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甜还是许家的私生子,虽然她父亲对她挺好的,可架不住许夫人是个狠角色,现在她们在一个户口本上,许甜的婚姻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程知微真心诚意的祝福她:“你一定要幸福。”
千万不要像她一样,落得这步田地。
“我听说,周霖把白珠珠送进警察局了,还有那个欺负你的王总,周氏集团已经宣布和天辰停止所有的合作,并且据说很可能还会压到他们破产。”许甜把外面的消息一点点的说给程知微听。
许甜了解程知微,有些事不必藏着掖着。
正常的交流是完全可以的,就是别像孟千城那样故意的口不择言。
况且她们的关系那么好,不是孟千城可以比的。
果然,程知微的情绪还算冷静,只略略透着疲惫而已,“不处理,就是周氏集团的脸被人踩在脚底下,他当然会这样做,再说,天辰和周氏集的生意有一部分是重合的,这才能达成合作,出了事,把天辰的生意吞并,一石二鸟,多好。”
说完,她发现许甜的表情有些古怪,“怎么了?”
许甜撑着下巴,慢悠悠的道:“我爸也是这样说的。”
“哦?”
“他还说,周霖这个人向来算计了得,特别是这几年,特别有他爸当年的风范,以后说不定是第二个周沉渊,周氏集团前途不可限量。”许甜一边说一边撇嘴表示自己的不屑。
因为许甜她爸说这话的时候可是羡慕得很,许夫人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可惜都不怎么聪明,就外面回来的许甜在管理公司上还有些天赋。
许甜如今跟着她父亲在公司做事,有些事她爸也愿意说给她听。
许甜不喜欢许家,但是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关系还算融洽,她听得进去话,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委婉的提醒程知微,没想到程知微这么通透。
“你说,不会是周霖故意授意白珠珠这么做的吧。”许甜忍不住开始阴谋论。
程知微摇头道:“他不是这种人。”
她恨周霖,是因为周霖偏袒白珠珠,还故意把徐珍珍藏在贺家,来让他爸妈不去找那对姐妹的麻烦,她遭到恶人也是因为周霖。
但要说这件事是周霖安排的,她是不信的。
周霖还没混蛋到那种地步。
许甜戳了戳程知微的额头,无奈的道:“我的月啊,你就把这件事安在他头上怎么了,反正都是因为他,他是活该。”
“你说的没错,反正都是因为他。”程知微勉强扯唇笑了下,反正她恨或者是不恨,周霖也不在乎。
“我们也别操心这些事了,天辰被破产,那也是咎由自取。”许甜恨恨的道,“还有白珠珠,活该。”
程知微淡淡的道:“过几天,风头过了,她就能出来了。”
周霖对那对姐妹的态度,不就是这样。
真要事事都扯清楚的话,白珠珠还算是周氏集团收购天辰的功臣呢。
算了,那些事她没必要去想了,她需要考虑的是,在周霖厌弃她之前,怎么好好的过几天安静日子。
聊了会儿天,程知微又开始发烧了,她陷在梦魇里,浑身颤抖着缩成团,嘴里不断地呓语:“走开……走开……”
“程知微,醒醒。”
有谁在叫她的名字,模糊不清。
额头上忽然落下一片冰凉。
程知微迷迷糊糊的睁眼,刺眼的白光里,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来。
本来因为发烧而染上红晕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男人狞笑的声音突然就在脑海里炸响,她根本没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本能的身体往后一仰,动作极快的往后躲,声音破碎,“别过来。”
周霖顿了下,眼神微微一变,可程知微已经退到了床边,身体往后就要跌下去,他不得不伸手,想把她拽回来。
程知微看到那只手,惊惧的尖叫一声,打开它,自己也跌下了床,发出“咚”的一声,顾不得疼,她躲到墙边,惊恐的抱住自己。
“别过来。”
“不要过来。”
病房门被推开,呼啦啦进来了四五个人。
空气都愣了下。
“知微。”林玉紧走几步,想也不想,跪在地上抱住程知微,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怎么回事?”林玉着急的问,“周霖,你对知微做了什么?”
周霖脸色沉着,静静地看着程知微,那张瘦削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惊恐,长发搭在手臂上,随着她身体的颤抖微微起伏。
脆弱不堪,宛如一碰就要碎。
在林玉的安抚下,程知微慢慢安静下来,她撑着手臂站起来,平静的扫了一眼所有人,声音沙哑:“抱歉,我做噩梦了。”
周霖知道,她在撒谎。
她不是做噩梦。
刚醒的时候,她表现出了恨不得杀了他的情绪,那才是她的真实反应。
现在的平静,都是假象。
林玉看了眼周霖,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她柔声道:“没事,知微,是阿霖不好,吓到你了。”
丈夫,本该是最亲密的人,可对程知微来说,却成了梦魇。
林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她让周霖带着人出去,自己挨在程知微身边,轻声道:“许甜被她爸爸叫回去了,一会儿就能来。”
“嗯。”
“阿霖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吓到你了吧。”林玉摸摸程知微的头发,“这次的事情,他心里也不好受。”
程知微没什么情绪,就是盯着天花板发呆,“没关系,是我反应太大了。”
她越平静,林玉越担心,她忍不住道:“知微,你心里难受,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一滴泪都没有,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哭?
程知微想,哭有什么用呢,哭了周霖也不会放过她啊。
躺着吧,什么都不想,才什么都不会怨。
许甜很快回来了,林玉离开。
而一整夜,程知微都没睡着,再平静,可一闭眼,眼前浮现出的便是那张猥琐至极的脸,身上的痛便越来越清晰。
第二天早上,周霖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苍白憔悴的一张脸。
张远恒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给程知微又开了些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