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喜鹊可不打算惯着这二人,涉及到她家娘娘,她是半步都不退让的。
姜羽琳就是等着喜鹊过来,今日她在苏府门外,看到姜昕玥和喜鹊主仆二人威风凛凛的,嫉妒得直冒酸水。
凭什么?
都是一个爹生的,凭什么姜昕玥身边的丫鬟都比自己威风,连官家小姐都敢打,而她却要在穷乡僻壤,和一个杀猪的臭男人周旋?
她那满是油污的手,照着喜鹊的脸就扇了过来。
喜鹊的身手早就练出来了,赶紧向后一退,可退到一半想到自家娘娘就在身后,赶紧又回到原位,挡在了前面。
她瞬间就明白了,姜羽琳真正想打的人是她家娘娘。
她不敢光明正大的打,只能借教训奴才为借口,就等着喜鹊躲开,她就能一巴掌扇在姜昕玥脸上,到时候还能怪罪到喜鹊身上去。
谁让她躲呢?
喜鹊闭上眼,已经准备承受住那恶心的一巴掌,绝不能让娘娘身上溅到一滴油。
“你这贱婢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呼小……”
“呯!”
“啊!”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却感觉到了一阵炫风,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皇帝身边的侍卫青鱼,那条又长又直的大长腿,缓缓从喜鹊的手臂旁收回来,红着脸看了她一眼。
而后青鱼对着皇帝单膝跪地抱拳:“属下该死,属下是担心皇上和娘娘会被波及,才擅自出手。”
不对,是出脚。
皇帝挥挥手,青鱼立马站到黑暗里去,让人注意不到。
“婆娘!”
那吃得正酣的油腻男子吓了一跳,嘴里的糕点碎屑都喷了出来,跑向姜羽琳:“婆娘,你可不能死啊!你不是说只要我把你带回京城来,你就让我碰你的身子,还要嫁给我,带我过好日子吗?我猪肉铺都卖了,你要是死了,我可亏大发了。”
那些锦衣华服的贵人,一个个看着都不是好惹的,他也没那个胆子骂别人,只能抱着姜羽琳拼命摇。
“你……你放开我!”
姜羽琳费劲的推开他,恶毒的眼神看向姜堰昆:“父亲不是说女儿是生病了才被送去庄子上养病的吗?您看,我现在都好了,我可以回来了吧?”
姜堰昆皱眉:“你到底在发什么病?”
大过年的也不消停,在皇上面前如此疯癫,让皇上如何看姜家恶毒家教?
他真恨不得这个逆女当初就和周氏去了……
但这是他的亲女儿,把她送去庄子上不管不顾,已经是他觉得最严厉的惩罚了。
她怎么半点没有改变,反而变本加厉?
姜羽琳轻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肚子:“女儿没疯,女儿太清醒了。”
她又把满手的油污都擦在自己身上:“我的屋子还是原来那间吧?父亲该不会因为我生病,就把我的屋子给别人了吧?”
林姨娘护着九岁的五姑娘躲在阮氏身后,怯怯道:“照花院现在是我和五姑娘的住处,三小姐想回来,就去住我从前住的那个院子吧!”
以前周氏在的时候,为了杜绝阮氏和林姨娘接触到姜堰昆,把她们的住处都安排在偏远潮湿的地方。
后来姜君泽出生,得了姜堰昆亲自开口,要把他们母子几个迁到住院这边来,周氏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办了。
至于林姨娘,只有一个五姑娘,周氏无论如何也是不给搬的。
直到姜羽彤死了、姜羽琳被送去了庄子上、最后周氏也死了,阮氏当家作主,把她直接安排进了姜羽琳从前的照花院。
那里算得上姜家排前三的院子了,要不是姜昕妍说不愿意住姜羽琳住过的院子,还轮不到她们母女来住。
姜羽琳从前得势时,总是嘲笑她们住在狗窝里,做个怪样子,说她们的身上都有狗虱,让大家离她们远一点。
这次轮到她自己要去住狗窝了,不知道她心情如何?
空气压抑得可怕,姜羽琳突然看向姜大郎,厉声质问:“大哥!你这个窝囊废,自己的亲妹妹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还要袖手旁观吗?”
姜大郎被她吼得一抖,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她:“你一回来就一惊一乍,跟疯了似的,你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了吗?”
“那你现在说!”
亲哥哥,难道不帮着亲妹妹?
“你还是从哪来的回哪去吧!要是被我国子监的同窗知道,我的妹妹许了个屠夫,他们会嘲笑死我的。”
他是笨,不是蠢。
二妹妹在宫里做宠妃,同窗们便都捧着他,事事以他为中心,大家都争抢着与他做朋友。
这对他是好的,有利的。
亲妹妹却嫁杀猪的屠夫?
他不太聪明的脑瓜子想了想,这可不是正经的千金大小姐该嫁的行当啊!
再说了,姜大郎和这个妹妹一点都不亲近,从小妹妹们就嫌他笨,不愿意与他在一处说话,自然没什么感情的。
一家人没一个是欢迎姜羽琳的,就连她自己的亲哥哥,都恨不得她快点消失。
姜羽琳笑了一声,把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一双眼睛亮得可怕:“父亲、哥哥,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林姨娘住在西吴苑是吧?女儿这就去。”
姜堰昆眉头紧锁,总觉得姜羽琳看起来很怪异,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姜昕玥眼神闪烁着,对姜羽琳笑了笑:“去吧!一会儿我安排几个丫鬟过来伺候你,有什么短缺的,你跟她们说,我让人给你都送过去。”
胸口剧烈起伏的姜羽琳因为这句话,怒气稍微平息了几分,阴沉沉扫视了周围一圈,才往后院去了。
那杀猪的也跟在她身后:“婆娘……婆娘你等等我啊!”
“这个欠债鬼,她怎么就是不消停?”
林姨娘搅着帕子:“娘娘,让她回来,恐怕又要……”
“她疯了。”
不是说她在闹情绪,是真的疯了。
“疯了?”
阮氏担忧道:“她看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只是……精神太好了些。”
长途跋涉的从庄子上跑回来,一路上还要防着那杀猪匠,她应该累极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