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两人四面相对,皆是一愣。
顾念施视线下移,目光落到曹心颖手里提着的那个医药箱上,心里咯噔一沉。
曹心颖也很意外会在这碰上顾念施,在医院的时候,顾念施曾自我介绍过,说她是宗城的护工,曹心颖虽然疑惑过,但没多想。
此刻在这里见到顾念施才明白,恐怕她的身份不只是护工那么简单。
两人目光交错不过短短两秒,曹心颖朝顾念施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侧了侧身子,抬脚跨出房门。
顾念施心里揪着,开口把人叫住,蹙眉问“他怎么了?”
曹心颖转过头来,顿了下,出声回“二爷骨折的部位因为过度受力,导致患部疼痛,我帮他看了一下,好在没有发生移位,我刚才顺便给他又做了一次针灸,现在已经好多了。”
顾念施面色有些许的诧异和茫然,难怪他一上午都没下床,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又为什么会把曹心颖叫到家里来?
他不是怕针吗,之前她给他治疗失眠的时候就想用针灸疗法,那样效果会显著得多,可他那会说什么来着?
原来他不是怕针,只是对她不信任。
她就在他身边,他却偏偏让人把曹心颖叫到家里来,如此舍近求远,他是真觉得她不如曹心颖,还是想见人家了?
顾念施只觉得胸口涨得满满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该进去,可脚下已经冲动地拦不住了。
站在主卧门口,她又停了下来,想了想她现在的身份,似乎没那么理直气壮地去质问他了。
刚犹豫着转身离开,房门里面便传来宗城懒淡的声音,“站那鬼鬼祟祟的,干嘛?”
顾念施一扭身,推开了门。
他还是跟上午一样,躺在床上一副恹恹的模样,只不过那会他嘴贫,她还以为他那副打扮是想做什么,这会儿才看清,其实他脸色并不好。
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顾念施站在床尾,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的那条腿上,低声问“哪种疼法?”
他眯了眯眼,声音低闷“过来”。
他声音都像是有气无力的了,顾念施心里像是被狠狠揪扯了一下,又疼又酸,脚下忍不住朝床头那边走了两步。
她刚走到床头边上站定,手就被他的大手碰了碰,她要缩回去已经来不及,被他反手握住。
他大手温热,将她的手完整包裹住,大拇指在她手心里摩挲着画着圈圈,深邃的眉眼紧紧盯着她,诱哄的语气道“上床。”
手心里发痒,耳根发麻,脸上发热,顾念施感觉要顶不住了,浑身的血流呼呼地加速。
她红着脸,喉咙里勉强挤出沙哑的声音:“干什么?”
话刚问出口,她突然想起什么,垂眸正对上他笑意缱绻的眼神,立马抿住嘴,耳尖泛红。
顾念施被他气得胸口明显起伏。
如果他现在疼得严重,怎么有心思还想这些事,如果不那么疼,他为什么还专门把曹心颖请过来?
她把手从他手里甩开,“你到底还疼不疼?”
“不影响干你。”
“上来,快点,让我下去抱你?”
顾念施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她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一个他手臂够不到的范围,沉着脸,以教训病人的口吻训斥道“你能不能安生一点,别再当儿戏。你这条腿如果再发生一次移位,就别再奢想复原,难道你想后半辈子都像现在这样?”
她说完,看他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气道“你是不是觉得所有医生都在骗你,都在危言耸听?还是你觉得就算是在轮椅上度过后半辈子也无所谓?”
说完,她语气微微一变,带了丝不自在地问“是不是昨晚上压到了?”
他眼皮眨了眨,随后看着她道“你跪我面前诱惑我的时候,怎么没替我多想想?”
顾念施脸上明显僵了一下,她那会儿压根儿就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些,后来真发生的时候,她哪里还做得了主。
他又催促“上来。”
顾念施猜测他这会儿肯定还疼着,否则刚才就把她拽床上去了,不可能还在这跟她商量。
她耐着性子劝“你收敛一下,先把腿养好。”
他沉默了会,突然盯住她问“你能等?”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丝不悦和焦躁,显然不是打趣她的那个意思。
他的意思很明显,楼盘要半年左右交付,她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只有半年,他这条腿康复起来怎么也要两三个月,这缺掉的时间,她能给他往后补上?
他看得出来她恨不得立马就飞到国外去,怎么可能为了他多留?
顾念施听得懂他什么意思,嘴巴被噎住,心口也像是被什么给堵上,闷闷的。
他蹙着眉,阖上眼,“上来,陪我睡会儿。”
顾念施能感觉得到他在忍疼,心里酸软,嘴上不自觉一松“那我坐这陪你。”
她已经忘了,本来是跟他打声招呼,要回家的。
见他没再吱声,她走到旁边拉了把椅子过来,刚要坐下,又看了看他的腿,忍不住道“我给你按摩按摩。”
他把腿往她身前缓缓移了移。
顾念施轻轻揉按着他的腿,终是忍不住出声问“你刚才让曹心颖给你针灸了?”
他缓缓睁开眼,撇了她一眼没出声。
顾念施绷着脸问“之前在医院她就给你针过?”
他还是盯着她不出声。
顾念施被盯得心里不安,脸上略微有些局促,心一横,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你凭什么觉得我医术不如她?”
“我虽然不是学中医的,但中医专业的所有理论我都学过,针灸、推拿也都在医馆实操过不知道多少次,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是名正言顺的医生?跟医院里工作的那些人比起来,我就是个业余的?”
说完,她抬头绷着脸看着他。
他腿上被她的小手揉捏得很舒服,心情好了一点儿,冲着她微微挑眉,口吻随意道“找谁针不一样?”
顾念施“所以你放着眼前的人不用,偏偏去请她。”
她想到他脱了裤子,把下半身露在曹心颖面前的画面,心里就跟打翻了醋瓶似的,酸得牙齿都打颤。
宗城盯着她的眸子微微动了动,随即不疾不徐地说“她给我针过不止一次了,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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