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送雷霆小队离开的那天,天上竟然飘飘扬扬落下了几片雪花。
林卿歌从空间里拿出了几包压缩饼干分给他们。虽然大家都准备了食物,但他们都还是伸手去接了她的好意。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小姑娘笑意盈盈地摆摆手,那种因为天气多出来的悲伤气氛霎时被冲淡了些。
目送他们走远后,赵云飞陪着林卿歌回别墅。他站在风吹来的方向,贴心地为小姑娘挡着风。
林卿歌瞅了他一眼,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便继续低头往前走。
雪花落在鼻尖,冰冰凉凉的。她感觉有点不舒服,便戴上了帽子,低头的时候,看见有什么绿色的东西在地里蠕动,吓了她一跳。
“怎么了?”
赵云飞看她不走了,问道。
“你看那是什么?”
他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土地被冷风吹得干巴巴的,生硬,踩一下都会脚痛,怎么会有东西蠕动呢?
但他只是说“什么东西也没有,不用担心。”
林卿歌确信自己刚才没看错,但也知道这有点违反常识,而且现在再看确实什么都没有,只能作罢。
只是心里很慌,而且有点头晕,她觉得是空气问题,便加快了回别墅的脚步。
待他们走远后,干巴巴的土地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嫩绿的芽尖,在灰蒙蒙的末世,这一缕亮色过于显眼,有些突兀。那小嫩芽似乎转了个身,朝着林卿歌他们离去的方向,弯了弯腰,就像是在跟喜欢的人打招呼一样。
……
后来几天,林卿歌总是会做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有时是红绿交织的斑驳色块,有时是颠倒了的天地、房子和树,有时是一片荒芜中,一颗种子从破土、发芽到长成参天大树的全过程,光怪陆离,但每次醒来都觉得异常疲惫。
她问系统是怎么回事,系统扫描了一遍她的身体,只说各项功能都正常,但体温偏高。
林卿歌信它了。
小姑娘揉了揉太阳穴,慢慢起床,穿着棉拖鞋去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天地一色的雪白,愣住了。
昨晚似下了场大雪,总是灰蒙蒙的世界变成了圣洁、干净的纯白色,厚厚的雪掩盖了人们的脚印、丧尸的脑浆和迸溅的血液,掩盖了一切丑恶与污秽,仿佛天地都被净化了。
但仔细看去,会发现那雪似泛着青蓝的光,联想到那天雪花落在她身上让她不舒服的感觉,林卿歌突然打了个寒战。
也许,雪花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大自然降给人类的又一挑战呢?
这次叶林季他们在外面九死一生,凶险万分,甚至差点回不来,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这雪花、这天气吧。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林卿歌回过神来去开门。
赵云飞正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托盘上是煎得外焦里嫩的培根、煎蛋还有一小块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
林卿歌再次默默感谢叶林季把厨子给她留下了。
别墅里暖气开得足,早餐温热又香气扑鼻,男人沉默而温柔地注视着她。在这里,一切风雪都被挡在了门外,像是在末世之前那样温馨平静。
比起绝大多数人,她已经很幸福了。
即使物资短缺,雷霆小队的人都默认般地给她提供最好的食物,物资不够了叶林季就从自己空间里拿,甚至出门前把大部分食物都留给了她。
小姑娘冲赵云飞甜甜地笑了笑“辛苦啦,总是让你一大早就起来忙活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请进吧。”
“没事的,我很高兴能为你做饭。”
男人脚步有些僵硬,即使来过几次,他也还是对进女生房间有点不适应。
这里温暖、明亮,带着点特殊的好闻的香气,不小心瞥见床上凌乱的被子,私密感简直拉满。
“不好意思啊,还没来得及叠被。”
“没、没事。”
林卿歌看他僵硬无措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这么多天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赵云飞就是个大直男,迟钝木讷情商很低的那种,但有时候又意外地温柔。
挺讨人喜欢的。
“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他其实只吃了一块快过期的面包,好东西他不舍得吃。
“昨天下雪了吧?现在基地外面是不是很冷?”
“嗯,确实很冷,没事还是不要出门了。”
林卿歌当然不会出门,那雪一看就不详。
就这样,她一边吃早餐一边跟赵云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男人的不自在渐渐消失了,偶尔也会露出个清浅的笑,倒是看得林卿歌一愣。
她把三明治吃完,最后一口气喝完了热牛奶,唇边沾了一点奶渍。
赵云飞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林卿歌一脸茫然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没擦到。
于是男人就红着耳根、一本正经地碰了碰她的唇边,又飞快地好像被烫到一般收回手。
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谢谢你啊……我帮你把盘子洗了吧?”
“没关系,不用你做这些。”赵云飞默默地端起空了的托盘,走之前还腾出手给她关上了门。
林卿歌笑眯眯的,对他的自觉很满意。
她才不想刷碗呢,只是客气客气而已啦。
……
这一天都没有什么异样,外面也很平静,虽然有点无聊,但小姑娘还是松了口气。到了晚上,她本来不想睡觉的,以免再做那些奇怪的梦。
但躺在床上看着看着书,意识就开始昏沉,最终书本从她手中滑落到地上,她就又陷入了深沉的无迹可寻的梦乡。
好像浑身上下都被温水包裹起来,温柔的水流流过每一处缝隙,有点奇怪,但又很舒服。
她好像栽进了柔软的云朵里,飘飘然落不到实处,只能随风飘摇。
可能离太阳太近了,有点热,身上的水分像是被蒸发了,嗓子很干。
……
赵云飞如往常一样上二楼看看小姑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她的房门虚掩着,透过缝隙可以看见灯已经关了。
“今天睡这么早吗?”
男人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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