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得选,赵一粟都不会拿出灭魂丹。她刚才已经奋力拼杀,可最后出现的这个黑衣人,修为远高于她,如果不想原地等死,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之所以称之为下策,是因为灭魂丹是魔器,是她亲眼看过差点吞噬了春夏的至凶之物,赵一粟没有信心能在使用灭魂丹之后丝毫不受其反噬。
就好比现在,灭魂丹如此诡异,竟把一个至少是五品修为的魔修瞬间吸干,连带其他几个虾兵蟹将都原地干瘪,死得悄无声息。
云海四周恢复了平静,赵一粟开心不起来,她正用最快的速度疯狂吸干储物袋里的上品灵石,把自己的灵力不断充满。
快点,再快点……
片刻后,在吸干了萦绕在四周的魔气之后,灭魂丹忽然开始融化,如同当初在春夏手中那样,从一个红得发黑的丹状物,融化成一团松软的泥,并沿着赵一粟的右手掌向她手臂上方扩张。
赵一粟目光严肃,眼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紧张。她将储物袋里的所有上品灵石全部倒出来堆在眼前成一座小山,然后整个人埋进去疯狂吸取灵石上的灵力。
要快,更快!
小小的灵石山以赵一粟为中心化成齑粉,并向外层迅速蔓延,里面的灵石被吸空了,外面的灵石便坍塌进来,把赵一粟彻底埋在了中央。
在疯狂的汲取之下,赵一粟体内的灵力瞬间恢复大半,此时她右手掌心的灭魂丹也已经爬到了手臂上方,几近肩膀处。
赵一粟左手抬起,蓝色的雷芒在她掌中闪烁,她忍着疼痛,将这些雷芒打在了自己的右胳膊上,灭魂丹的果然开始退缩,只是退过的地方赵一粟的皮肤已经被腐蚀得没有一块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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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破虏带着伙伴玩命狂奔,来到东方禹所指的地方时,现场的战斗早就结束了。
无数的尸块漂浮在空中,残肢断臂,血把附近的云层都染红了,远处还有一根不知是谁的裤腰带,上面排排串着五颗人头,正在云层中上下翻飞,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几个人先是被这种炼狱般的场景震了一下,接着春夏感知到一股熟悉的邪器气息,吓得花容失色:“赵师姐!赵一粟你在哪儿!”
寻常修士作战怎么会杀成这样子?莫非是那个邪器作祟,伤了所有人的性命?
她这么一喊,其他人才回过神来,开始分散找人:“赵一粟!”
——“赵师姐!”
——“师姐我不要你死!你快点出来啊!”
……
“没死呢,少给我哭丧。”
一缕细弱的声音从某处传出来。
扯着嗓子哭喊的春夏吓得打了个哭嗝儿,循着声音回头,就看见一堆“骨灰”底下爬出一个狼狈的人影。
那人半边身子的皮肤都是腐烂的,一身的血和着骨灰粉糊得到满头满脸都是,血腥味浓得熏人,要不是那身衣服和声音她熟悉,恐怕打死也不敢认那是赵一粟!
“赵……师姐?”春夏往前靠近了一步。
“是我。还不快来扶一把,我灵力耗空了。”赵一粟龇牙咧嘴,两腿发软,其实埋在底下的腿是跪着的。
春夏这才如梦初醒,正要上前,却被郭半农和王破虏抢了先。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起她,把她从厚厚的灰堆里拔萝卜似的拔了出来。
“噗——咳咳咳——”
附近的几个人都被灰尘呛得咳嗽,王破虏问她:“你这是什么癖好,咋用骨灰堆把自己给埋了呢?”
赵一粟瞪他:“这是石粉,灵石粉!”
王破虏:“啊?”
“你们几个不早点过来,害我把刚赚的两万上品灵石都吸干了……”
“啥?!”王破虏一个用力,差点把赵一粟的胳膊给卸了。
气的春夏一把上前把他推开,而赵一粟只有力气用眼神骂娘了。
王破虏挠挠头:“俺就是心疼钱……”
赵一粟:“你这屁话说得,跟我不心疼似的……”
这边春夏正把自己的火灵力往赵一粟体内输,加上代桃喂到嘴里的丹药,双管齐下,总算让赵一粟感觉好受点了。
“好了,最近外面不太平,快点回烟云州。”赵一粟缓了几口气,感觉有力气了,就催着大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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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烟云州的最劲爆新闻已经从赵一粟大败喻庆云,变成了赵一粟挂一串人头在城门,重金悬赏知情者。
人头总共有六颗,前五颗是追杀娄翠翠的普通邪修,后一颗是赵一粟摘下来的黑衣人首领的脑袋。
——“那天的场景你是没看见,本来两个散修帮派约在城外面火拼,互相正骂着脏话,四周的修士都避之唯恐不及,忽然从天而降一队人影。底下的人还骂呢,说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个时候搅了本大爷的好事?还没骂完,就看见那队人已经降落到城墙前,为首的就是赵一粟,手里一根布带子提溜一串拴了六颗人头!哎呦呦……那叫一个凶神恶煞,吓得底下两个帮派直接消失,生怕得罪了赵一粟,被她把头给拧下来。”
——“啧啧啧,赵一粟刚在擂台上战胜了喻庆云,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招惹她?活该被反杀。”
——“死了的那几个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竟然干起了拦路打劫的事儿,如今修仙界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依我看,关键还是那第六颗人头,骨头乌漆嘛黑的,外面裹着的肉那么干瘪,看着特别邪乎,搞不好是练了什么魔功,我要是有线索就好了,悬赏三百上品灵石,直接原地暴富!”
……
赵一粟闭关两日,身体大好。
外面早就有人在等她,说是天行盟的长老听闻了她的事,邀她过去详谈。
这事儿赵一粟早就有心理准备,本也是想借天行盟的势力查一查那几个黑衣人的来历,于是她很干脆地出门了。
她在烟云州落脚的地方是一间很普通的客栈,本也进进出出好几次,客栈门口正对着主街,是个很热闹的地方。
赵一粟毫无防备地走出了大门——等等,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她反手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