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冬日的白天很短,分明才是下午,日头已经渐偏,好似随时都要隐入地平线。
因为最后要看烟花,所以晚宴就设在徵宫正殿前的庭院中,露天摆席。
宫遥徵到时,三位长老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许是有了执刃的同意,花公子,雪公子,月公子都来了,坐在了三位长老身后。
还有,月公子身旁的…云雀!
云雀见到她,有些好奇的看向她,云雀从月公子口中得知了云为衫入了宫门,便央求着一起来了,她对这个二小姐也好奇的紧。
无论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只知道,她让寒鸦肆和姐姐,有了一条新的路。
雪重子神色带着淡漠,但是眸底难掩兴奋,听花公子说,今晚会有烟花!
虽然宫遥徵不习武,但花长老还是给宫遥徵送了一把刀,那刀精致的很,镶满了宝石,刀身薄如蝉翼,整体轻巧,适合当个装饰品。
宫遥徵笑着收下,顺手将它放到腰间挂上,她早就羡慕他们一个个都有佩刀了,帅的嘞。
月长老看着花长老送的刀,有些不屑,华而不实,老花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花长老心下暗道,哼,看你能送个什么。
月长老身旁的下人端着一个匣子,匣子中放着一株花,在暗夜中闪着莹莹的光,幽香瞬间布满整个庭院。
宫遥徵有些惊讶“这是,拂月幽昙?”
世人皆知出云重莲,未闻拂月幽昙。出云重莲难得,在于它的生长环境苛刻,长于千年冻土之中,极难培养。而拂月幽昙稀有,在于它的花期极短,要在合适的时机,月色笼罩之下摘下,放于特殊容器中盛放,才可保它花开不败。
“听闻远徵种出了出云重莲,巧的是月宫的拂月幽昙在昨夜盛放,便想着送给你作为生辰礼物。”月长老说话和蔼,不急不缓的解释着拂月幽昙的由来。
宫遥徵接过“多谢月长老,阿遥很喜欢。”
“喜欢就好!”
雪长老看着两人的礼物一个比一个出色,恨不得直接将雪重子送给宫遥徵当保镖。
“阿遥这些年钟爱雪宫的雪莲,我也没什么好送的,采摘了三朵雪宫寒池之中的极品雪莲,虽比不得月长老的幽昙珍贵,但也是极难得的。”雪长老让雪公子将装雪莲的盒子拿上来,用千年寒冰盛放的雪莲,冒着寒气,晶莹剔透。
宫遥徵收下“雪长老自谦了,这极品雪莲在前山可是从未见过,那寒池之中也只开了数朵,雪长老一下就给了阿遥三朵,宫门上下可要羡慕坏了。”
宫遥徵说的话妥帖,雪长老也不由摸着胡子笑了,得意的看了一眼月长老和花长老。
月长老和花长老也不由绽开了笑容,他们喜欢阿遥这孩子,从来都不是没有道理的。
门外传来争吵声,原来是宫远徵将宫子羽拦在了门外。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服谁!
雪重子按捺不住好奇心,往门口望去。
宫遥徵连忙上去拦住,这才没有打起来…
宫远徵一脸不高兴“姐~”
宫遥徵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来者是客,是我让他来的,今天是我生辰,你想让我难堪吗?”
宫远徵垂眸,有些委屈“姐姐,我不是…”
“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提前没有和你说清楚,你哥呢?”宫遥徵见人都快到齐了,还没宫尚角的踪影,不由问道。
“我哥他没来吗?我去找他!”说着,便跑开了。
“哎,别…”宫遥徵拉都没拉住,这孩子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宫紫商姗姗来迟,手上牵着一个男孩,是她的那个没长大的弟弟——宫瑾商。
宫瑾商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徵宫,他跑到宫遥徵的面前“你便是徵宫的二小姐吧,今日是你生辰,父亲让我来给你送生辰礼物。”
七八岁的男孩,和十年前的远徵弟弟一样大,让宫遥徵不由俯下身子,打量着他。
“什么礼物?”
“这个!”宫瑾商拿出一把匕首,将匕首抽了出来,匕首寒光凛冽,锋芒毕露。
“小心!”慕容苓的声音传来,一把将宫遥徵往后拉了一把。
不然那刀,便会划伤宫遥徵。
众人也是一惊,宫紫商连忙将宫瑾商手上的匕首夺过来。
宫瑾商微愣,然后哭了起来“我要告诉父亲,姐姐欺负我!”
商宫的下人连忙上前哄着宫瑾商“小少爷别哭,别哭,有没有伤到哪里?”
宫瑾商抽抽搭搭“我要商宫,我不要待在这里!”
“好,好,我们回商宫!”丫鬟抱着宫瑾商,对着宫遥徵道了歉,行礼退下了。
宫紫商也是一脸抱歉“阿遥,你没事吧。”
三位长老也闻声赶来,问了下人之后,一脸怒意“流商糊涂啊!他这个儿子,若是再惯着,迟早废在他手上!”
宫遥徵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了一下,原来不是所有七八岁的孩子,都和远徵弟弟一般懂事的。
“姐!”宫远徵跟在宫尚角身后,见到宫遥徵被慕容苓扶着,没有看到刚刚的一幕,但察觉到情况不对,连忙跑上前来。
宫遥徵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宫尚角对着身旁的金复说了什么,金复领命下去了。
众人见到宫尚角来了,齐齐行礼。
“见过执刃大人!”
宫尚角点头回礼,看了一眼宫遥徵,见她没有什么事,眼中冰冷稍融,开口道“阿遥,生辰快乐!”
宫遥徵回之一笑,礼物呢?
“姐,一会就知道了。”宫远徵在宫遥徵身边耳语道。
宫遥徵有些好奇,但还是按捺住了。
既然是宴会,自然吃饭还是为主的,不一会饭菜便上齐了。
宫尚角身为执刃,自然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三位长老,右手边是宫紫商,宫远徵和宫遥徵。
还有…宫子羽…
宫遥徵特意和远徵弟弟换了座位,就怕他俩掐起来。
云为衫坐在宫子羽身旁,视线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月长老身后的女子,眼眶微湿,她的云雀,还好好的。
云雀也在看着云为衫,两人遥遥相对,让宫子羽不由发觉不对,小声道“你认识那个药人?”
云为衫垂下眸“不认识,就是觉得,她和我妹妹很像。”
“你的那个义妹?”
“嗯!”
宫子羽深信不疑,打消了疑虑,不由看向了云雀。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个药人,便是上次闯入宫门被宫远徵抓住的无锋。
但二姐姐的生辰,月宫将药人带来做什么?
在宫子羽看不到的地方,云为衫的眸子再次看向了云雀,云雀对她一笑,用唇语说着,我—很—好!
云为衫的眸子再次湿润了…
不由看向宫遥徵,她没信错人,云雀还活着,她的云雀还在!
宫遥徵察觉到云为衫的视线,对她举了举杯。
因为上次的事情,宫遥徵如今喝酒都有些谨慎,虽然上次是因为白桃过敏,才导致她一杯倒。
轻抿了一口酒,上好的瑞露酒,入口绵柔,酒香缠绵。
宫遥徵不由得多饮了两口,古时没有蒸馏提纯这么一说,所喝的酒都是高粱酒,度数并不高。
宫遥徵见自己没有上次那种感觉,终是放下了心来。
果然罪魁祸首还是白桃,自己还是那个千杯不倒的路瑶!
但她想错了,这副身体虽不至于一杯倒,但也经不住她的喝法。
不一会就有些头晕…
原本好听的丝竹管弦之音,如今听在宫遥徵耳中,如同魔音贯耳…
宫遥徵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头…
“远徵弟弟,我有点头晕,我去吹个风!”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宫远徵看着脸色微红的姐姐,有些担忧。
“不用,你吃你的,一会你还得帮我放烟花呢,别忘了。”宫遥徵准备了烟花,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沉寂了许久的宫门热闹一下。
“好!”
宫遥徵起身,离开了宴席…
宫远徵看了一眼上首的宫尚角,等其它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执刃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人了。
徵宫的后院有一处亭台水榭,如今是冬日,荷花已经开败,只余些许荷叶枯萎的枝干。
宫遥徵手撑在栏杆处,吹着夜风,柔软的狐狸毛打在她的脸上,轻抚着。
宫遥徵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突然,入目所及之处飘来许多河灯,闪着光亮,从另一边飘来。
宫遥徵瞳孔中倒映着光,有些惊喜…
她不由走到岸边,随手捞起一盏河灯,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愿阿遥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生辰快乐!——花公子”
她又捞起一个,上面写着
“姐姐生辰快乐,以后的每一年生日,远徵都会陪你一起过!——你最爱的弟弟”
宫遥徵不由笑了…
“二姐姐生辰快乐,听阿云说你打趣我像头牛,那我学牛叫给你听,哞哞哞~——宫子羽”
捞起一个又一个,上面是宫门上下写的祝福,上到长老执刃,下到守卫丫鬟,每个人的祝福语…
有一个河灯又大又显眼,上面提了一首诗,并没有署名…
微灯照良宵,此夕正迢迢。
月桂缠枝晚,锦山归尚遥。
宫遥徵看了看那首诗,有些不明所以,每个字她都认识,合到一起她就不太明白了…
应当是,祝她生辰快乐的意思吧…
“阿遥,生辰快乐!”
身后的人不知道何时就站在那里了,她刚刚竟然没有发觉。
站起身时才发觉,脸上微凉,自己竟是哭了…
宫尚角不由抬手将她眼底泪水拂去“今日你生辰,可不能哭。”
宫遥徵抹了抹眼泪,绽开一抹笑,身后烟花绽开绚丽的光芒…
宫尚角的眼眸中满是少女的倒影,那一刻,漫天烟花都沦为她的背景,不及她灿然一笑。
宫遥徵头看向身后的天空,那烟花绽放开来,组成几个字阿遥,生辰快乐!
烟花的光芒在宫遥徵的眼眸中透出细碎的光,她确实托了花公子帮她做烟花,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烟花!
转头看宫尚角毫不惊讶的样子,这其中,竟也有他的授意。
最后一波烟花在天空绽开,那烟火定格在了那一刻岁岁无忧!
庭院中的众人看着烟火,后院中的两人也在看着烟火,每个人心中所念,所想,也不过是,四海升平,岁岁无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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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海晏河清,四海升平,祝大家,岁岁无忧,平安喜乐!
今天是出考研准考证的日子,祝寒鸦零考研上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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