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把脑袋闷在宋时景的怀里,选择性耳聋。
宋时景的手在她腰上轻轻的摩擦作乱,轻声哄她:“宁宁,乖宁宁,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似乎很爱摸她的腰,每次都会无比珍重的,一遍又一遍,或摸,或掐,或捏,最干脆的就是直接紧紧的搂住。
阮幼宁本来也没有怎么生气,就是本能的觉得自己丢脸了,而且,而且……发生了亲密关系后,她惊讶的发现,宋时景温柔的性格下还有这样恶劣的一面。
可能用恶劣这个词也不准确,更像是闷骚……
这种变化很奇妙,就好像你天天吃一个蛋糕,吃了十几年,突然发现蛋糕最里面的夹心咬开后,还包裹着一颗黑巧克力。
这样的比喻虽然不准确,但是真的很像……
阮幼宁心里默默的吐槽着,半晌,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对宋时景压根生不出一丝的气。
她的额头轻轻的拱了拱宋时景的胸膛,便伴装生气的抬头:“以后不许逗我了!”
宋时景眸中万千柔情,无比认真的点头:“好。不逗我家乖宁宁。”
热恋期的情侣自然是没有什么动真格的生气,况且二人都相识相知相恋那么多年,感情基础很深厚,哪里会在意这点小事儿。
接下来的两天,身旁有虎视眈眈的宋时景,阮幼宁死活不肯在家待着,她才不要过度纵欲。
宋时景虽然嘴馋,但是也是无比尊重她的意见。
她要出去办事儿,宋时景便开着车,心甘情愿的当个小跑腿。
短短的两天假期很快过去了,到了周四上班,阮幼宁开了简单的会议,把接下来的工作任务很快会分配了下去。
没有了之前的赶画稿的压力,每个人接受的工作内容自然是又回到了正常。
经过了七天的小假期,以及丰厚的奖金,众人的明显干劲儿十足。没有人注意到小琳得知自己的工作内容不变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会议结束之后,众人纷纷离开,阮幼宁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她静静的看着小琳留下来,做着善后工作。
小琳其实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修长的手指格外的漂亮。
这双手无论是弹钢琴,还是去学绘画,都会非常引人注目,让人忍不住的在她那双修长的手上停留。
这双手,如果一直用来敲键盘,干干办公室的杂活,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
小琳收拾了桌上的纸杯,把众人做过的椅子一一的退回原位。
她的动作很麻利,很勤快。
如果她不去那件事情,确实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员工。
阮幼宁面无表情的看了半天,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小琳,先歇歇吧,这些也不着急做。”
她想了两天后,她还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直接开口提出辞退,不想让小琳这个年轻的女孩子难堪。
而小琳闻言,急忙把纸杯丢到了垃圾桶。
她无比乖巧的坐在了阮幼宁的身旁,满脸笑意:“幼宁姐,是有什么事情单独交给我做嘛?”
没有发生原稿泄露的时候,十月份初,阮幼宁就已经很明确的说了,等交稿了,便把她调到绘画组。
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插曲,但是好在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幼宁姐是要把她调到绘画组里了吗?
小琳心里忍不住偷偷的猜测着,满脸的期待,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阮幼宁的脸。
而下一秒,她便看到了阮幼宁面无表情的推给她一份文件,轻轻飘飘的丢给她一句话。
“你自己看吧。”
同样的,阮幼宁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小琳。
她看到小琳从满脸的期待变得错愕,变得惊慌,变得不知所措。
可惜了。
如果小琳不做那件事情,她真的会把她从宣发的岗位上调到绘画组。
阮幼宁无比平静的开口:“你自己离职,我不起诉你。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已经补救了,我不想跟你计较那么多。”
如果按照行业的规则起诉,小琳面临的不仅仅是十几万的赔偿,更是这个行业的封杀。
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泄露原稿的员工,每一个画师都很不易,完整的画完一本画稿更是不易。
留这种员工在身边,无疑是埋了一个定时炸弹。
这一次,是及时补救了,是及时交上稿子了。但是下一次呢?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她不追究,已经是很心慈手软了。
小琳惨白着脸,眼圈已经红了一圈,她努力的瞪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磕磕绊绊的解释:“对不起,幼宁姐,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我……我真的当时就是……没有办法……那五万块钱对我来说,真的是救命钱……”
说着便捂住了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阮幼宁却只觉得悲哀,五万块就能把所有人的心血出卖了。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
只是区区五万块钱,发的奖金是不止这些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了口:“如果按照计划,原稿及时交上去,奖金十月份初就发了。”
是啊,如果按照原计划,过两天,小琳依旧会拿到比五万块更多的奖金,依旧会得到这笔‘救命钱’,这其中的关系,小琳不懂吗?
她懂,她就是懂,却依旧做了那样的事情。
是谁指使她,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种节骨上,小琳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毁了所有人的心血。
再多说也无益了。
阮幼宁只觉得心累,她无力的往椅子上靠了靠:“你现在就走吧,现在就写离职申请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空气中传来几声低泣声。
阮幼宁就面无表情的,没有半分的眼神看向小琳。
一直到低泣声慢慢的消失,她才开了口:“哭够了就离职吧。”
小琳沉默半晌,冷不丁的开了口,语气无比的嘲讽。
“幼宁姐,你懂什么啊?像你这种一出生就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你懂什么啊?”
“你以为这世界上都是有钱人都是大小姐大少爷吗?你知道像我们这种普通人,要多久才能赚够五万块吗?”
她的话让阮幼宁一愣,没等阮幼宁回答,她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是,我承认,以我的学历,你一个月开七八千价高了,但是我要交房租,我要吃喝,我要给该死的吸血鬼父母寄钱!我表面上活的人模狗样,其实我过得简直猪狗不如!”
“他们要我回村子嫁给一个比我大十五岁的中年男人!要把我卖了给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交学费!要我这辈子都掌控在他们手心里!要吸干我的每一滴血,吃光我每一寸肉!”
“我拼了命的读了大学,拼了命的从农村走到这里,我生活在光鲜亮丽的城市里,整个人却依旧被困在愚昧的农村里!”
仿佛把心里所有的压抑和痛苦都要说出来一般,她的语速越来越快,神情慢慢的变得狰狞。
“他们说,只要我拿出十万块,就把户口本给我,就同意我迁出村子。”
“我借了所有能借的朋友,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却依旧凑不够十万块钱!”
“只要这十万块,我就能彻底和吸血鬼父母再见,我就能彻底彻底摆脱我那该死的家庭。”
“幼宁姐,你说,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愿意给我钱,愿意救我一把,捞我一把,我怎么会不同意?我没有理由拒绝的,是吧?”
“我就是什么都知道,我就是偏偏什么都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做了能救我自己的事情。”
这些话似乎被她憋在心里很久,她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喘了几口气后,她脸上的狰狞又慢慢的恢复了平日的清秀。
似乎是阮幼宁脸上的惊愕取悦了她,小琳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她慢慢的起身,慢慢的把椅子放回原位,慢慢的离开会议室。
临出门了,她说了句:“幼宁姐,你其实不知道吧?别人花了二十万要我泄露原稿,但是我拒绝了,我只要五万块,我只缺五万块。”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阮幼宁一个人在会议室坐了很久很久,她盯着桌上的文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小琳走的很悄无声息。
第二天,负责对接的同事要发文件,才发现小琳已经不在群里。
面对众人的诧异,阮幼宁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让新来的宣发上岗,尽快熟悉工作内容。
原稿泄露的事情虽然闹的不大,但是工作室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是内鬼泄露出去的,面对小琳的辞职,众人一瞬间就明白了。
工作室在前一阵子签了五名画师的短期工,眼下不忙了,几人也没有多留,只是说有需要继续联系。
其中有两个新人画师,大着胆子开了口,问能不能在这里当实习生,愿意只拿70%的工资。
阮幼宁考虑再三后,便同意了。
虽然她们是新人,但是画风跟工作室的风格很相似,与其以后还要招人,不如先留下培养。
但是第二卷的画稿工作已经划分下去了,这两个新人就没什么工作要做了。
阮幼宁看到局促不安的二人,就忍不住的想到了小琳,她想了想,便接了一些小单子,分给她们做。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里慢慢的开展。
事业上顺利了,和宋时景的关系也突飞猛进。
自从那几日之后,宋时景就占有欲格外的强,还很厚脸皮,晚上接上阮幼宁吃了饭,便死活不肯回宋家住,还美名其曰,天冷了要给她的宁宁暖被窝。
他变了很多。
如果对十八岁的阮幼宁说,宋时景会从一个克己守礼的人变成的占有欲十足,她一定是不信的。
但是眼下就是。
偌大的客厅里放了投影仪,正播放着电影,而她被宋时景抱在怀里,他的大手在她腰上按摩着。
阮幼宁坐办公坐的腰极累,他的按摩不轻不重,力度适中,完全缓解了她腰部的酸疼。
她舒服的忍不住哼唧出声。
而宋时景瞅着她的模样,便开始了每日必做的有商有量:“宁宁,这么晚了,被窝还没有暖,你会冷吧?”
“不会,开暖气了。”
“那自己一个人住,会做噩梦的吧?”
“也不会,我不做梦。”
“那漫漫长夜,会空虚寂寞冷的吧?”
“也不会,我清心寡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