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着那名自称乌鸦的神秘人指引,计九从公路上离开,将车开上了旷野,然而她的车子毕竟不适合这种地形,没过多久就熄火停在了半路,这里距离乌鸦所说的地点还有段距离。
计九与迪桑当然不会修车这种技术活儿,她们对汽车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能不出车祸一路开了这么长的里程已经实属不易。
时间紧迫,发泄脾气后,计九与迪桑在烈日灼烤下匆匆上路。
从速度上来说,她俩并没有比之前用汽车行进慢上许多,这是因为计九展开灰眸后,翅膀可以飞行。
而迪桑身为会魔法的精灵,飞行这种事情倒也谈不上太难。
只是她有点疏于练习,故而飞得踉踉跄跄,有些不稳。
到现在她俩都承认,如果能够乘车的话,自己飞行这种事情还是少来比较好。
在车厢中起码不会被烈阳直接照射,这实在让他们感到感受。
特别是家乡是冰原的迪桑,这名精灵先天就极其不适应高温,他们那边一天中太阳只会升起五个小时。
迪桑都快中暑了。
……
“吾名骑士,定当一往无前!”安德鲁低吼一声,拍了车身借力跃向几百米外那黑洞洞喷射让他痛苦的枪口。
他上身的伤口这时候由于肌肉猛烈爆炸,不仅止住了流血,更夸张的是还将体内的子弹生生挤了出来。
乌鸦这边看着真如天神下凡似的浑身燃烧起来的安德鲁,他们有点紧张,却依旧有条不紊地开枪。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撤退,单凭那怪人的速度,他们就很难逃生。
在安德鲁奔跑起来的时候,乌鸦咽了口唾沫,他问起异能者钟文:“我说,老钟,我感觉我们太冒失了点,只用地雷就好,你干嘛要我们射击呢?”
钟文用袖口擦了擦汗水润湿的睫毛,他很紧张:“相、相信我,那枚子弹肯定会奏效的,你们继续开枪!”
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乌鸦这时候如果只是开枪的话,怎么会挡得住高速奔袭而来的安德鲁?
乌鸦的依仗当然也不是钟文的保证。
而是埋步在他身前三百米,堪称死亡陷阱的A3型地雷阵。
这些是真正猛烈的家伙。
他们之所以趴在这土坡上,就是为了躲避地雷爆发之后强大的威力。
安德鲁对此还一无所知。
让人耳鸣的爆炸响起,钟文等人事先就戴好了护目镜。
火光闪光,冲击波,尘土飞扬。
虽然不在爆炸的中心,乌鸦等人也受到了极为恐怖的震撼。
他们临时做好的工事差点都被倾覆。
更别说身处爆炸的中心,一片火海的中央,那个狂人安德鲁。
硝烟与尘土弥漫,乌鸦被呛着咳嗽,他赶紧戴上了呼吸面罩。
还没看到安德鲁的影子,因为刚过爆炸,心跳探测仪,热源感应也暂时不能工作,所以乌鸦并不能判断安德鲁的状况。
而越野车那边,凯尔简直看傻了双眼,她这时候早被冲击波震荡摔倒在地,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的烟尘。
天神在上,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难道安德鲁提前遭遇了背叛教会的神罚吗?
之前隐藏在车底地阿瑟妥斯这时候也被吹到了地上,恢复了身体原型痛苦地扭动起来。
爆炸也波及到了他。
过了好一阵,人们才看清安德鲁究竟如何。
他这时候浑身上下乌漆墨黑,但也夹杂着些许红润。
之前爆燃的圣光依然不见,那些红润正是他外表皮肤被燃烧干净之后,真正的肌肉与真皮组织。
已经不辨人形,他的样子如果洗干净,倒是像极了学校里面卫生教室的人体组织图。
这可谓是凄惨极了。
安德鲁甚至不能发出痛苦的低呼。
因为他的咽喉早已经被飞灰填满。
他还活着,因为他虽然在原地没动作,身上还有着些微的抖动,而眼珠也转了转。
钟文知道他很痛苦,但他不在乎,他抓过乌鸦的枪,自己凑到瞄准镜上,调准倍率,看清楚了安德鲁双眼中飘过的浅蓝色。
钟文舒了口气说道:“成了,现在他看上去虚弱无比,而且神经毒药也已经发作,我们即将抓捕到组织里第一个外星人囚犯!”
“就这么简单?”乌鸦有点不太相信。
他将眼前的情况传回给了数千公里海上的舰艇,而舰艇重加密之后,将消息传递给了燕京。
赵乾昌痴坐了大半日,终于痛饮了杯墨酒。
等到计九赶到的时候,她与迪桑瞧见了古怪的一幕。
那名衣着太过清凉的凯尔这时候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言不语,她竟然投降给了几名地球人,而强大的骑士安德鲁如果不是乌鸦给她们指认,她俩怎么也认不出来。
计九迟疑说道:“这,你们就是怎么做到的?”
乌鸦耸耸肩说道:“反正就这么一回事,要知道如果是凡人的话,这时候恐怕只剩下灰灰了,外星人还真是可怕。”
“额。”计九与迪桑有点尴尬,因为实际上他俩对于乌鸦来讲也算是不折不扣的外星人。
除了安德鲁,伤情最为严重的就是那个此时正平躺在地上的阿瑟妥斯。
有位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瘦高男子正在检查阿瑟妥斯的身体。
在计九凑过来的时候,这男子回头凝重说道:“我是钟文,这次行动的指挥。你的朋友现在情况很危险,但我们好像无能为力,现在我们只能在原地等待医疗组出现。”
计九点过头,凡间的医学对阿瑟妥斯这种元素精灵来说,当然是无能为力了。
她没看到的是,钟文悄悄将一枚试管塞进了手臂上的特殊口袋。
当然,就算看到了,她也不会多想。
阿瑟妥斯发现计九到来后,他微笑一下,然后闭着眼睛说道:“小九,本来钱姑是可以再存在下去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将身体散掉,属于她的东西好像彻底走了。”
“而且,咳咳,而且我重新感受到了主神乐园的召唤。”阿瑟妥斯苦笑一声。
这个时候计九发现原本钱姑的面容已经模糊,阿瑟妥斯越来越像记忆中老朋友的样子。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的计划现在完全失败了吗?”
阿瑟妥斯也不知是哭是笑地哈哈几句后,回答道:“嗯,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