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文武整个脸都是黑的。
他只是不想在老人家们的面前解释这是荣昭南那小子的媳妇而已。
毕竟,他这边找人查这丫头的底细,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总得谨慎点。
结果自己成了被赶走的那一个?
他没好气地瞪着宁媛,她不是人生地不熟么?
又去哪里结识了这么多单位的老人家,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宁媛直接当他老哥的眼光在瞪空气,只是抿着嘴儿不说话。
“几位老前辈,还是先走吧,老卓也不好听不知底细的孩子胡说的!”荣文武不太客气地说。
一个老爷爷有点不高兴:“不知底细是什么意思?水库有一小片是咱们老干所的,鱼也是咱们老干所养的,那一片儿一般人不知道,知道了不能进去!”
“就是,那帮孩子能出现在那,一看就是各个单位的孩子,爹妈爷奶带着来钓过鱼的!”另外一个奶奶也说。
什么叫不知底细,真当他们这帮老的糊涂了,什么人都能随便聊?
说着奶奶又白荣文武一眼:“我看小荣你还没老,就糊涂了,别说这里是西苑茶话会,一般人也进不来,再说了,坏分子来找我们这群要入土的老头老太太做什么?”
老爷爷语重心长的皱眉继续冲荣文武火力输出:“小荣,不要对不在自己认知之内的事,指手画脚!”
其他老爷爷和老奶奶也纷纷对荣文武小同志展开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教育得荣文武同志额角直抽,暴脾气也不敢发作!
他能说什么,说人是他带进来的?
荣文武直瞪边上的老卓,你个老小子倒是说句话啊!
老卓明哲保身,假装没看见,乖乖站在一边。
老人家们年纪大了,就喜欢念叨,何况自己现在不是老卓,是小卓,在老前辈面前也只有听训得份儿。
宁媛靠在窗台上,听得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突然在这群其实还是陌生人的老爷爷和老奶奶身上体会了一把隔辈亲是怎么回事?
荣文武没办法了,深吸一口气:“好的,是我的问题,那咱们一起去听听小朋友要说什么吧!”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几个老奶奶和老爷爷一愣,一个奶奶嘀咕:“二一添作五,多一个人也是个添头,也行,走呗。”
宁媛正听得开心呢,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她差点滑到窗子后头去,忙咳嗽:“爷爷奶奶们,我也就是吹牛而已,吹个牛!”
她哪里想到欧明朗本意是带她和同学一起散心,结果进了老干所养鱼的地方。
就这么给她朋友圈“扩列”了一群能压制她便宜公爹的爷爷、奶奶!还都是大佬啊!
她就仗着自己几十年后的见识,吹个牛逼而已,啥环保也不是她的领域范围,连学各种经济学知识,也是这辈子才开始啊!
“那咱们继续吹牛呗,A国人都把牛吹到月球上了,都月球登陆了,咱们也能吹吹不是!”老爷爷笑眯眯地说。
宁媛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好。”
几个老爷爷和老奶奶和作为添头不情不愿的荣文武正准备一起进那小包间。
忽然欧司长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老荣。”
荣文武下意识地扭头过去,就看见欧司长朝他走过来,身后还有一道雍容的女士身影。
“老欧?”荣文武一愣,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士,只觉得对方表情有点严肃,又有点眼熟。
这位女士一看就不是内地人,老欧搞涉外的,这是接待什么人吧?
“欧……欧伯伯!”宁媛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又看见他身后的人,她亲妈居然真来了!
昨天闻女士跟她说的时候,她只觉得闻女士随口那么一说,老妈怎么能混得进老干部茶话会!
没想到老妈光明正大地来了!
闻女士气势淡定,仿佛完全不认识她这个小人物。
欧司长朝着宁媛微微一笑,然后看着荣文武,咳嗽一声:“那什么,我有点事儿找你。”
荣文武有些迟疑,皱眉看了一眼宁媛,这丫头……
下一秒,他顿时感觉有人在瞪自己。
战场上出生入死锻炼出的敏锐,让他立刻一扭头,目光凌厉地扫过去,想看看谁在瞪自己。
但边上的老太太已经不客气地推了推他:“去去去,别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矗在这里,跟小欧去玩吧,咱们还有正事儿呢。”
一个老爷爷也推推眼镜:“你行武的,啥也不懂,参不参加这次小规模学术座谈会也没关系,边玩去吧,等会儿小姑娘等的人来了,她就没空了。”
几个老人也都纷纷点头,纷纷带着憋笑憋得很辛苦的老卓一起进了宁媛的小包间。
被鄙视的荣文武憋住了:“……”
他快气死了,想瞪宁媛,却发现老人家们已经把包厢门关上了。
欧司长忍着笑拉他:“老荣……行,那咱们去玩吧。”
荣文武只能跟着一边的邱秘书说:“你在这里等着,有什么问题就让人找我。”
邱秘书点点头:“好。”
宁媛其实也不太放心,自家妈妈这是想干嘛?
她有些心神不定,一边的老奶奶看出来了:“这是怎么了?担心什么呢,小丫头,我们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宁媛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和她满头白发,忽然想起了夏阿婆,心情一下子定了——
“奶奶,我只是有些不安,因为经营咖啡店接触到一些外国友人,才有一些粗浅的关于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了解,纯属于吹牛,实在算不得什么高明的见解。”
包间再小也能坐上十二三个人,六七个人还是坐得宽松的。
老卓也坐下来,招呼服务员上茶水点心,笑了笑:“没事儿,咱们就吹吹牛。”
老爷爷和老奶奶们相视一笑:“对,咱们这些老家伙,就喜欢听孩子们吹吹牛。”
宁媛犹豫了一会,还是主动给各位长辈倒茶,清了清嗓子:“那我就瞎说几句吧,我年纪小,说错了各位就当我放了个屁。”
让大家伙吃饱饭才是经济发展第一要务,在这个过程里如果能早一点兼顾环境发展,那肯定是最好的,她希望祖国能超越式发展。
而在宁媛和荣文武、奶奶、爷爷们打机锋的时候。
一道高挑清冷的人影已经领着陈辰站在西苑的门口。
“队……队长,我不进去,我奶在里头,我害怕!”陈辰一瞧这西苑门口的老干所茶话会的红字牌,瞬间就小腿肚子抽筋,苦着脸嘀咕。
荣昭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家亲戚,你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你又不用被逼着当众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才艺,你还结婚了,也不用老被介绍对象!”陈辰一脸苦大仇深。
他就是当初在部队学了硬气功,回来得意的露了一手,从此但凡走亲戚和聚会,他奶就要拎他出来表演胸口碎大石!
荣昭南嫌弃又冷淡地说:“那你就外头蹲着!”
他从阿恒那里查到了老头子今天要在这里见宁媛,不知道要对卷毛兔子说什么,他实在不放心。
如果老头子敢对宁媛说点什么不好,他是不介意和老头子好好“交流”的。
荣昭南拿了证件在门口登记了,门卫电话核实了一轮,便让他进了门。
然后一路探问着去找宁媛去了。
西苑招待所很大,等他好不容易探问到地方的时候,也过了快半个小时。
邱秘书跟木头桩子一样矗在包间门口,一见荣昭南,他便一愣,这小祖宗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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