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朱楩部队里有土人跟随,尤其是那居里屋,好像对附近环境多有了解,于是就让他来领队了。居里屋自从彻底臣服朱楩以后,人也变得活泛许多,也会主动跟朱楩搭话,并说明此地情况了。“殿下,咱们若要前往盈江讨伐刀干猛,接下来就要渡过怒江。而想走陆路过怒江,唯有经过金齿,也就是以前的永昌府。”永昌府,也就是现代的保山市,如今也被称作金齿卫。朱楩之前从下午出兵追击刀干猛,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经过一天行军,他们还路过了永平县,此时正在往金齿卫赶去。朱楩听到居里屋的描述,不禁心里一动,问道:“金齿卫?看来那也是我大明的卫所才是。可那刀干猛又是怎么经过金齿直奔大理袭击而来的呢?”居里屋眨眨眼,聪明的没有接话。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即使是一卫所的兵力,也就千人左右。朱楩的三支卫所是特殊结构,才有足足六万人马。而以金齿卫的兵力,恐怕不足以抵抗刀干猛的大军。但是这只是朱楩此时的想法,等他真的到了那金齿卫,恐怕就是另外一个想法了。当朱楩终于来到金齿卫时,已经是当天的傍晚了。然后朱楩抬起头,一脸震撼的看着眼前的金齿卫。只见眼前的金齿卫,其城墙又高又厚,硕大城门上涂着鲜红油漆,连地上也铺着整齐青砖。远远看去,其规模甚至远超大理乃至昆明。“这才是云南第一城市吧?”朱楩直呼,到底哪里才是云南第一行政城市啊?此时城内守军已经发现朱楩的大军,顿时把城门紧闭了起来。城墙上还有守军高声询问:“城下部队是何人所部?”朱楩不知怎么,心底莫名升起无名之火,同时让人高呼自己的名号。“此乃云南之王岷王殿下的部队,还不打开城门,让此地官员出城迎接?”城内却是一片寂静,连城墙上的守军也不说话了。朱楩的眼皮不住的跳着,内心的火气也一直在攀升着。终于,就在朱楩即将发火之际,眼前的城门总算是打开了。紧跟着,一个穿戴甲胄的中年汉子率领一支随从小跑着冲了出来,并远远高呼:“不知岷王驾临,下官该死啊。”那汉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朱楩面前,双方本来距离着三五百米远,毕竟如果他们太靠近的话,难免会引起误会,万一城墙上射箭可就糟了。亏他跑过来了。汉子来到朱楩面前之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高呼道:“下官是金齿卫的军民指挥使司胡渊,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起来吧,”朱楩随口说道,又问了句:“你是中原来的官员?”胡渊一边起身,一边答道:“禀告殿下,下官不但是中原来的,还是凤阳老兵,曾经还给陛下牵过马赶过车嘞。”嗯?凤阳人?这可是老朱家的老乡啊。朱楩心里稍微平缓了一些,也感觉到了胡渊的诚意,这老小子也得有半百了,却一路跑着来接驾,也算是有心了。“胡渊啊,我来问你,之前那刀干猛的部队去攻打大理城,是否从你这里路过的?伱是否知晓?”朱楩继续问道。“下官知道,”胡渊竟然没有否认他知道这件事,并且不等朱楩问责,就一脸坦诚的继续说道:“但是下官不敢阻拦,那刀干猛率军七万,下官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阻止呀,殿下。”“哦?”朱楩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心说你就算阻止不了,难道还不能派一支骑兵传达信号?结果大理城完全没有防备,连朱楩都是从系统的警报得到的消息。若不是木氏一族忠心耿耿,险些坏了大事。如果与思伦发的大决战朱楩错失良机,结果导致昆明城失守,整个云南就都丢了。到那时先不管朱楩的个人安危,恐怕就算明朝重新收服了云南,朱楩的人生也要在软禁中度过了,甚至会被革除为庶人。于是朱楩又心生火气,哪怕眼前这个胡渊也是凤阳老营出身又如何?哪怕他是朱元璋的司机又怎么样?和自己有关系吗?朱楩可不认识他胡渊是谁。只是朱楩还没打算发飙,而是又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这城里的其他官员呢?”胡渊低下了头,声音沉闷的说道:“禀告殿下,金齿卫原本是永昌府,可过去因为王真指挥使引起民愤,更导致思可发率大军来攻,曾经连城池都被毁于一旦。”实际上永昌府经历过一次屠城,乃至整座城市都化为了一片废墟。这还是胡渊被派遣来以后重建起来的新城。朱楩不知道过去还有这件事,不禁问道:“那思可发又是何人?本王带兵去灭了他。”沐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低声对朱楩说道:“小王叔,思可发是思伦发的父亲(又有说是爷孙关系的),他早就死了。”“原来这样,”朱楩随意应了一声,看起来没有一点尴尬。他又不知道这些,有何好尴尬的?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呗。那胡渊干咳一声继续说道:“后来陛下命下官来镇守永昌府,并设置金齿卫。可下官不但要重建城池,还要镇守此地,实在是困难重重,所以下官才奏请陛下,撤去永昌府,改设金齿军民指挥使司,再由下官作为指挥使司。”朱楩点着头,问道:“然后呢?”胡渊也不知道朱楩是没听懂还是故意为之,抹了把额头,低声道:“然后,永昌府既然已经不在,也就没有了行政府衙。所以此地既没有知府,也没有知县。”“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军政一把抓啊?”朱楩笑了,也终于听明白了。这金齿卫,或者说叫做金齿军民指挥使司,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连自己这个戍边藩王都不敢说军政一把抓,实际上朱楩也一直在回避大理城的政务问题。他可不想被人密奏自己僭越和想要造反。比如王福那个二五仔之前就负责这件事呢。可朱楩万万没想到,这胡渊又是何德何能,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力?你才是云南王吧?更让朱楩不敢置信的是,老朱是老糊涂了吗?竟然这也能答应?其实朱楩还有一件事没了解的是,这胡渊可是胆大包天野心极大,因为他这指挥使司,实际上,还是世袭罔替的?类似于那些土司,毕竟他已经军政一把抓了,有着最大限度的自治权和自主权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