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月黑风高(1 / 1)

inf 今夜本无月…

星也寥寥…

但那遮月的乌云却在少年出现的那一刻散开了,柔和的月光洒在他身上,繁星朗月在他身后,轻风拂过,将他身后黑色的披风带起,披风上的绣着的纹样,好似要给少年增添双翼……

宫远徵整理了一下那镶嵌着金丝的墨甲手套,手抬到脸旁,那额间抹额上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幽暗中带着神秘。

少年生的好看,又年纪小小的当上了徵宫宫主,在宫门的地位高,那一身的盛气凌人,带着压迫感席卷而来。但又让人不得不注意少年的好颜色,只见他肤如白玉,眼尾狭长,勾唇一笑之间,如同那暗夜中盛开的曼珠华沙,摄人心魄却又极度危险。

宫远徵凌风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众人,那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傲然自持,好似下面的人都是蝼蚁一般。却在目光看到下面嗑着瓜子的姐姐后,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不好!”金繁在听到那边的动静,便要转身往那边而去。

但是一道身穿黑色锦缎长袍的修长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金繁的瞳孔微震,咬牙行礼…

宫遥徵所在的角落视角对着那死胡同,但死胡同那边的人又刚好看不见她,心中腹诽金繁听到这动静,竟然没过来?

紫商姐姐的威力这么大吗?

“我是奉少主之令办事,不需要向你汇报!”宫子羽只好搬出了自己的哥哥,冷言冷语道。

“愚蠢,是奉令行事,还是自作主张,你心里清楚!”宫远徵反唇相讥。

说着,不等宫子羽反应,飞身而下,少年的轻功很好,那屋顶上甚至没掀起一点尘埃。少年衣袂翻飞之间,金色丝线绣制的纹案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流光,铃铛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清脆悦耳。

但在此时,听在宫子羽耳中却如同午夜索魂的铁链声,让他的心提了起来,向新娘们大喊“快进去!”

新娘们反应过来,也不顾那密道的幽暗恐怖了,这少年看起来更危险!

生死面前,她们选择了未知,毕竟往前,还有生的可能,不走,那就死定了!

正当最前面的新娘刚到那通道的门口,宫远徵手在腰间一探,身形旋转之间,一枚暗器精准的击中了那密道的机关,门被瞬间合上!不留一丝缝隙……

好似这原本就没有路一般……只有那冰冷的墙!

为首的新娘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见门被合上,宫远徵凌空借力,不给宫子羽反应的时间,手指翻转之间一个毒雾弹就往新娘的方向砸去。

毒雾弹落地爆开,一瞬间毒雾弥漫在这条小巷之中,将新娘包围了进去,视线变得模糊。

宫遥徵挥了挥眼前的毒雾,试图看清眼前的一幕,只听见清越的刀鸣声,宫远徵用带着金丝手套的手接住了宫子羽的刀,那眼眸印在刀面上,手套和刀身的摩擦带起电光火石……

宫远徵身法奇快,一瞬间制住了宫子羽的攻势,碾压式的打法,招招击中痛点,但又不伤及要害,打的牛牛喘不过气来。

宫子羽找准时机,拉近了两人,四目相对之间,低声说道“我是为了找出刺客,演戏而已,并没有要放她们走!”

宫远徵挣开宫子羽的束缚,退后两步,头微微一歪,看着宫子羽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演戏?那我就陪你把这场戏演的更逼真一点!”话落,招式不停,更为凌厉的招式往宫子羽攻击而去。

宫子羽连忙抵挡“你这是公报私仇,二姐姐喊我弟弟,你恼羞成怒了!”

宫子羽不怕死的冒出了这一句!

宫远徵招式一顿,眼眸微眯,这蠢牛!不知死活!

他身法快如闪电,几步之间手刀便要朝着宫子牛的脖颈打去,说时迟那时快——

“公子!”金繁快步上前阻拦,刚要朝宫远徵出手,便被一双手制止了。

宫远徵也是闻言一顿,被宫子羽躲了过去,宫远徵身形一退,拉开距离。

往声音的方向望去,有些惊讶“哥!”

宫尚角和金繁打的有来有往,几招之下制住了他,将他往宫子羽身边一推。

“远徵,后背之处怎可暴露,别忘了,这里还有无锋刺客!”宫尚角的声音冰冷,但却带着关心。

宫远徵刚刚那招明显急了,破绽百出,但凡有另一个人出死手,他非死即伤!

宫遥徵在金繁出现的那一刻就站起来了,远徵弟弟大意了!

就在她手中的银针快要出手的时候,宫尚角从她看不到的死角处冒了出来,拦住了金繁。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这些年虽然吃不了大早上起来扎马步的苦不想练武,但是为了自保,她还是研究了一门暗器手法,飞花折叶!

不用内力,也可使用!配合银针,使用最佳!

简单好学,特别适合她这种精通人体穴位的武功小白!

当然,她的银针,可是淬有剧毒的,可瞬间使人浑身麻痹,百草萃都防不了!

宫远徵走到宫尚角身边,知道宫尚角是担心他,低低的喊了声哥。

宫尚角看了他一眼,转眸看向宫子羽,而宫子羽则是看向了那群新娘。

出口被堵,新娘们一个个缩在墙角,摇晃着倒地,手上发黑,呈现中毒的症状,毒雾发作了。

宫子羽看着新娘们一个个倒地,怒不可谒“宫远徵,她们可都是待选的新娘,你这么做让江湖上的人怎么看待我们宫门?”

见哥哥没回话,宫远徵啧啧两声“论起怜香惜玉,还得看我们羽公子啊!但你莫不是忘了,这些新娘中,可有着无锋刺客,本就该全部处死!”

那群新娘闻言,一个个面露惊恐和绝望,就连云为衫和上官浅也不例外……

“如今,她们中了我的毒,没有解药,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姐姐给了你一天时间你不珍惜,竟然今晚就来放走新娘,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宫远徵嘴角的笑不减,小嘴叭叭的说着嘲讽的话。

“你!”宫子羽被宫远徵怼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红衣新娘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直奔宫子羽“羽公子,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救救我!”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宫子羽心下一软,不顾金繁的阻拦,连忙上前扶住她。

“公子!”

随着金繁的惊呼,原本目光冰冷的扫向角落处的宫尚角的视线被拉回。

宫遥徵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

她就不该嗑瓜子!

只见原本还柔柔弱弱的新娘,眼神瞬间狠戾,金繁的惊呼声还未落,宫子羽已经被掐住了喉咙!

动作之快,让在场的人都来不及反应,或者,不想反应。

毕竟,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痛,对无锋竟然存在怜悯之心,愚蠢!

宫尚角看着被掐住喉咙的宫子羽无动于衷,他知道,这新娘不敢轻举妄动,她若是敢动手,那先死的,一定是她!

因为,有人来了!

宫远徵见状轻笑一声,双手抱臂&nbp;,一副看戏模样“呦,恭喜你啊,戏演的很成功,虫子入网了!”

“不过,现在怎么办?你好像,被虫子咬了呢!”宫远徵嘴角含笑,毫不留情的嘲讽着。

宫遥徵眼睛放光,远徵弟弟简直杀她!

克制住想磕瓜子的嘴,她一眼就认出了郑南衣。果然,寒鸦柒当真还是派了她来。

郑南衣此刻已经满目杀机,她厉声对宫远徵说“交出解药,不然,我杀了他!”

宫远徵冷哼一声,勾起一抹笑,不急不缓的吐出几个字“是吗?那你可以试试!”

郑南衣一怔“什么?”

还没等她说完,宫远徵手指翻飞之间,一道暗箭打出,直接穿透了郑南衣的肩胛骨,将她钉在身后的墙上。

手法之快,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宫子羽一脸震惊的回头看向刚刚还掐着自己的郑南衣,如今被钉在墙上,如同开败的蔷薇一般,缓缓滑落。

郑南衣也是一脸震惊,她手中握住肩胛骨处的短箭,准备拔出来。

“劝你不要拔,我这短箭,可是有倒钩的!”宫远徵开口提醒道。

宫唤羽原本准备从身后偷袭救下宫子羽的,但没想到宫远徵的暗器手法竟然练到了如斯地步,一瞬间就将无锋刺客解决了。

他飞身而下,看了一眼宫子羽,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宫子羽有些惊喜,脊梁都挺起来了,挑衅般看向宫远徵,就你有哥哥吗?我也有!

郑南衣没有拔下短箭,只是将箭尾折断,准备殊死一搏。

但她哪里是宫唤羽的对手,几招之下,就被打的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带下去!”宫唤羽吩咐随他而来的守卫将郑南衣带入地牢。

待郑南衣被拖走,原本惊呼声不断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本就中毒的新娘们此刻奄奄一息,东倒西歪,有几人支撑不住,直接晕倒了过去。有人倒下,那些强撑的人也撑不住了,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个倒下。

最后倒下的,是云为衫和上官浅…倒的略微有些刻意了。

但此刻没人注意到她们…

除了看戏的宫遥徵…

宫唤羽看向宫尚角,疑惑道“角公子何时回来的,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临时一个人赶回来了,并未提前告知宫门,不然,怎么能看的到这场好戏?”宫尚角语气淡淡,声音依旧冰冷,毫无波澜。

一句话反问了回来,让宫唤羽无话可说,他刚刚一直在,刚刚金繁出手时,他也没准备出手阻拦!

而宫子羽则在这时开口告状“哥,宫远徵刚刚分明想杀了我!”那短剑贴着他的脖颈划过,他现在都还能感受到那股凉意。

宫远徵上去行礼,一脸委屈“少主,我只是救人心切罢了,再说了,子羽哥哥如今不是毫发无伤吗?子羽哥哥既然想演戏,这戏,自然要演的真,不然,怎么能引出虫子呢?如今,虫子被抓住了,子羽哥哥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一段话,除了那句少主是对着宫唤羽说的,后面字字句句,带着茶香,堵的宫子羽说不出话来。

“你!”

“子羽,你莽撞了!”宫唤羽的声音打断了宫子羽的话。

宫子羽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平日里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哥哥,眼眶微红,不可置信。

宫唤羽没有看他,而是转头看向宫远徵“我替子羽向远徵弟弟道歉了,远徵弟弟今夜辛苦,我会将今日之是如实转告执刃的,到时必有奖赏。”

宫远徵看到宫子羽吃瘪的模样,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奖赏就不用了,少主大人回去让执刃大人多教教子羽哥哥武功,打不过我就算了,竟然连一个无锋刺客都打不过,有些说不过去了!”

宫子羽闻言,冲上去就要跟宫远徵大战三百回合,但被宫唤羽阻止了,只好气呼呼的跟着宫唤羽走了。

新娘们被带去了女客院落,尘埃落定之后,宫远徵看了看角落处,心不在焉的问道“哥,我们回去吧!”

宫尚角没有动身,负手而立,在小巷中,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那冰冷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还不出来?”

宫远徵!!

宫遥徵!!!

宫遥徵将一地的瓜子壳往角落里踢了踢,然后挪步出来,手在空中尴尬的摆了摆嗨!

“好巧啊,远徵弟弟和二哥都来这里看月亮!”宫遥徵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很不巧,刚刚还明亮的月亮,一瞬间躲进了云层中。

空气很安静,落针可闻……

就在宫遥徵准备妥协了的时候,宫紫商出现了!

宫遥徵眼睛一亮“紫商姐姐你去哪了?让我好找!都迷路了,下次可不许这般调皮了。”

宫紫商欲言又止,她其实是和宫二一起来的,确切来说是不放心金繁偷偷跟上来了!

今日之事看着蹊跷,她又如何没有察觉出来?就凭宫子羽,能把新娘从地牢带出来?地牢的守卫脑子都进水了?

所以,很有可能是布的一个局,而且执刃也参与其中,不然不可能守卫都那么听话!

所以,在宫遥徵那般意图明显的让她拖住金繁时,她便义无反顾的上了……毕竟…嘿嘿嘿~~

宫紫商看了看宫尚角,见他眸中带着笑意,松了口气,顺着宫遥徵的话说道:“还不是你走的太快了,哎呀,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宫紫商说的跟真的一样,让宫遥徵都快憋不下去了。

“走吧走吧,紫商姐姐不是说要教我打铁吗?远徵弟弟,今晚我就不回徵宫了……”

边说着,边给宫远徵使眼色,宫远徵会意“好!哥,既然姐姐不回,那我们走吧!”

宫尚角转身欲走,让宫遥徵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她的后领就被提了起来“说说你答应过我什么?”

宫紫商见势不妙,翩然离去“看来阿遥还有点事,下次再教你打铁,我先走了!”

宫遥徵欲哭无泪…

掰着手指头数道“不参与打斗,不靠近打斗,第一时间保证自身安全!”

“你做到了吗?”

“我…没做到吗?”

“明知道那群新娘里有三个无锋刺客,还要跟来?”

“她们…”

“她们发现不了是吗?你就那么确定?你真的觉得你磕瓜子的动静很小吗?”

宫遥徵……

“哥,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宫远徵见宫遥徵被训斥,想要上去劝,但是话音一顿,因为宫遥徵开口了。

“那我下次,不带瓜子了?”委委屈屈的声音,弱弱的,带着试探,抿了抿嘴,有卖萌的嫌疑。

宫尚角……

宫远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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