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微坐在周霖身边,享受着他妥帖的照顾,周霖一边攀谈着,还能分心照顾着程知微,只要是她对哪道菜表现出喜欢的神情来,他总会给她多夹几筷子,等她吃的差不多了,还给她盛汤。
程知微只安静的吃着,过了会儿,她站起来道:“阿霖,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上个洗手间。”
“我陪你去。”周霖跟着站起来。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程知微微笑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孕妇就是这样,总是想上厕所,我很快回来。”
周霖招手叫来贺家的佣人,柔声道:“注意安全。”
“好。”程知微答应着,扶着肚子离开。
程知微出来的时候,佣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想了想没有回周霖身边,而是去了窗边。
“少夫人。”张远恒的声音响起,压得很低,“您怎么上个月没去做产检,这样太没有责任心了。”
他皱眉劝着程知微。
因为他答应过程知微要隐瞒周霖她怀双胞胎的事,因此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程知微做产检,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了程知微,他立刻就劝说起来。
“产检是必须要做的,这是对孩子也是对你自己负责。”
“我心里有数。”程知微感谢他的关心,只是为了不让周霖发现,她不能去。
“孩子是无辜的,你不产检就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张远恒有些生气,他觉得程知微和周霖是一样自私的人,怎么能不管肚子里的孩子的健康呢。
“好,我问你,产检的目的是什么?”程知微问。
“当然是确保孩子的健康啊。”
“我和我的孩都很健康。”
“我都说了会帮你瞒着,你不用担心。”张远恒语气轻了很多,“你必须要做产检。”
“我不去。”
张远恒:“……”
“我知道你是好心。”程知微低声柔弱的道,“可是我怕周霖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张远恒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脸色很臭。
程知微重新回到周霖身边,刚坐下,手立刻被牵住,周霖问她:“张远恒说了什么?”
程知微垂眸,把心底的那一丝丝无奈收了回去,随口道:“就是问我还有没有孕吐的感觉。”
“嗯。”周霖答应了一声。
有人就恭维道:“周总和夫人的感情真好,郎才女貌。”
“我敬周总一杯,祝你们白头到老。”
周霖高兴,来者不拒。
最后程知微都看不下去了,让他少喝点,周霖这才有所收敛,那勾起来的嘴角,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心情好。
“阿霖。”贺兰芝和许甜拿着酒杯过来了,两人都极为漂亮,如果不细究人品,看起来倒是养眼的一对。
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周霖“嗯”了一声拿着酒杯站起来,看了眼许甜,才看向贺兰芝,“结婚了,就收收心。”
贺兰芝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想来是喝多了,他神色复杂的低声道:“你……你以后要多照顾珍珍……”
他红着眼睛,心思重重的深情模样。
今天是他的婚礼,可他心里想的是别的女人。
程知微抬头去看许甜,从许甜脸上看不到任何的伤心,只有淡淡的讽刺。
她觉得心疼,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贺兰芝这样的浪荡子呢,许甜也是没办法。
“兰芝,你喝醉了。”周霖沉声警告的道,“回去休息吧。”
贺兰芝确实是喝醉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毁了自己的婚礼,他拉着周霖的手臂,哭的凄惨,“阿霖,我们两个这辈子都被这些心机深重的女人害惨了,都辜负了珍珍,我们对不起她。”
程知微已经站了起来,站在了许甜身边,刚刚的温柔神色已经变得极为冷淡。
“贺兰芝,你够了。”周霖加重了语气,他不想在贺兰芝的婚礼上闹得太难看。
“阿霖,你以后好好照顾她,好好对她。”
许甜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道:“贺兰芝,你自己丢人就算了,还要拉着我和你一起丢人吗?”
“要不我把徐小姐给你们叫来,组个局吧,好好的诉衷肠。”程知微挽住许甜的胳膊,说着,真吩咐佣人去叫徐珍珍。
只是徐珍珍没被叫来。
不,准确的说,她是跟着佣人过来了,只是还没走到这边,就被贺母领着两个保镖拦住了,贺母直接给徐珍珍一巴掌,吩咐保镖把她扔了出去。
场面一度很混乱和壮观。
徐珍珍的尖叫几乎要划破整个别墅。
程知微好奇的问:“何必邀请她来?”
纵然只是联姻,可也是婚礼,被徐珍珍破坏成这样太不值得了。
许甜仰头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冷冷的扬起嘴角,“她自己来的,她就是要我看着贺兰芝对她一往情深,也好,刚好让他爸妈看到他深情的一面呢。”
不然,又怎么让他们对贺兰芝彻底的失望呢。
这时候贺兰芝扔了酒杯要出去追徐珍珍,被周霖扯了回来,他板着脸呵斥道:“大少爷喝醉了,送回房间去。”
贺兰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我要送珍珍回家。”
周霖安抚道:“我会送她,你回房间去。”
佣人赶紧一左一右的抓住贺兰芝的胳膊,把他强制性的带走了。
一场喜事成了笑话。
贺兰芝的爸妈脸色都不好看,勉强着把客人都送走了。
程知微和周霖离开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徐珍珍的身影,想来是周霖安排好了。
她站在车边,抱着手臂道:“你和贺兰芝还真是兄弟,明明都喜欢徐珍珍喜欢得死去活来,还甘愿给对方擦屁股,好人做到底,你不去看看徐珍珍吗?”
周霖一双黑眸移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嗓音低沉平缓,“生气了?”
“不生气。”程知微心平气和的冷笑。
“你的意思是,让我彻底对她不管不顾吗?”周霖俯身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轻声哄着,“我只是尽一个朋友的本份帮兰芝而已,也是派章秘书去的,这就不用吃醋了吧。”
程知微只觉得恶心,“她明知道自己该避嫌,还跑去参加婚礼,难道就没错吗?”
周霖的神情一下子沉寂下来,就像无法理解程知微说的这句话,“是兰芝喝多了酒闹出了这样的事,和徐珍珍有什么关系,别迁怒。”
大概是男人在鉴渣这方面天生就迟钝,也或许同为人渣,便同类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