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月漫不经心地道,“他不是还有一只眼睛吗?少了一只眼睛,也不妨事的。这个世上,眼盲者甚多。”
言欢没有说话,看着尧月一身白衣如雪,漫步跨入雪魂殿,背影不见丝毫留恋,一点歉意都不曾有,更别谈旁的情绪了。
收回目光,不经意对上了桓郎打量的眼神,小家伙眸子空濛清冽,她不禁有些庆幸,这个孩子跟鸣玉还是不太像的,虽然容色出众,可是光这双眸子就能见了分晓。
临渊开始忙起来了,仆从们早早起来,将宫殿四处都装饰上了喜庆的大红色,又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放上了杜若,芳香清幽。
等到吉时的时候,尧月便将十位美男子送到了言欢的寝殿里。
她同桓郎坐在窗前下棋,抬头侧目间就能看到言欢宫门悬着的大红灯笼,红色的尾线流苏在风中旋转,几乎要成一条线。
桓郎捧着小脸,腮帮子鼓起来,肉呼呼的,全神贯注地琢磨着棋局。
尧月默念,这估摸着应该有一盏茶的功夫了,怎生不见其他的美男子退出来,莫不是……
尧月秀眉微挑,这丫头,初尝人事,难道说准备一个个都尝遍吗?
她倒是不在意言欢选很多,她只怕言欢不愿意,有些感情,不能碰就是不能碰,就算是有了,那也必须亲手斩除了,她才会放心。
谁知道,正殿门忽然打开,一个个赤条条的身影被抛了出来,在庭院里滚成了一排。
这样大的动静,惊动了桓郎,小家伙伸长了脖子,看清正立在寝殿门口,白色寝衣的言欢,还有那十个被扔出来的光裸上半身的美男。
他立刻偷眼觑尧月的神情,悚然发现尧月的唇角微弯,竟是带着笑的。
这样的神情,还不如发怒来得好。
他立刻跳下榻,轻轻拍手,立刻有侍卫鱼贯而出,将这些美男子带了下去。
“欢姐姐。”
他急急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哀求。
他怕两个人再吵架。
一个是自己娘亲,一个是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姐姐,手心手背都是肉。
欢姐姐抿唇而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告诉姑姑,长得好看的都是绣花枕头,这些人都不行,是雏不要紧,可不要不懂装懂。”
桓郎不懂,眨巴着眼,傻傻看着言欢。
这番话传到尧月耳里的时候,尧月沉默半晌。
桓郎还真的开口问了,“娘亲,什么是雏啊,那些男人不是比桓郎都还要年长上许多吗?我都已经是大人了,他们又怎么会是雏。”
有些事情,不好对着桓郎说。
尧月捏了把桓郎的脸颊,惹得桓郎偏过头去。
桓郎跟尧月呆久了,也放开了些,不再那么战战兢兢,露出自己本来的性子,喜欢撒娇,也爱惜自己的脸面,本来他就不喜欢被人捏脸,若是一般人,刚伸手过来,还没有靠近,他手中的寒冰剑就会出手了。
可是捏自己脸的是他一直都想要靠近的娘亲,所以,再不喜欢,也只能别别扭扭的忍了。
当晚,尧月就去了言欢的寝殿,她正立在书桌前,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
言欢转过头来,脸上的朦胧散去,露出一个笑脸,“姑姑,用过晚膳了吗?近日里的胃口可好了些?临渊新近换了一个厨子,专门为姑姑您调理身体的。”
尧月眸光渐冷,寸寸成冰,冻僵了言欢脸上的笑意,如枯萎的花瓣一样落了。
她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什么时候的事?”
言欢背过身,坐到书桌后的椅子里,“姑姑说什么?这问题没头没脑的,欢儿累了一天,这会儿,脑子有些迟钝,听不大明白。”
言欢的脸被窗外的暖色金光照亮。
“你跟那只老凤凰夙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非要姑姑把话挑个明白,一点脸面都不留,撕破了面子里子,你才会满意?”
尧月的话,是泼天的冷水,彻底熄灭言欢赤色眸子中的两簇火。
“当初在北冥,多亏他帮我,便没有其他了。”
言欢声音落寞,落在背后墙上的影子似乎也被感染上了寥落。
这样子,哪里像是没有其他了?
尧月回想起,那一日言欢独自上九天,在九天的宫殿里莫名哭泣的事情,现在想来也是明白了。
“断了!”
尧月冷冷砸下这两个字,也不顾言欢瞬间萎靡的身形,毫不留情地转身而去。
一出门口,脚步就忍不住顿住了。
凝神细听,内里果然传来了细细的哭声,声音断断续续,明显死命压抑着。
尧月心头只觉得空白一片,云层里的太阳忽然间跳出来,阳谷瞬间刺目,她忍不住闭上眼,自己这双眼不能见强光。
她自己抬手遮了。
这会子,言欢在里头哭,她不想离开,总该让这个孩子好好哭一场。如果这只老凤凰不是天帝,或许尧月还会让言欢去追求,哪怕是不惜用上抢的这一招。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就像是没有后悔药一样。
忽然间头顶有阴影落下。
罩下来的阴影舒缓了强光对尧月眸光的强烈刺激。
舒服地睁大眼睛,转过身去,执伞之人,却是鸣玉。
鸣玉一只眼被纱布包裹起来,只余下了一只眼睛,紫色重瞳波光暗涌,他微微一笑,似有流光溢出。
“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斩月大人还是要好好照料自己才是。”
温言细语地说完,就施施然将伞送到尧月手里,身姿优雅地布下台阶,留给尧月一个极其潇洒的背影。
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心里气闷,内里言欢的哭声已经消失了,尧月这才静了心思,叹了口气,往雪魂殿里面走了。
真正的喜事要来了。
言欢想明白了,亲自挑选了一名在魔族中颇有声望的堕仙,决定成亲。
真正的红遍临渊,喜庆宜人,处处都是歌舞升平,只为庆祝魔君的成亲。
魔怪们忙碌了三天,在新人们行为拜堂礼之后,就各自围成一桌,吃喝玩闹起来。
桓郎也捧了酒坛子,和火神师傅斗酒,脖子都通红了,一双眼睛却是清醒地很,滴溜溜地转,一边灌火神酒。
怕是想着歪主意整治火神对他不留情面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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