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攻击这个符阵试试。”
赵一粟丢了一小撮天火过去。
气焰嚣张的天火立刻烧掉了面前的几个符纹。
但神奇事情发生了,融化的符纹立刻被附近的几个符纹吸收,接着符纹之间的牵丝扭动着缩紧了些,顷刻间就把刚才烧出的漏洞重新编织紧密,于是这张符纹网完好如初。
赵一粟想起了堕营的魔修。
那些不怕死的魔修不就是这样吗?死掉的人会被活着的吸收掉魔气,于是活着的魔修变得更加强大,还能补上死者的位置,更加收紧了对猎物的包围圈……这种战术越打到最后反而越艰难,因为剩到最后的魔修已经吸收了前面所有战友的力量。
赵一粟目光灼灼,又连续朝符纹阵丢出了许多的天火。
符纹在火焰的炙烤下融化扭动着,但也循着赵一粟的推测被旁边的符纹吸收,符纹之间的牵丝越收越紧,阵圈逐渐变小,在收缩的同时似乎压缩了强大的力量,等待最后鱼死网破的那一击!
强悍的天火在这种符阵的紧缩下也露出了挣扎的态势,火苗扭曲着向上蹿,却总是无法逃脱符阵的包围。
终于,在阵法收到最小最紧的时候,天火竟然被符阵一口吞吃!
下一秒,强悍的天火气息在符阵爆开-
“噗嗤!”
本该动静巨大的爆炸被左丘一个甩袖用法力按下,于是天火只发出一声闷响,就这样与符阵一同彻底消失了。
要不是他拦着,这一下的爆炸高低得穿过赵一粟设下的结界,掀翻屋顶两层瓦!
赵一粟从惊愕中抬起头,语气中压着狂喜:“废弃的符眼也能利用?!这么厉害的符阵,请先生教我!”
恭恭敬敬地行礼,生怕人家不愿意。
左丘得意洋洋,颇有咸鱼翻身的爽感,心想你小子总算是开眼识货了,现在知道被本君收下你是多大的荣幸了吧?!
他捋着胡子,下巴轻轻抬起:“这叫万符阵,是我自创法术。昔日在七星阁中,我在石雕罗刹四周布下的就是这种万符阵。”
赵一粟慢了半拍:“??七星阁里那个奇怪的阵竟然是您布下的?!”
她对那个阵法记忆犹新。
巨大的罗刹在中央,四周的石壁全是凹槽,每个凹槽上都是符纸,那符纸牵动操控着石雕罗刹,疯狂追杀她和江云尘,诡异的法阵连江云尘都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符纹与石槽内天然的石头纹路融合在一起,令人看不真切,后来是赵一粟硬凭着逆天的记忆力和复盘能力,把四品符成功画出来,才算是找到了破符阵的法门。
左丘:“万符阵乃是符术与阵法的结合,你看到的是四品天权万符阵,刚才我向你展示的是一品天枢万符阵。说是一品,你却不能单纯从品级上理解其威力。就如你刚才画的天枢符眼,虽然全是一品,但借助我那张无相符,便能让一品的天枢符眼发挥出不亚于五品的效果……”
“您刚才丢在中间的符纸,名叫无相?”赵一粟迫不及待地问:“几品?我能画吗?”
左丘:“此符纸无品无级,是我晋升六品后悟出来的第一张【破规则式】符样,只要你……”
“等等!”赵一粟感到无语:“您之前说过,天枢天权这些符眼叫做【规则式】,七种规则式都学会了才能学【破规则式】,按照我的理解,前面算是一到七品,那破规则式应该算八品和九品符了吧?”
左丘拧眉:“破规则式的符纸不能简单粗暴地用品级去形容……”
赵一粟:“咱们类比一下,通俗易懂的类比一下,我难道说错了?”
“倒也……不算错。至少任何一个破规则式都需要达到六品才能画,我晋升七品后又完善了一下无相符纸,才悟出了刚才的用法。”
赵一粟:“……很好,容我总结一下,就是这个符阵吊炸天,但是五品的我高攀不起。”
她抓心挠肝,吃不到好的还非要拿出来馋她,这个丘左忒缺德了!
左丘却说:“但是你不同。你这人从来没有按部就班地学会过规则式,或许你可以试试呢?”
赵一粟垂死挣扎中又寻到了点希望,忙虚心请教:“真有可能?”
“你的存在就是破规则。”
左丘说了一句有感而发的话,却像是点了赵一粟的心口一下,让她有点愣神。
回过神来,两张无相符纸和一本心得笔记已经落在她手上。
左丘:“这算是我毕生符术之精华了,想要学会,你需要耐心钻研。若是你身体有恙……”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若是你身体有恙,永远都画不好一个完整的符眼,那么万符阵仍旧可以助你继续向前,赵一粟,不要浪费你的符术天赋。”
赵一粟捧着两个东西,只觉得心口沉甸甸的,忽然想到一句话: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左丘又拿出了一个东西,正是赵一粟的那枚桃箓。
“这个生息桃箓我已经重新归整过,现在上面的符眼已经按照顺序排列,以天枢式为例,天枢式符眼是基础,你扭动后面一行调整任意符纹与天枢式符眼做结合,就能画出一个具有新功能的一品符纸,以此类推。”
他说了生息桃箓的正确用法,赵一粟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要靠逐一替换、测试才能偶尔找对一种组合。
假如把生息桃箓比喻成一个字典,那她拿到手的时候这本字典的页码全是错的,所以无法查询使用,只能靠撞大运偶尔拼对了一个;但现在左丘把这本“字典”的顺序重新归位,那她就能借助其制造出无数的新功能符纸了!
怪不得丘左曾说,生息桃箓是上古符术师的大成法器,有此物在手,简直就是怀揣了一个符纹大合集!
桃箓法器自动掉落符纹的功效,只是它最基本最不值钱的功能,却被当年捡到它的散修当成了宝,错付了那么多年。
赵一粟两眼放光把生息桃箓揣到兜里。
忽然觉得收了丘左那么多好东西,竟有点问心有愧了。
想了想,她从储物袋里拿出那两瓶栾书渊送给她的丹药:“先生您看看,这两种丹药可有您用得上的?”
左丘想都没想,正要挥手拒绝,忽然神识感知到丹药瓶上的气息:“这是栾狗的东西?!”
说罢直接抢到手往地上砸,玉瓶子瞬间摔了个稀碎——!!
赵一粟:你这个老头子又发癫!我就不该心软!我的丹药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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