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了?还有没有要说的?”刘伟名吐了一口烟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时,一个穿的有点破旧,一看就是煤矿工人的人直接站起来说道:“几位领导,我是煤矿的工人。”
“你坐下来说就可以了。”阿依古丽看见对方有点拘束地站着便直接说道。
“谢谢领导。”工人有点紧张地坐下来,然后又说道:“领导,我是个工人,也是个农民。家里地少,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还有三个娃,老婆子身体也不好,干不了活。一家人就指望着我的这份工作生活。如果煤矿关门了,我没有这个工作,我们一家人根本就活不下去了啊。政府,你们一定让这个煤矿关门啊,你们政府可是要替老百姓着想的。”
“政府肯定是为老百姓想的,这个你们不需要担心。还有没有人有什么要说的。”刘伟名依旧淡淡地说道。
刘伟名在每个人脸上再次看了一遍,这些人看到刘伟名望过来都不自觉地低头,根本不敢看刘伟名的眼睛。
“都没人说了是吧?没人说了那就我来说吧。在这里,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我想问,是谁告诉你们政府要出台这个政策的?这位老板,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刘伟名冷眼盯着第一个说话的胖子。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刘书记,难道政府根本没有要出台这个政策吗?”胖子看到刘伟名的眼神一下子慌了,有点结巴地说着。
“你得到的这个消息很准确,政府是要出台这个政策。不过,这个政策暂时还在决策讨论阶段,并没有开始实施,我想问你,你们谁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个透露消息的是在犯法你知道吗?简直是无法无天。”刘伟名狠狠地说着。
接着刘伟名把烟蒂给摁灭,然后接着说道:“你说你是听别人说的,看你也不想说是谁,那么这件事我也不追究了,不过,以后希望你们不要在政府还没有确定的时候到处散布这种缺乏事实根据的消息。在这跟你们谈之前,我要先给你们看一些东西。”,刘伟名说着就对姚宏说道:“秘书长,你让人把国家出台的所有关于矿产开采以及安全相关的文件拿过来。”
“大家稍微等一下,喝杯茶吧。”刘伟名说着转脸对一直坐在位置上记着的王婷婷说道:“婷婷,给大家都倒杯茶,喊了这么久肯定口干了。”
等到王婷婷把茶都倒好了,刘伟名又对王婷婷说道:“你问一下他们,让他们把他们所属的县以及所属煤矿的名字都写上。”
“领导??领导,不要了吧。”一听刘伟名的话,一个个脸色立即就变了,立即说道。
“怎么啊?怕我们党委政府报复你们?我们这是党委是政府,不是流氓地痞。让你们把这些写上是为了更好地落实你们今天提出的问题。”刘伟名无语地说道。
一个个犹豫,在王婷婷逐个询问之下大多都还是报了名字。王婷婷记录了之后把记录好的递给了刘伟名,刘伟名看了看,递给姚宏说道:“秘书长,你先出去,麻烦你给这些所属县的县委书记打电话,让他们自己马上到市委来领人。”
姚宏明白了刘伟名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没多久,一个年轻人抱着十几份文件进来,恭敬地放在刘伟名的面前。
“你先出去吧。”刘伟名点了点头对其说道,然后刘伟名把文件递给阿依古丽说道:“古丽书记,你选择几份重要的文件给他们读一下,讲解一下。各位,现在就由我们的古丽书记向你们解释一下党中央国w院关于煤矿生产和安全的相关政策文件。”
阿依古丽没想到刘伟名让她说,她拿起这一摞文件,从你们选着,然后选出两份文件,开始慢慢地读着,而且还不是地讲解。因为她在这之前已经了解了这些人来闹事的原因,所以选择这两份文件也是很有针对性的,都是国w院出台的一些针对于煤矿安全生产方面的文件,这些文件中对于煤矿的安全措施有着硬性规定。
阿依古丽讲的很细,两份文件直接讲了将近半个小时,而这其中刘伟名一直都靠在椅子上抽着烟。等到阿依古丽讲完了之后,刘伟名才淡淡地说道:“都懂了?明白了。”
在场的人听着这些文件署名都是国w院啊什么的,其实心里就怕了,也没底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刘伟名的话。
“没听懂也没关系,王婷婷,把这两份文件那去复印,给他们每人一份,让他们拿回去慢慢看,仔细看。”刘伟名毫不客气地说着。
“不用不用了,我们都听明白了。”一看就像是带头的胖子说道。
“真的听懂了?我觉得你们不一定听懂了,说不定现在懂了以后又不懂了,我看啊,还是拿回去没事的时候看一看比较好。”刘伟名继续说道,王婷婷也就拿着文件走了出去复印去了。
“刘书记,这些中央文件我们也知道,可是,说一千道一万,我们还是要吃饭,不管怎么说,国家不能让我们饿死。”胖子豁出去了说道。
“饿死?那行,那我问你。你有几个孩子?在市里有几套房子?多少个平方?你又有几辆私家车呢?另外,你银行存款有多少呢?你要是不方便说,要不我让有关部门去了解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饿死呢?”刘伟名瞪着眼望着胖子说着。
胖子一听刘伟名这话就彻底的闭嘴了,他虽然只是个小煤矿的老板,但是这些年来钱也没少赚。孩子和老婆都住在市里,在中心地方,有将近一百六十平方。另外,还在外面养了个小的,一套房子也有一百多平方。另外,还有三辆小车,存款也不少。
“领导,他们这些老板肯定不怕,他们有钱。可我们这些人不行啊,我们没这份工作我们马上就会饿死。您可以去查,我们家里是一干二净。”那个农民马上说道。
“这位老乡,你不要急。我知道你们家里的条件确实是穷,不过你放心,政府是会考虑你们的,绝对不会让你们没有饭吃。虽然详细的政策还没有最终出来,但是,我在这里可以先向你们说明一些。这次主要是对煤矿的安全环境进行整顿,关于煤矿的安全要达到什么级别,中央的文件有着详细的说明。对于安全措施不到位的煤矿我们全部强制其进行限期整顿,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整改到位,那么政府会直接取消其经营资格。我们会对煤矿的经营权进行重新招投标,交给有能力并承诺完成煤矿安全整改的企业或者个人,新的煤矿老板必须接受原来在煤矿工作而且工作态度好的工人,这是我们政府对新煤矿招投标的硬性规定,新的煤矿经营者必须无条件遵守。如果,实在没有新的企业或者个人来接手煤矿,那么我们政府会采取集资或者是政府投资的方式经营煤矿。说到底,我们政府绝对不会让一个煤矿关门,也不会让一个煤矿工人失业。这下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刘伟名看着那位农民笑着说着,很和蔼。
“真的吗?”那位农民一脸不敢置信。
“我是白山市委书记,我今天说的话就是代表着白山市委政府说的,请不要怀疑党和政府。”刘伟名肯定地说道,然后又道:“请各位朋友在没有了解清楚具体情况的情况下,不要盲目地听信某些人有目的的片面之词。你们要始终相信党和政府,党和政府永远都是我们广大老百姓的党和政府,我们永远都是为了广大老百姓的切身利益而努力的。”
“我们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来进行煤矿的整顿整改?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白山的经济本身并不发达,市里面的财政本就有限,但是这次,我们政府是挤出了很大一笔资金来进行这次的煤矿整顿。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家可以认真地想一想。”刘伟名说完之后,又抛出一个话题说道。
“早段时间我们白山的宁山县发生了一起煤矿坍塌事故你们听说了吗?在这起事故当中,二十四名工人被困井下,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救援,所有人员都被救出,但是,最后有二十二名工人死亡,两人重伤。这起事故说明了一些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想一想。”刘伟名淡淡地说着。
“这是二十二条人命,这二十二个人也是和这位老乡一样,他们的家里也全都是靠着他一个人的工作在生活。你们想过没有,他们这个家庭失去了他以后这个家里以后将怎么生活?这只是其中的一起事故,我们白山每年要发生多少起事故你们心里也大概有个数的。老乡们,我们是去赚钱,不是去卖命。对,很多不负责任的老板他们根本不管你们的生死,但是,我们党和政府不能不管,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对于我们来说高于一切,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央政府三番五次地强调要加强煤矿安全生产,这也就是我们白山党委政府要花那么大的力气来整顿整改煤矿。另外,我要对你们这些在做的煤矿老板说几句话,你们敢说你们的煤矿没有发生过安全事故吗?不管大的小的,我想,你们每人敢打这个包票吧。你们想想你们兜里面赚的钱,这些钱可都是我们的工人朋友用生命换来的,赚这样的钱你们安心吗?对,你们可能对于政府让你们花那么大一笔钱来进行安全整改非常不满意,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不把安全整改到位你们心里对得起那些为了你们每天整天含辛茹苦工作的工人吗?我在这里代表白山党委政府表个态,安全措施不到位的煤矿一律限期整改,过期没整改的一律取消经营资格,封闭煤矿。这是保证工人生命安全的必要措施,没有任何条件可讲。另外,我也希望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们是个法制国家,如果还有下次,我们一定会依法办事。我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刘伟名冷冷地说着。
会议室里面鸦雀无声。
等到刘伟名说完了,王婷婷才小心地走到刘伟名身边说道:“刘书记,几个县的领导都已经到了市委了。”
“让他们进来领人,怎么处理安抚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刘伟名淡淡地说着,然后对身边的阿依古丽说道:“我们走吧,接下来的市交给他们的父母官。”
说完之后,刘伟名便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阿依古丽走在刘伟名的身后,眼神复杂地望着刘伟名。刘伟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给姚宏打电话:“秘书长,市政府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马市长亲自与他们的几个代表谈了话,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姚宏说道。
放下电话,刘伟名笑了笑,这个马俊才还是挺有工作能力的。
坐了一下,刘伟名看了看时间,已经下班了。便起身往食堂而去,一进食堂门,就看到刚进食堂门的阿依古丽。
“你也在这吃饭?”刘伟名笑着问道。
“你不也一样?”阿依古丽同样回答着刘伟名。
“一起吃吧,在这里吃饭的领导干部估计就我俩。他们都是有家有业的在这,中午都是回家吃。”刘伟名笑着,然后直接走进了自己的专属包间里面。
“古丽书记,您想吃的什么?”跟在阿依古丽身边的王婷婷问道。
“问刘书记吧,让他点。”阿依古丽指着刘伟名道。
“就按照我平时吃的点,另外再随便加几个菜,古丽书记也不是一个对于吃非常讲究的人,随便一点吧。”刘伟名笑着说着,然后走上了楼。
“你口才很棒。”走进包间,阿依古丽看着刘伟名笑着说道。
“这与口才无关,都是实事求是。”刘伟名“谦虚。”地说着。
“说实话,你今天的处理办法和讲话让我很震撼。我之前处理这种类似的事情也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的这种处理办法。但是不得不说,你的这种处理办法是最为有用的,非常完美,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冒险。”阿依古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刘伟名听过后笑了笑,随后道:“一年后你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了。”
“恩?”阿依古丽有点不明白刘伟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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