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徐芝文痛得青筋冒起,不住地哭喊着,听到男子口中的话,惊疑不定。
“是你让他变成废人的?”徐芝文瞳孔一缩,疼痛让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极度绷紧。
理智告诉她,此人绝对不简单。
余光瞟到男子腰间的令牌,她认出令牌是来自皇家,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她深知面前的男子能轻而易举要了她的命。
“户部尚书的女儿下嫁给一个小小县主,倒是委屈。”唐澈看都懒得看地上的女人一眼。
径直走向屋内的圆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塞到颖宝手中,颖宝眼馋地接过道谢。
“谢谢小舅舅,小舅舅真好!”
【哇!小舅舅跟我真是心有灵犀,打从在房顶上偷看,就盯上这糕点了。】
唐澈听到颖宝欢快的心声,有些暗爽。
想到只有他能听到颖宝的心声,更爽了。
徐芝文警惕地将自己与男子拉开距离,默默往房门的方向靠近,“你想知道什么?”
“你不是说你死了,我想知道的那些事直接就都昭告天下了。”
唐澈慢条斯理地将颖宝嘴角的碎屑擦掉,“我帮你诛九族来了。”
“不,我不想死……”徐芝文呼吸急促疯狂摇头,脑袋飞速运转,听到刚才颖宝叫的那一声小舅舅,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朝唐澈连连磕头。
“罪妇知错了!罪妇不该苛待颖宝跟颖宝娘亲,大人饶命啊大人,罪妇什么都没干,全是胡仁他跟户部勾结贪污啊!”
唐澈蹙眉只觉聒噪,两只手捂住颖宝的耳朵,怕这女人吵到颖宝。
“我耐心不多。”唐澈语气不耐,“说点让我觉得能饶你一命的。”
唐颖边吃边瞄徐芝文,也不知是与小颖宝灵体融合的缘故。
她之前只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鬼魂,此刻却能看到一个人周身的气。
而徐芝文周身的气,黑红掺半命数将尽,大有死后化成厉鬼的趋势,之前面相仅仅是积怨过深,现在的面相已然是森然骇人。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生来不被任何人待见,嫁人后也不过是从一个深坑跳进另一个深坑,自幼被怨气缠身倒成了怨气的容器,生怨气借怨气残害人命,与之互生互利,可恨又可悲。】
【命中注定没有子嗣。】
“我知大人能借着胡仁查出户部问题,顺藤摸瓜也能查到临南王,只不过找证据会费点力气罢了。”
徐芝文眼中闪过精明,索性不装了。
“我确实早知颖宝生母是宫中贵人,未出阁前在京中远远瞧过一眼,是那么高贵,被所有人捧在手上,那个场景深深刻在我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我知我永远够不上那被人簇拥的身份位置。”
“四年前我看到她被胡仁接入府中,哪怕时隔多年我也仅仅一眼就认出了她,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哈哈哈哈哈哈众星捧月的宠儿摔下高坛真是大快人心!”
“但为什么!为什么都到这个地步了,她遇到的人还都是宠着护着她的?凭什么!仅仅是她很快就怀上了孩子?所以所有人都见风使舵!”
徐芝文抓着头发嘶吼着突然往前靠近,唐颖往后一缩,并不是被她癫婆的样子吓到,而是看到她周身的气猛然暴涨了数倍。
“好在生的是个女娃娃,胡仁他要的是儿子,我只是随便耍点手段,你们母女俩在府中便人人唾弃举步维艰,我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女人,跪在泥潭中哀求我放过她女儿的样子,任我打骂羞辱,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被我踩在脚下,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
颖宝气得咬牙切齿,小拳头握得死死的,眼睛红红的,满脸气愤。
她在襁褓中就记事了,听到徐芝文的话,那些在襁褓中看着娘亲被羞辱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出来。
【啊啊啊天杀的!好想一道符召来雷劈死她丫的,气死了气死了,我刀呢!小舅舅拿刀捅她!!忍不了了!】
唐澈亦是怒不可遏,一手护着颖宝,一手迅速抽出佩剑指向女人。
“哈哈哈哈哈你不能杀我的,你杀了我就不知道杀了颖宝生母的人是谁了嘻嘻。”
徐芝文嬉笑着,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她可是有底牌的。
【娘亲的死另有原因?看模样不像是在撒谎,但她也绝对是帮凶!】
唐澈手上青筋已暴起,周身空气几乎要凝固,抬手就想要将这女人千刀万剐,却不想吓到颖宝,还是忍住了。
万一让颖宝发现他残暴血腥的一面,随后不亲近他就不好了。
这女人,他背后有的是机会让她生不如死。
徐芝文看出唐澈暂时不会杀她,眉梢一挑“颖宝想知道你生父是谁吗?他跟临南王的关系可亲近着呢。”
“我本无意要你娘亲性命,可若不是我那对我不闻不问的父亲突然某天送了封信给我,让我杀了你娘,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临南王的人直接就下手了。”
“颖宝还记得你娘的死状吗?哦对,你没看到,噗哈哈哈那么漂亮的人,被凌辱致死后扔进池塘喂鱼——”
天空轰隆一声,随之劈下一道闪电,将屋内房顶劈了个大洞。
碎砖瓦块纷纷砸向徐芝文,几乎将她半身埋起,焦糊的味道中还夹杂着一股尿骚味飘来。
【奶奶个腿儿的,给你脸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我现在可不是只会任人蹂躏的襁褓婴孩,一道雷给你劈到地里扣都扣不出来!】
唐颖还是没忍住,趁着唐澈没有注意到她,从袖中抽出一张雷符,偷偷燃烬。
殊不知这小动作唐澈早有察觉,却不曾想威力竟如此之大。
想来都是颖宝心中想的师父教她的自保之术。
本是无忧无虑,想着玩乐的年岁,却要为了自保学这些……
唐澈心中愧疚不已,若他早些找到,颖宝怎会吃这些苦,皇姐也不会死!
都怪他!
好你个户部,临南王,还有颖宝的什么劳什子生父,他都会一一铲除,送他们下去给皇姐赔罪!
等回京后,他要先让户部给他皇姐陪葬!
徐芝文却被这道雷劈得痴痴傻傻,整个人的头发竖起还冒着烟儿,眼珠被劈成对眼,应在焦黑的脸上,说不出的滑稽。
“小舅舅,坏人遭雷劈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呢。”
唐颖扯着唐澈的一角,仰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天空闪电风驰电掣,故作惊叹,“哇!这闪电怎么蠢蠢欲动呢,是不是还要劈坏人!”
徐芝文抖如筛糠,蜷缩着抱头痛哭,“不要,不要劈我啊!我什么都没干,不是我杀得,要劈就劈他们去!”
地上的女人又哭又笑,一会指着角落说是看见了婴魂,一会又说看到了胡仁,整个人神经兮兮地站起身,半痴不颠的在屋内乱跑。
她一动,焦糊味混杂着尿骚味更加明显。
唐澈嫌恶地蹙眉,就想抱起颖宝离开。
徐芝文疯了一样将房内的东西一通乱砸,边砸边指着空气骂“滚开!不要过来,你们都去死吧!”
一个木盒直直砸在唐澈脚边,里面的账本掉落在地。
捡起翻看,里边记录的正是胡仁这些年来将朝廷的税务翻了数倍,压榨百姓从中捞取油水的证据。
笔笔账目数额之大,以及与户部尚书来往勾结送银钱的账目。
不仅如此,还有胡仁私自将税收的钱财以各种名目挪出去中饱私囊,上缴朝廷的税收只少不多!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唐澈翻了两页,勾唇冷笑,将账本收好,抱着颖宝离开这腌臜之地。
身后徐芝文还在疯言疯语,直直冲出房门,在院中扑腾着浑身的泥土,不知疲倦地乱跑,状若癫狂。
唐澈像看一个垃圾一样看她,很想当场一剑了结了她。
但就那么死了,太过便宜她了,他要让伤害颖宝跟皇姐的人都生不如死的活着!
抱着颖宝飞身离去,回到酒楼。
刚踏进酒楼,迎面就看到为颖宝擦身的妇人,才知她是这酒楼的老板娘。
老板娘也抱着一个小奶娃,看到颖宝立马笑出了花,颖宝奶声奶气朝她问好。
“颖宝好乖,不像我家这个怕生!”老板娘语气满是慈爱,拍了拍将脸埋在她怀中的小奶娃,“小九,快叫妹妹。”
小九扭着小身子,就是不肯抬头,老板娘都有点生气了,小九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看到颖宝立马睁圆了眼睛。
颖宝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小九姐姐生得跟老板娘一样标致呢。”
小九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颖宝,小脸有些发烫,“妹妹……妹妹好好看,娘亲,我长大后也要娶这么好看的唔——”
老板娘一把捂住了小九的嘴,面上红绿交替尴尬不已。
“我这孩子从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童言无忌,别在意哈!我回去就收拾她。”
颖宝听了笑弯了眼,在老板娘就要带着小九离开时,颖宝忽然面色一僵。
【小九周身的气怎么是灰的?这是有早夭的劫数啊!要出口提醒老板娘吗?可是老板娘会相信我一个三岁奶娃娃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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