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黎声鹤的面庞因为嫉妒而微微扭曲，但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秒。
他意识到林皎月还在他的身边，马上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接上他之前说的话。
“——我之前也很弱小，比月月的情况还要糟糕呢，我是五行杂灵根，别人引气入体的时候我连灵气都没感觉到，别人筑基的时候，我才堪堪引气入体，别人结丹的时候，我还是在练气一层，并且迟迟无法突破。”
黎声鹤朝她笑了一下，林皎月觉得他其实笑得很勉强，好像明明是一副嫉妒怨毒的表情，却要生生拧成一张笑脸，很违和。
“但是现在。”
黎声鹤指着自己，扯着那张僵硬的笑脸。
“我现在已经元婴大圆满了，下一步就是化神，在这个修真界来说，我也称得上大能了。月月还是天灵根呢，虽然有些残缺，但是修真界这么大，天材地宝又那么多，总会有一样是能补全月月的灵根的。”
“况且……”
他的目光分别划过她身下的羊首义身和身上的藤状义身。
“月月还在阵、符、傀儡方面有着很高的天赋，就算没有筑基，也能画出如此特殊的阵、符，制作出如此奇特精巧的傀儡。”
黎声鹤笑着看她，试图将自己最温柔的表情摆给她。
“这些阵、符，和修真界现存的阵、符都不太一样，如果不是月月在某些上传承中得来的，就是月月自己创造的。无论是哪个，都说明了月月不凡。从传承中得来的，说明月月有气运，是自己创造的，说明月月是天才。”
“月月的傀儡也是独一份的，从来没有哪个傀儡师做出过如此特殊的傀儡，就像是活的一样。而且，它们拥有可以媲美金丹的实力，月月今年才十七岁呢，现在如此，以后前途更是不可估量。”
“月月，以后会变得很强的。”
黎声鹤扯着一张几乎要僵硬的笑脸，强忍着跟她说完这些话。
在看到林皎月高兴起来后，立刻转过头，拉着她往前走。
“走吧，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月月喜欢的东西。”
在转过来的那一刻，他那张扭曲的笑脸立即撑不住，卸了下来，露出了原本那副怨恨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和月月就要被灵根限制。
为什么那些人就可以拥有数不尽的气运，拥有罕见的天赋。
为什么他要是个杂灵根，要通过损伤身体的邪功才能变强。
为什么他的月月明明那么聪慧，却要被残缺的灵根限制。
黎声鹤低着头，牵着林皎月一路往前走。
他会，他会想办法补全月月的灵根的。
凭什么何阮可以作为上玄宗宗主的关门弟子而倍受宠爱，而他的月月却穿着简陋破旧的凡衣。
身上没有一件法器，饿得小小的一只，还留下了心理创伤，修仙了也还是渴望五谷凡食。
黎声鹤的面庞被嫉妒和怨恨扭曲得狰狞。
好想、好想杀了他们。
他踩在青绿的野草上，草叶上挂着的露珠映出了他狰狞的模样。
好丑……
他的表情僵住，在原地愣了几秒，最后抬起手挡住那张丑陋的面庞。
不能……不能被月月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