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张海琪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张海琪,你不要逃避,你把他们送去马六甲是希望他们有个善终,希望他们不要牵扯进来,甚至是为此白白丢了性命。
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从你收养他们,让他们冠了张家的姓氏的那一刻起,他们就逃不掉了。
张海琪,不要试图让他们躲避了,让他们去直面将来会发生的一切,这样或许会有个好结果。”
云时舒站在长桌前,微微倾身说道。
张海琪垂眸,沉默了很久。
云时舒也不着急,她慢悠悠坐下,拿起其中一张地图看了起来。
良久,张海琪才语气平静道,“好,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不会再让他们躲避了,我这就申请把他们调回来,让他们做任何他们感兴趣的事情。”
“不用再调了,我已经跟南洋档案馆的管事申请了,也跟张海楼和张海侠聊了几句,给他们安排了新的任务,说不定你们还会在任务中碰上呢。”
云时舒手肘抵在桌面上,单手托着下巴,云淡风轻道。
张海琪失笑,本就美艳的脸,这一笑更是美的不可方物,“原来你早就做好了打算,搁着一步步诱我呢。”
“是啊,毕竟你可是我的好盟友呢。”云时舒唇角轻勾。
“在这住住?”张海琪直视少女,轻声问道。
云时舒想了一下,“好,住一晚,明天启程回张家,放野快结束了。”
得让小官好好跟自己的父母聚聚。
“你们去了泗州古城?得手了?”张海琪想起少女之前跟她说的,张白官不可能一辈子都顶着圣婴的名号。
“去了,得手了。”云时舒回道。
“不错。行了,我们来聊聊这些事情。”张海琪挥了挥手中厚厚的一叠密封的档案袋。
“好。”
两人拆开密封条,拿出里面的文件,边看边聊了起来。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张白官试完了白玛做的衣服,也吃了几块白玛做的米糕,撒着桂花的。
只是一直没有看见云时舒从书房里出来。
很快,白玛和张拂林就把晚饭给做好了,摆在桌子上。
张拂林走到书房门口,屈指敲了敲门,“云小姐,海琪,吃饭了。”
里面传来一阵纸张摩擦的声音。
“好,这就来。”
这是云小姐的声音。
“好。”
张拂林回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没几分钟,云时舒和张海琪就并肩朝客厅走去了。
餐桌上有好几道菜,色香味俱全。
云时舒见小官身边连在一起的两个座位是空着的,就坐了过去,挨着张白官。
张海琪则坐在了云时舒的旁边。
五人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后才坐在庭院里开始交谈。
张白官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碟撒着桂花还散发着热气和米香的米糕和一双干净的筷子朝云时舒走来,他把碟子放在石桌上,往云时舒那边推去。
“吃。”
云时舒微微一愣,然后眼含笑意接过小少年递来的筷子,夹起米糕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
两人的氛围和煦。
白玛看着两人微微一愣。
原来小官要吃米糕是因为云小姐喜欢吃。
云时舒吃完一块米糕,喝了一口温水,朝白玛和张拂林道,“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启程。”
原本还在沉思的白玛一听到他们要在这里住的消息,喜悦的情绪直冲脑门,她顿时什么也顾不上思考了,双眼微微亮起。
夫妻俩是基本上每年都会去张家借着参加祭祀日的幌子去见张白官,但他们只会在张家待几个小时甚至更少,从来都没有在张家过夜。
现在云小姐和小官不走了,要住一晚,明天再走,那不就是代表他们和小官相处的时间变多了,这怎能不让白玛这个母亲高兴。
张拂林也同样高兴,他也想要跟儿子好好亲近亲近。
他们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还不陪在身边,自是想极了。
而且他们也只打算要这一个儿子,不打算再生。于是张拂林在和白玛商量过后,张拂林直接一碗绝子汤喝下去绝了子嗣。
他们这一辈子只会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们亏欠儿子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生一个让他伤心。
那晚气氛很好很温馨,就连淡漠如云时舒也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后,云时舒和张白官准备离开厦门,回张家了。
白玛打包好了她给小官做的衣服,还有她给云时舒做的一件蓝绿色旗袍,旗袍上面的花纹针脚细密,很好看。
白玛把旗袍递给云时舒,夫妻俩深深地鞠了一躬,“云小姐,谢谢您,是您保下了我们的命,让我们一家得以团聚,还细心地教导小官,真的谢谢您。”
云时舒接过旗袍,扶起弯腰鞠躬的两人,“无事,不必过多言谢。”
白玛摇了摇头,语气认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性命,我们不仅会牢记您的恩,还会好好报答您。”
云时舒无奈只得答应,她缓和语气,“好,我们先走了,下回见。”
“云小姐再见。”
白玛和张拂林抱了抱张白官,满脸不舍地看着他离开。
这一幕跟十三年前重叠了,不过十三年前有大祭司云与思在,云时舒才六岁,张白官还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而现在,云与思不在,云时舒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张白官也已长大了,活脱脱一俊美小少年的模样。
两人朝着马车走去,上了马车。
纸人驾车,云时舒在纸人身上贴了可以让人出现幻觉以为驾车的是活生生的人的符纸。
马车动了起来,矫健的马匹拉着马车北上,朝着张家驰去。
云时舒微挑窗帘,只见张拂林揽着眼眶微红满是不舍的白玛的肩膀目送他们离开。
张海琪平静地跟云时舒对视了一眼,红唇无声地动了动。
“再见。”
云时舒回之,“再见。”
随即她放下窗帘,马车跑远了,后面的三人逐渐变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时舒。”张白官突然出声。
“嗯?怎么了?”云时舒偏头疑惑道。
张白官望着眼前的少女,声音一字一顿,很清晰,“回家。”
云时舒唇角轻翘,轻轻一笑。
“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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