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汴梁的清晨很干爽,比房州强太多了。
曹安睁开眼,便看到桌上摆着一碗热粥和两碟小菜。
“郎君,您醒了。”
罗汉推门进来。
这次他又换了个称呼,将‘大哥’这个不太雅致的称呼,换成了宋人都喜好的‘郎君’,这是尊称。
曹安笑了笑,端起稀粥一饮而尽,“你把我背回来的?”
罗汉恭敬的站在一旁,有些不自然道“昨日您和小公爷都醉了,某便和常春、武悍一起将您抬了回来。”
长春、武汉?
我t还西安呢……
曹安腹诽一句,恍然道“你说是允升留下的那两个护卫?”
“正是!”
“小公爷说,您刚回来,他不宜频繁露面。所以便让这二人留下,负责保护您的安全。”
罗汉眼中露出几分敬佩之意,道“郎君,这二人一看就是高手。尤其是那个常春,手上满是握刀握出来的老茧,一看就是军伍出身!”
无论到什么时候,高手都是值得人尊重的。
曹安朝门外看了眼,道“叫他俩进来。”
两个十分孔武的中原大汉,个头不比罗汉逊色。
“小人武悍、常春,见过郎君。”
二人一进门就恭敬行礼,显然赵允升已经提前跟他们交代好了。
“愿意跟着我吗?”
曹安略微点点头,将碗里最后两颗米粒扒进嘴里,随手拿起毛巾擦了擦,一颦一动都十分自然。
二人互看一眼,少许后才轻声道“小公爷说了,以后您就是我们的主家。”
这就是不愿意……
曹安心中淡笑一声,起身从床下取出一个钱袋子。
“每月三贯,年底双薪。除去逢年过节的福利外,每做成一单生意,再提两成。”
以目前汴梁的人均收入,除去那些端铁饭碗的不算,寻常人家一年收入也就三五贯钱而已。
常春、武悍虽在楚王府当差,但每月例钱撑死了也就两贯,就算王府常有赏赐,也绝没有曹安这么大方。
曹安没多说什么,又问了一遍“愿意跟我干吗?”
“愿意!”
武悍属于那种直心直肠的粗糙汉子,马上就道“既然小公爷已经将某等转给了郎君,而且每月还有这么多钱拿……小人没什么不愿意的!”
二人或许足够忠心,但眼下忠心和钱并不冲突。
“你呢?”
曹安笑看向常春,淡然道“不愿可直说,某不会怪罪。你现在就可以回楚王府……放心,某不会告你状的。”
你是不会告状,但小公爷却难保不会发飙。
常春犹豫道“小人愿意做您的护卫,可……”
你让一个曾经的王府护卫,跟你上街收保护费,做流氓泼皮……这事儿怎么听,都有股子逼良为娼的味道。
曹安看了眼他,问道“可成亲了吗?”
“没有。”
“跟着某,买车、买房!娶老婆,生娃!”
“……”
常春心动了。
主要是曹安那种语气太自信了。
你见过这么自信的流氓吗?而且他祖上还是权贵……
……
“地段不错,就是房子太破了,要重新修缮。”
汴河大街,曹安站在十字口的一间铺子前“罗汉,去把掌柜找来。”
这是一间卖成衣的铺子,由于经营不善已经关门许久了。
掌柜急着出租,一听有人来打听,马上笑意盈盈的迎了出来。
“曹……曹……”
掌柜是个老实人,见到曹安后,一时间竟不知怎么称呼。
昨日李三儿那帮人是怎么折的,不少人一清二楚,仅一天便传得沸沸扬扬。
而且重点是……
此人曾是权贵子,与楚王府的小公爷还十分要好!
掌柜踟蹰了,如避洪水猛兽般疯狂摇头道“小……小人……不租了,不租了。”
“你这人好没道理,明明门上贴着租赁,人来了,又要反悔?”
武悍站在曹安身后,掐着腰怒视掌柜。
许是高门大户里养成的那股子威严太甚,掌柜顿时就软了“曹郎君莫怪,小老儿租,某租还不行么。”
欺负人的感觉还真是……
曹安心中感慨了一下,露出一个自以为和气的笑容“掌柜不用害怕,既是租赁,那便是银货两讫,放心,租金不会少给。”
掌柜哪里会安心,连忙道“曹郎君看着给就是。”
“每月十五贯可好?”
“好!”
“另外,后面那个院子某也要用。”
“可以!”
掌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以汴河大街上的人流量来算,一月十五贯也算公平,至于那间院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掌柜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曹安这样的人,能跟自己好声好气商量,就已经极为难得了。
否则,那李三儿就是下场!
听说他们被楚王府的护院带走后,至今下落不明……
都说人生来便带三分贱骨肉,这话倒是一点儿没错。
欺软怕硬、踩高捧低,中华大地上流传了千百年的传统,真是经久不衰。
顺利租下铺子,曹安给了五十贯押金后,身上也就不剩多少钱了。
不过他却没慌,接着吩咐道“常春,你跟罗汉去街上找几个修缮房屋的工匠来。提前说好,工料钱得先欠着。”
“啊?”
常春呆了一瞬。
你不如直接说明抢好了。
罗汉却一脸的淡然,拍了拍常春的肩膀,笑道“春哥,某打架可能不如你,但这事儿某在行!”
等二人离开后,曹安又看向武悍,笑道“听说你俩是楚王府里最厉害的护院?”
武悍闻言,露出一个极为矜持的表情,“小人曾在山中徒手搏杀过野熊!罗汉那样的,小人可以打十个!”
新东家大方,一上来就发了三贯钱。
武悍虽耿直,但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大饼。
曹安笑着起身,拍了拍武悍的肩膀,“那今后就看你的了,大家一起发财……”
“放心吧郎君,小人一定保护好您!”
武悍胸脯拍得碰碰作响。
……
翌日。
汴河大街上共计两百多家商铺,同一时间接到了曹安的请帖,邀各商铺掌柜,于三日后,莅临曹氏商会赴宴。
“曹氏商会?”
怡春楼的掌柜贾长军把玩着手中的请帖,“呵,这个曹安看来是想在汴梁立棍啊!”
房间里,不少商铺的掌柜都在。
其中一位年长者冷笑不止“就凭他?”
众人也纷纷附和。
“多少年了,汴梁城里何曾有过如此嚣张的泼皮!真当我们都是泥捏的不成?”
“他一出手就扫了半条街,惹得何止是我们一家?若是大家联手把他弄进开封府,少不得判他十年!”
“贾掌柜,你家背后那位可愿出手?如果可以,咱们一人拿十贯,就当是给贵人添杯茶水钱。”
能在汴梁做生意的,后面多少会有几个靠山。
他们岂会被一个泼皮给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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