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哗地推开椅子站起身来。
“死了?”
在玄阴城之中,人们享受惯了平和的生活,死亡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起过了。
当这个字眼出现之后,可以明显感到空气都凉了几分。
会议当即中断,何墨与鹰放对视一眼,双方当即身化长虹,从这会议室直奔南部仙界。
“暂时散会,松尾芭蕉,你们来事发点速度。其他人,继续工作,不要山里岗位。”这是何墨最后的命令。
他们都离去之后,唯有那大鹏鸟留在会议室,忽然冷冷笑了几声。
……
在玄阴城南区,在建的立交大桥工地边上,数百名工人已经一位黄巾力士,正与下半身是尾巴的鱼人族对峙。
场中央,有几具已经不能踹死,被三叉戟捅了个通透的凡人,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黑土。那样的色彩让人看了很是心悸。
何墨抵达的时候,一位黄巾力士正在暴喝:“尔等妖孽,方才究竟是谁行此杀戮,有胆杀那就站出来啊!”
而那鱼人族的首领,这时候嘴唇干裂,他支支吾吾道:“不要污蔑我们,我们谁都没有动手,之前是起了冲突大家有了矛盾怒火不错,可我们,再怎么冲动,也不会下此毒手啊。”
“倒是好托辞,你们先前知道凡人有多脆弱?他们能有你们那样的生命力?快别说笑了,杀人凶手快出来!”黄巾力士似乎对凡人很有好感,正在仗义执言。
何墨落地的时候,当即一群人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说起事情经过。
而何墨则是先去看了那三具尸体。
看样子,那是两名青壮男子,还有位身材绝佳,脸蛋不错的姑娘。
“你可来啦,这下子,就由你来主持公道吧。”那身高惊人的黄巾力士框框大踏着脚步就此离去。
而何墨开始倾听众人的说辞。
他忽然在群情激奋的人群中,找到了位熟悉的面孔。
“夏伯父,你也在这里?”
“是啊,何墨,对面那些鱼人可真的欺人太甚了啊!”
“你说说?”
“我也没看到事情的发生,只是大家都说,最开始,是鱼人族的首领看上了死者之中的小姑娘,他想纳妾,但是小姑娘哪能接受那怪模怪样的妖族?”夏东海介绍道。
然后他看到身边妖族们异样的目光,赶紧又补充道:“额,大家得理解,这毕竟刚从凡间上来,思想观念一时半会掉不过来头对吧,而且,更要命的是,小姑娘是有恋人的,就是那里的青壮。几天来,那鱼人首领一直骚扰不成,今天小伙子就要与他理论理论,谁知道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然后就……”
此时鱼人首领也挪了过来,他面上有点窘迫,毕竟他身为几百岁的高龄,想要纳一个凡人十七八岁小姑娘的妾,就算是妖族也有点脸红了。
鱼人说道:“何墨市长你好,事情一开始的确是他说的那样,我认了,这个大家都是男人,你能理解的吧。爱美之心人人有之,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想求爱来着,可是吧,那小伙子实在太倔,他还说我再骚扰小妹,就把我尾巴给炖汤了。”
“所以你就把他们给先杀了?”何墨平静问道。
这一问,让鱼人首领一蹦三尺高,他赶紧摆手:“当时没多少人看见,但是我对祖先发誓,我是真的没有动手,我只是跟他骂了几句娘,谁知道旁边就有人扔了三叉戟出来,把他们还有个仗义执言的路人小伙子给刺死了。”
“扯你大爷蛋!别以为我们凡人好糊弄,我们打听过了,这三叉戟,就是你们鱼人族特别有的兵器,别的妖族都不会用的。”就有一位在玄阴城工作很多个月的老安家人喊道。
鹰放跟在何墨身后,脸色也是沉静如深渊:“鱼生一十七是吧?那三叉戟,玄阴城之中确实只有你家保有,你还想狡辩什么?”
鱼生一十七,这么长的名字是有点别致。
而这个鱼人族首领,此刻突然跪在地上,咚咚用头砸地:“我鱼人族本来就是华夏神州之外的部落,自打迁入仙界以来,数十辈人了,都是老实本分,不曾谋害别族的良家,谨小慎微的过日子。可今天,我让祖宗蒙羞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就真的不分青红皂白了吗?”
说着,这鱼生一十七还哭哭啼啼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何墨市长本就是凡人,鹰扬监工又是亲凡人派的代表,你们当然站在对方的立场啦,我真没动手,我没杀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诬赖我啊!”
此时鱼人族抱团在一起,看样子很是可怜。
可围起来的几百号人群中,有人喊着:“鳄鱼的眼泪,呵呵,别被骗了!”
“就是他没杀人,那他手下呢?”
“没有!!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是不是非要也逼死我,你们才甘心?”鱼生一十七忽然大喊道。
而就在这时候,何墨心中忽然产生一缕明悟,他也生出一种警惕之心。
何墨立刻动作,打飞了鱼生一十七手中,那隐藏着的小小刀片。
他是想要自杀,以死明志。
“这件事,与你无关,我相信你。”何墨将被自己打摔在地的鱼生扶起来,同时将那刀片拾起,交给了姗姗来迟的松尾芭蕉。
围观的凡人们激动起来:“何墨,市长!这可是死人了啊,你就这么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他就站在你的身前啊!”
又有许多观点抛了出来。
何墨听得耳朵都炸了,他不想对这些同胞用些手段,可身旁的鹰扬不同。
一声鹰啸之后,众人都安静下来。
何墨命令松尾芭蕉将现场暂时封锁之后,他说道:“你们说的不错,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甚至,他很有可能就在你我之间藏着。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鱼人族所作所为,请相信我,再过一周,一周之内,我一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有些新来的凡人,还有有所表示,可他们被老人们施加手腕,逐渐都散去,重新回到了工作之中。
地上躺着的三名年轻人,本来就都没什么亲人,他们就那样躺在那里。
何墨手指一一拂过,将他们的眼皮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