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洋进了屋子就不理他, 其实也是因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简直一言难尽,纵然聪明如祁汎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到底怎么了?你们跟我说说,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欧阳城进去就毫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坐,保镖们自觉留在了门口。
“你还玩游戏吗?”安以洋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啥?”对方意料之中地迷茫。
“好吧!”安以洋咂咂嘴,一时无言以对, 他无法想象曾经把游戏当生活的人有天会连他曾经玩过游戏都会不记得。
“你以前很爱玩游戏。”祁汎说道。
“哦, 那大概是因为当初在中国不想念书又无事可做太过无聊,所以用来打发时间吧!”对方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又嘟囔了一句,“现在也很无聊啊!”
“你到底为什么又被关回了这里?”祁汎皱眉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那病不比我轻得多早好了吗?”
祁汎下意识地看了安以洋一眼, 安以洋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呢?”
“时好时坏吧!”他缩在沙发里,长腿一伸架到了桌子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老是压不住暴力因子。”
“为什么心情不好?”安以洋问。
“我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呆在这里了,老头子说了我要是治不好就不能从这里出去, 估计是怕我又弄死哪一个吧!”
安以洋见他说得轻描淡写, 心里一阵恶寒, 不由自主地往祁汎身边靠了靠,祁汎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伸手揽过他的肩膀,拍了拍。
“啧啧啧,恩爱不是这么秀的啊!我当初还真瞧不出你这家伙有天也会碰到喜欢的人, 还特么是个男的。”
“你不也一样?”祁汎反唇相讥。
欧阳城愣了一下,笑道:“开玩笑的吧你?”
“你觉得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祁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欧阳城怔忪几秒,认识了这么久他当然明白祁汎不是那种会随便开玩笑的人:“哈?你刚说什么?”
“如果你听得懂中文,耳朵又没聋的话,我想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你说我也有喜欢的人?还他妈是个男的?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安以洋深吸了口气,很想冲上去把那张帅脸打成猪头。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到底算什么?
“少爷,该回去了,老爷的车已经在路上了,晚上要同你一起用膳。”老管家突然出现在门口,欧阳城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安以洋和祁汎,欲言又止,但终究是没有继续追问,起身跟着他一起回了隔壁。
“就这么走了?”安以洋不可置信。
“在管家面前他没法多问。”
“为什么?”安以洋不解。
“有些事情就算是他家里人他也不能随便透露。”
安以洋突然想起祁汎之前有说过荒城的家庭背景及其复杂,而且他家人很有可能不会接受他跟一个男的在一起,甚至知道了断离还会有危险,不仅心下有些怵惕。
“你不要担心,我会问清楚的,现在我也不太清楚他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过去一趟,你先在这边等我。”祁汎看出他的担忧,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以洋勉强冲他挤出一抹笑容,“嗯。”
“先不要告诉断离。”祁汎站了起来。
“好的。”目送祁汎离开后,安以洋有些郁郁,心里堵得发慌拿起手机翻出断离的号码又按掉,踌躇片刻最终还是丢下手机跑去书房打开电脑,然后登陆游戏。断离没有在线,他并不意外,因为这边傍晚中国正是凌晨五六点,断离这个时候应该在睡觉。
这个点做任务的好处就是不容易撞见仇家,不知不觉他又投入到游戏中看着熟悉的场景感慨万千仿佛哪里都是荒城和断离的痕迹,还有那个莫名闯进,居心叵测的“徒弟”,他从未想过他跟祁汎有一天会在游戏里重新开始。
“在做什么?”身后传来祁汎的声音。安以洋怔了怔,回过了头:“上游戏玩了一会儿。”
“嗯,饿不饿?”祁汎拉过椅子坐到他身边,晚饭他们还没吃。
“有点,不知不觉天都黑了。”安以洋笑了笑,问道,“荒城那边怎么样?有打听到什么吗?”
“他的情况不算坏,他爷爷死后留给他一笔丰厚的遗产,除了他自己谁也动不了,荒城其实是私生子,之前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过五年前突然暴毙了,他成了欧阳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他父亲很看重他,打算等他病好了就接他回家中。”
“那断离……”安以洋神情复杂。
“先不要告诉断离吧!荒城的病时好时坏,告诉他只会让他徒增担心,再者以荒城的性格除非是他自己想起,否则只会让断离伤心罢了。”
“那家伙真是……”安以洋气结,“这都能忘?”
安以洋眼睛微微湿润,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把头重重地埋在他身上。
吃过饭后,安以洋继续玩游戏,祁汎则在另一个房间画图,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安以洋起身去开门,在门外看到大大咧咧的荒城,他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撑着门框笑得懒洋洋:“哟,又见面了,小家伙晚上好。”
好你妹!安以洋白了他一眼,祁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将他拉到了身后,一脸不悦地看着他:“你来干嘛?”
“怎么,不欢迎我啊?”
祁汎懒得搭理他,低头对安以洋说道:“这家伙很危险,以后我不在别单独跟他见面。”
“啧啧啧,有必要这么紧张?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面对你这种暴力分子的时候很有必要。”祁汎冷冷道。
“哈,说得像是你没暴力过一样,半斤八两吧?”欧阳城嗤笑,见祁汎脸色果然僵了僵,立刻打蛇随棍上,“跟你在一起就会安全?要安全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祁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迟疑地看了一眼安以洋却见他飞快从他身后闪了出来,恶狠狠地对欧阳城说道:“他不会伤害我,他跟你不一样!”
欧阳城登时瞪大了眼睛,想不到他会突然这么生气,像是随时会扑上来跟他拼命一样,只好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好好,我明白了,不用这么激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像是要将我吃掉,我不就随口埋汰了他几句,至于这么计较吗?”
“总之你就是不能说他!”安以洋怒目而视,像只炸毛的小野兽,祁汎垂下眼,目光柔和得像是足以滴出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伸手覆上他的头顶宠溺地揉了揉。
“行了行了,老子知道你们情比金坚了,不用在我面前这么证明,我只是无聊了想过来找点乐子。”欧阳城不耐烦地摆摆手就自顾自地地走了进来。
“你他妈给我把手铐戴上!”祁汎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戴个屁!打架你未必输我,要真发起狂来你同样开启狂暴模式就行了。”
“噗,你以为是在打游戏啊?还狂暴模式。”一旁的安以洋被他逗乐。
“游戏?”欧阳城眨眨眼,还有些好奇。
“就是我刚还在玩的东西,”安以洋摇了摇头,感慨道,“真想不到有天你会连这都忘了。”
“好玩吗?走,带我看看。”说着就推着安以洋往里走,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祁汎只好跟在后面一同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