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宗城轻声“嗯”了一声,随后又似笑非笑地加了句,“还学会避嫌了,担心让谁知道?”
顾念施眉心一蹙,“你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地盯着她的眉眼,顾念施一口郁气憋在心口,哑巴吃黄连一样憋屈,“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语气懒懒地问“你没跟段楚瑜在一起?”
顾念施脱口而出“没有!”
他眉眼松了松,“没有,生什么气?”
顾念施两只手在桌下攥紧,脸色也绷了起来,她确实不知道到底哪来的气,只觉得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似的。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说过我不喜欢他。”
他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气,“你还说过你喜欢我,这世上什么东西不是说变就变。”
顾念施心底揪疼,她别开视线没再看着他,“所以,你才会选择不结婚是吗?你不是因为崇尚自由,你只是怕被背叛被出轨,对吗?”
他垂着眼没出声,过了会儿才说“结婚证也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没这张纸,两个人就没法在一起了?一张纸比两个人的感情还重要?”
顾念施“结婚是形式,感情才是两个人能长久在一起的内核,但是没有婚姻的保护,感情是不是更容易被伤害?你不是对婚姻不抱希望,你只是对人性不抱希望,你不觉得一段感情可以长久对吗?所以你不打算结婚,这样一旦有了风吹草动,你就可以随时全身而退。”
宗城盯着她许久才出声,“你觉得感情能经得住什么考验?你不是听见点风声,拔腿就跑吗?”
顾念施被狠狠噎住,末了,她垂着眼,淡淡道“我没办法接受不婚主义,我渴望和爱的人进入婚姻,生下我们的小孩,一起组建健康完整的家庭,这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承认我对你的喜欢超过了我理智可以控制的范围,我快刀斩乱麻的分手,是怕自己越陷越深。”
这是宗城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喜欢”两个字,有几秒钟,他一动没动,一直在咀嚼这几个字眼。
“再好好说一遍。”
他盯着她。
顾念施脸上一怔,“什么?”
“你喜欢谁。”
窗外有晨光从透明的玻璃里射进来,投到两人中间的饭桌上,空气变得暖和起来。
顾念施压了压喉咙,强迫自己跟他对视着,她努力做到平心静气,“没错,我是喜欢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多,可”
她话未说完,惯例被他打断“过来。”
顾念施唇瓣紧紧抿住,全身的细胞像是一齐苏醒过来。
她忍着一动没动,眉心慢慢拧紧。
他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包厢门口,把门关上。
顾念施本能地看了看窗台那边,不行,太高了。
“宗城”
她及时叫住他,希望能让他清醒一下。
然而已经太晚了,他已经过来了,“喜欢我还要憋着,我不找你,你打算憋到什么时候?”
顾念施心头的提防被他一锤击碎了一大半,但理智还在,“喜欢是可以淡忘的,宗城,我会把你忘掉。”
“让我看看你忘了多少。”
她刚要站起来,就被他俯身按住了肩膀,紧接着,脑袋再次被他扣住,唇上被他轻轻一碰,熟悉又温热的触感瞬间蔓延开来。
顾念施手指紧紧蜷缩起来,她忍着,绷着,却终是熬不过他的细碾慢磨,几秒后,唇齿再一次被他轻松突破。
顾念施听见心里的堤坝彻底轰塌,全身上下每一根曾被紧紧压制的神经像是死而复生一般,比以前更为敏感。
安静的包厢里,空气中只剩下两个人呼吸交错的声音。
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她被他抱了起来,两人换了个位置,她被他搂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顾念施感觉周围似乎变得昏天暗地一般,她全部身心都只剩下眼前这个轻而易举就将她所有的原则和信念击碎的男人。
“小东西,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埋在她的脖颈间,许久没动,声音低哑,显然已经情动。
他的嗓音蛊惑力十足,顾念施撑不住,把脑袋往一旁移了移。
“宗城”
她低声叫了他一声,闷闷地说“安东都告诉我了。”
他愣了一下,“什么?”
顾念施使劲往下咽了咽“你从来没跟我提过的那些事,关于宗浩文父子,关于林显辉和林念慈,其实还有很多是吗?”
他语气懒淡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顾念施人还被他搂在怀里,整个身心都是软绵绵的,她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
他吻着她的耳朵,继续蛊惑“留下陪着我,哪都别去。”
顾念施闭上眼,她很想避开这一切,不去瞻前顾后,不去权衡利弊,死心塌地地把自己全部身心都交给他。
如果没有那些巨额债务,她或许不用远赴德国,她有足够的时间跟他厮磨,或许她有朝一日可以改变他的那些原则。
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消耗了。
“以后,你会不会突然想结婚?”
她试探着问。
他停顿了几秒,对她来说格外漫长的几秒之后,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他斩钉截铁地回了两个字,“不会。”
顾念施像是瞬间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从头凉到脚底,她挣开他的手臂,想要从他身上下去,却被他搂紧,他继续吻她,一边吻,一边暗哑出声“你留下去医院当医生,那些债我给你还了,德国太远,我没那么多时间去找你。”
顾念施心底微凉,声音变得冷静了许多,“你不明白,我不想再欠你的了,我可以留下,钱我也可以自己赚,即使不再当医生也可以,可我想要的是正常的恋爱和婚姻。”
她已经妥协了,她可以放弃她的职业理想,可他连一丝希望都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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