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议一番,觉得这事情不如以进为退。
刑狱司里有不少人,方明宴不在,龙桥和薛东扬都可以指挥。姜云心没什么人,掺和不了。但是纪若萱的父亲手下有人。
纪老爷子可是将军,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带兵,可是皇城军中,不少曾经在他麾下。
方老爷更不用说,这一把老脸放出去,不明所以愿意帮忙的人太多。
也不必等,就着夜色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
几方人马一起出动,第一个包围的地方,就是四合院里的劳光耀,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薛东扬带人直接闯了进去。
劳光耀和妻子还在睡梦中,被哐当一声响惊醒。跳下床披了衣服,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人,就被破门而入的薛东扬按在了墙上。
同一时刻,他们所知道的,所有和劳光耀有过交易的,全部都被控制。
还有,就是钦天监监正隆宏远的家,也被包围了。
虽然是朝廷五品,按理说,没有皇帝命令,是不好动手的,但事急从权,先抓再说。
包括和隆宏远关系非常好的一些六七品官员,还有隆宏远妻子的娘家,以及一些亲戚,亲信。
他们完全不去管方明宴还被困在宫里这件事情,电光火石间,便将所有和隆宏远相关牵扯的人都给控制了起来,然后搜。
隆宏远是朝廷官员,他的府邸是不好搜的,不过不要紧,姜云心觉得,就算是有什么,他也不会藏在自己的府里。
那太危险了,傻子才那么干。
不管是骨器,还是骸骨,还是大量的金银,自然都要有更稳妥的去处。一个他可以信任的,但是别人看了,又觉得和他没有牵扯的地方。
如果一个一个,顺藤摸瓜的去查,也不是查不到。但是一来,给了对方转移的时间。二来,真的太慢了。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若是时间久了,不知宫中的方明宴会遇到什么麻烦,也不知皇帝这样一百二十个心思的君王,会不会起什么念头。
如今几方聚力,雷霆之势,就趁着暗夜,大部分人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把事情解决。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隆宏远看着闯进来的龙桥等人,怒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五品官员的府邸。”
“知道,没错,我们是刑狱司的人。”龙桥说:“隆大人,现在怀疑你和一桩妖邪杀人案有关系,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隆宏远面色巨变。
今晚上抓的这些人,一定有一部分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顾不了这么多,此事重大,但凡有嫌疑的全部抓捕,这样即便是有冤枉,到时候说出来,也只是情报有误,而不是故意去冤枉谁。
话不要说死,都是为朝廷效力,又有方明宴的父亲和纪若萱的父亲这两大要员顶着,还有方明宴的祖父家,也就是方夫人的娘家,也是朝廷中的中流砥柱。
这三家齐力,那些被冤枉的人也会掂量掂量。
虽然真的很生气,但是好像打不过,如果硬要追究可能捞不着好。如果大度一点算了,卖了三家这个面子,那以后的好处更多。
三家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少了许多顾忌。
姜云心跟着一队人马,跟荆风华一起,去了她认为非常有可能有发现的一个地方。
这人是隆宏远的妻弟。
说来奇怪,隆宏远是五品官员,他妻子的娘家自然不会是什么高门大户,只是一个七品小官。
但是不管怎么说,小官也是官,但凡是个官,家里的儿子都想要走仕途,想尽一切办法塞进任何一个衙门,哪怕是先弄个小差事做做,攒一点资历和经验,慢慢地往上爬,都是好的。
再不济,真的是没有这个天分,实在是没办法,经商也行。
经商虽然在社会地位上要差一些,可实实在在地有钱。家里有朝廷关系的人做生意,也会顺利一些。
从政经商都不成的,那就是真没救了,家里只好养着,让他们吃喝玩乐,只要不给家里惹事就成。这种公子哥京城也有很多,文不成武不就的,家里完全没办法,只好随他去。
但是,还从没有任何一家的少爷,不从政不经商,去务农。
不是瞧不起务农,但是务农,这正是最底层的一个身份了。
隆宏远的这个妻弟,就偏偏是这么个情况。
荆风华说:“我问了,隆宏远的妻弟叫富高明,今年三十,尚未娶妻。说是……因为早些年受了情伤,悲痛欲绝,所以一个人住在京郊的农庄,不问世事,有一些避世的意思。”
三十岁正是盛年,没病没灾地躲在一个小庄子上。避世?避世怎么不出家?
姜云心嗤笑一声:“你知道治疗情伤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荆风华请教:“是什么?”
姜云心说:“移情别恋。爱不会消失但会转移,想要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爱上另一个人。”
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必单恋一枝花。
不过这话只能在荆风华面前说说,千万不能让方明宴知道,不知道的话,他肯定要多心,说不定要哄好久才能好。
路上,荆风华也忍不住问姜云心。
“云心,我特别好奇,问你个事情。”
“说。”
“如果方明宴真出了事,你怎么办?”
姜云心瞪他一样:“你能说点好的吗?”
“这不是好奇吗?”荆风华也知道这不太好,不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好在两人关系好,相信姜云心不会翻脸。
姜云心想了想:“那我就拉着你一起出家。”
“?”荆风华很郁闷:“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居然要一个痛失所爱的人讲道理。”姜云心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毁灭吧,所有人。”
荆风华十分庆幸,方明宴应该没事儿。
他们今天晚上的行动虽然不隐蔽但是非常快速,让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包括在京郊山庄里的富高明,完全没有听见一点风声,就被围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