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郎的病,反复发作过几次之后,就再未发作。
尧月眼看着他一点点好起来,心里高兴,看着鸣玉也不再像是以前那般冷淡。
偶尔也同鸣玉说上一两句,却总是都隔得有些远,毕竟那日被他轻薄的记忆还在心头,还不曾忘记。
尧月今日去看床榻上躺着的桓郎,掀开了被褥,桓郎一团毛绒就扑了过来,尧月立即将他抱住,却觉得桓郎有些怪异。
低头一看,心中一震。
桓郎仰着头,两只耳朵尖尖动着,满脸的高兴,兴奋地向尧月展示着他今日的不同。
“娘亲,娘亲,你看,我今日多了八条尾巴!好看不好看?”
他声音欢快,清脆,像是枝头欢唱的黄鹂,一边说,一边还像是小狗一样,摇着身后的尾巴,九条尾巴像是羽扇一样,毛茸茸地惹人喜欢。
尧月只觉得喉头哽咽,干涩地紧,脸上的笑意有些淡。
不过在桓郎看来,尧月一向都是这样冷冷清清的样子,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自然就没有在意。
同桓郎说了一会话,她就出了宅子,立在门口,不远处的溪流清水浅浅,微风拂动,花枝舒展,花边扑簌落入溪水中,掩入了岸边低垂的碧草绿丝绦。
身后传来脚步声,步履轻而稳,不紧不慢。
她知道,这必然是鸣玉。
“阿月,站在这里作甚?桓郎今日好些了吗?”
尧月转过身,鸣玉那一头银发白的晃眼,几乎将整个人的视线都强烈夺取。
她淡淡一笑,一向清冷惯了的人,笑容也是极冷的。
鸣玉眉头一皱,“可是桓郎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尧月一怔,忙道,“不曾。他好的很,身体已经是全部恢复了。”
鸣玉显然是不信的,眸光紧盯着尧月的脸,如刀的目光几乎要戳透她的内里,看清她心里的想法。
“那你为何眉宇间似有愁绪郁结?”
这只狐狸好生敏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心绪变化。
尧月舒展眉宇,微微福了一福,“多谢狐君襄助,桓郎已好,叨扰多日了,我今日便带着他搬出香雪海。”
她转身就重新进了桓郎所在的寝殿,将鸣玉隔在了外间。
尧月上前就将桓郎包裹起来,抱着出了寝殿。
桓郎在尧月的怀里,有些不安分,不时挣扎着,想要跳出她的怀抱。
尧月一手将他扣得紧紧的,让他出不了襁褓半分。
有些事,是该弄个清楚了。
尧月回到雪魂殿,放下了桓郎之后,就到了对面魔君的正殿去。
遍寻一圈,却是什么都没有寻着。
问了底下的人,才知道,言欢这是出了临渊。
“妃君现在在哪里?”
尧月抚着臂弯间的水蓝色挽臂,漫不经心地问道。
“妃君去了临渊的西边,那里有小妖不服管教。”
“要去多久?”
“估摸着,要一两天才会回来。”
尧月眸孔微眯,立马出了临渊界门,招来一朵云,往九天上去了。
她用了寻踪引术,用的是言欢寝殿中梳妆台上一根头发丝,很快就寻着了言欢的踪迹。
言欢果然是在天帝夙笙的殿中。
尧月用了神魂,在暗中窥探,见着她二人并肩在廊下,气得转身就想走,没有想到言欢却突然间神情一变,竟是争吵了起来。
“胡说八道!鸣玉是我姑父!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再胡说,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