这里要资助那两个孩子有点着急,不然我一定建议他资助年纪小一点的孩子。”“我爸爸他……是点名要资助的徐珍珍和孟千城吗?”有些奇怪。“其实当初程先生来要资助的是徐珍珍,孟千城是因为和她关系好,才被程先生看中,一起资助的。”院长拍了拍程知微的肩膀,“都是些往事,我就随口一提,不耽误你们时间了。”“谢谢。”程知微道,心思却全部落在了院长前面的话上。她爸爸当初来这里,是为了徐珍珍?……贺明珠看着刚收到的照片,优雅的喝了口水,目光瞥向沙发上形容憔悴的女人,把手机上的照片在她面前晃了晃,“徐珍珍,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最爱的男人。”徐珍珍双手攥紧,目光却是恨恨的落在周霖旁边的程知微脸上。都是她,毁了自己的一切。“不甘心吧。”贺明珠慢悠悠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唇角勾起笑容,“你看看你,不管是出身还是现在,哪一样都比不过程知微,她是天上的月,你啊,就是地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