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宫外的孙妈妈心情简直难以言语,她是真没想到赵氏这么敢啊。偏偏动作还那么快,现在想收场都难了。“夫人,您其他事情都安排好了吗?”赵氏刚从宫外出来,精气神都被抽干了似的,虚弱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什么?”孙妈妈叹了口气,“老奴的意思是,夫人走这一遭,后头的事情就是三小姐那边儿,二公子那面都安排好了吗?”若是没有给这两边通气,皇上派人查下来的时候一下就露出破绽了,到时候赵氏再得个欺君之罪就真的完了!赵氏闻言又清醒了些,谢云泽那边好说,回府后她会亲自过去说,他肯定不会拒绝的,就是谢夕月那面要通好气,免得审问时话都对不上。“孙妈妈,你立即派人去京兆尹府,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见到月儿,你就跟她说……”赵氏将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详细地告诉孙妈妈。“你让她记住这些,若是再被问太详细的,你就让她说,她太害怕了,很多细节都记不住了。”赵氏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认证,只要当事人咬死了,谢云烬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适当如今,孙妈妈只能照做,不然她只会跟着赵氏倒霉。……温芸正推着谢云烬在竹园里散步,转眼就看见安宁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走了过来。这小子不是沉不住气的人,除非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世子,世子妃。”温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识趣地松手走人。“安宁,你把世子推回屋去吧,今天也逛得差不多了。”安宁正要上前,谢云烬却拉住她的手,“你推我回去。”温芸也没拒绝推着他进屋后就要走,谢云烬却让她留下来。“有什么事你说就是。”安宁攥着拳头咬牙道:“世子,今天一早夫人就击响了登门鼓,要,要状告世子意图轻薄三小姐。”温芸一听,震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赵氏这何止是发疯,简直就是神经病吧!“她是不是有毛病!”相比温芸他们的怒火,谢云烬却出奇的平静,似乎赵氏做出什么事来她都不会觉得意外一般。“他们已经派人去京兆尹府了?”他的声音甚至都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是,守着的人来说,一个时辰前看到了孙妈妈过去了。”“让他们去见她。”“可是世子,这会儿孙妈妈过去肯定是为了跟谢夕月串供。”“不,让他们去见她,如果孙妈妈没见到谢夕月他们肯定不会放心。”温芸突然开口。安宁不解,到时候他们串供成功岂不是对世子更不利?谢云烬看向温芸,“你在想什么?”温芸拉了张凳子在谢云烬跟前坐下,眼神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世子想做什么,这个时候不需要再给他们留任何情面,世子让我去办,我绝不会让世子失望的。”安宁有些犯迷糊了,刚才世子跟世子妃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说了什么一般。谢云烬看着温芸,“想清楚了吗?”温芸点点头,她说过他们是一伙儿的,帮谢云烬其实也是帮自己。“好,我会让人安排你去跟谢夕月见面。”“恩。”事情宜早不宜迟,当即安宁就带着温芸出了镇国公府。温芸到京兆尹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府衙里的官差都下衙了,衙门里显得有些清冷。给谢云烬下毒的时候被锤后,谢夕月就被关进了看守的牢房里。领路的官差带着温芸来到一间比较隐蔽的牢房门前。“世子妃,人就在里头,您有一刻钟的时间,时候差不多了小的会叫您。”温芸微微颔首,“有劳了。”牢房门打开,温芸走了进去。牢房里的环境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只是温度很低,刚一进来就冷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牢内昏暗,借着淡淡的光晕,温芸看见有一抹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地上的人听见动静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看着站在近前的温芸还有些怔忪,以为自己在做梦。“妹妹看起来对这里的环境还挺适应。”谢夕月听真切了她的声音,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你这个贱人,你来这里做什么!”温芸轻蔑地笑了声,“当然是来看你笑话的。”“你,你找死!”谢夕月挣扎着起身想要扑向温芸,可她在牢房几日,虽然没有受太多皮肉的苦,但牢饭很差,身娇肉贵的她又哪里受得了,被饿了几天,别说是打人了,她现在说话都觉得吃力。“我死?说什么蠢话呢,谢夕月,你不会以为夫人让你污蔑世子,你就能脱罪了吧?”谢夕月眼神闪了闪,倒也没有蠢到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知道最好,你一个坏了名声的女子对镇国公府来说再无用处,可别天真地以为夫人会用坏世子的名声来救你。”谢夕月皱眉道:“温芸,你故意来跟我说这个,是怕我指认谢云烬吧,你们怕了哈哈哈!”像是抓到了温芸的尾巴一般,谢夕月一下得意起来。其实她也后悔自己冲动对谢云泽动手了,她也怕自己再也出不去了。但孙妈妈来跟她说那些话后,她心里又升起了希望。她可不会轻易上温芸的当。“哎哟,那我可真是怕死了。”温芸抱着双手,一脸害怕的模样让谢夕月脸上的得意渐渐落下。“夫人是不是跟你说,等吕大人来审问时,你就告诉他世子当初是如何对你动手的,当时啊,世子还将周围的人都支开了,除了你之外,根本就没人看见?”谢夕月脸色又是一变,但她没有开口。“夫人是不是还说,你只要咬定自己害怕极了,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这件事就成了大半?”谢夕月眼神慌了。“那就对了,只要你开了这个口,你离死就不远了,你还不知道吧,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皇上了,皇上但凡发现一点不对劲,你就是欺君啊,到时候的你,连留个全尸的机会都没有,哎呀,谋害自己的哥哥不成,还污蔑他,世子好可怜啊,如此可怜的世子,谁能不同情呢,如此可恶的你,又怎么能不死呢?只要你死了,镇国公府也就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