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现在真有些怀疑亡灵法师迪翁的用意,那四个行尸走肉合体的怪物并没有显露出如何凶猛的攻击欲望,难道迪翁只打算用这怪物来恶心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迪翁的作战方案可以说很成功。何墨已经将合体怪物击散数次,可他们就像被刀子划过的粘稠水球,尽管会支离破碎,可聚在一起后还是原来那个水球。
何墨再一次挥笔将怪物腋下冒出来的,慢悠悠踢过来的粗壮大腿击飞。将仙元附在手臂上,他强行提高力量,倒转庭院中的石桌,将其压在了那条蠢蠢欲动的大腿上。
随后他百般无奈地冲摔在一旁的怪物喝道:“你还当真死不了了吗?!”
紧闭的房门后,孟尝君与迪桑两人还能勉力支撑,隔着窗台观察何墨与怪物肉沫横飞的战斗。
孟尝君脸上都是细密的汗珠,他紧张地问起迪桑:“你和他们待在一起过,难道就不知道他们的弱点吗?这样下去,老师的体力会坚持不住的!”
迪桑表情很挣扎,她下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最终迪桑还是给出一个主意,她对着窗外喊道:“用火烧!只要把他们的血肉烧掉,那部分就不会融合在一起了!”
何墨会意,此刻在他面前的怪物形态又发生变化,下体是五只或粗或细的手臂用以支撑在地面之上,所以这怪物扑向何墨的“脚步”有点打拐,速度比之前更慢。
何墨伸出两根手指,并指成剑,哈了一声后,怪物稍楞,他身上分布在不同部位的八只眼睛确认自己没有零件飞出去后,似乎觉得被戏弄了,怪物稍微加速挥着身上的强壮小腿冲向何墨。
下体用来移动的手掌配合开始灵活起来,何墨压力骤然加大。
刚刚他并非打算凝成仙元剑斩击怪物,何墨本想按照记忆中小金星的手势,试图搓一点三昧真火出来。当然他没有成功,反倒是激发怪物更加适应了古怪的身姿。
何墨在庭院中与智商下降许多的怪物兜起圈子,他对窗台后的孟尝君说道:“快,快快,借个火啊!”
毫无疑问孟尝君这种纯良少年怎么可能拥有打火机这种东西,孟尝君在屋内也开始原地转圈,他喃喃自语着:“啊啊啊,我就说当时应该带全套厨具出门的,要怎么生火啊,怎么办怎么办。”
窗外,何墨再次把这打不死的怪物打了个稀烂,虽然这并没什么卵用,只会让他身上的沾上恶心的体液。
怪物散成百多块更加零碎的身体重新开始聚拢,何墨一脚将地上稍微近一点的手掌踩扁,借着对方现在稍微消停的空当,他拉开房门,朝孟尝君勾勾手指说道:“你,出来一下。”
孟尝君小跑两步走到何墨身前,说道:“老师,我没带炉灶,生不了火啊。”
何墨拍拍孟尝君肩膀说道:“你之前和我说的忘记了吗?你最擅长的不就是煽风点火嘛,现在看你的了,赶紧的把这些乌七八糟的杂碎点着。”
从来只点过丹炉的孟尝君才猛然惊觉自己陷入了惯性思维,好在那点火的法术他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万次了,太过熟悉,他忙不迭地习惯性拔起腰间“拂尘”朝着快要拢在一起的合体怪物就是一挥。
孟尝君自然没带拂尘,他腰间插着的是出门为了防身携带的菜刀,所以本来应该算仙风道骨的姿势,变成了菜刀一挥,一道火舌飞出,这样子让何墨在如此紧要关头也不免感觉有些好笑。
点火之后,千万次守丹炉的枯燥动作形成的肌肉记忆也不由自主发动,孟尝君下意识往背后一抓,往日应是蒲扇今天却是口大黑锅,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以锅当扇,扇了起来。
那道火舌此刻恰好舔过怪物胸口部位的脑袋,也不知道是维克托哥哥还是弟弟的头发被瞬间烧光,锅风吹来,火舌借风而起化作了火龙,犹如有灵一般绕着怪物飞舞一周,怪物周身都升起了火苗。
孟尝君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现在浑身散发着一丝不苟的认真气息,闭目沉声道:“咄!”
火龙应声而散,化作千百条小龙,张牙舞爪扑向了庭院中刚刚各处洒落的怪物血肉体液。
怪物主体此时噼啪作响,大火在它身上熊熊燃烧,然而,他或者他们依然没有一点痛苦的声响传来。
甚至怪物连挣扎扭动的姿势都没有,何墨看到这样的情景很是不解,他说道:“难道,成为亡灵奴仆就丧失痛觉了吗?”
房门打开,迪桑走了出来,她看着这些毕竟朝夕相处了些日子的同伴,有些伤心说道:“并非丧失痛觉,他们很疼的,只是没法表达出来而已。”
这时候飞过来一条拇指长的小火龙,它在何墨眼前打了个圈儿,径直扑向何墨的眉毛。
何墨赶紧对孟尝君喊着:“哎哎哎!别误伤我啊!”
孟尝君睁开眼睛说道:“老师,你身上沾满了他们,还是清洁一下吧。”
何墨伸手驱赶那小龙,皱眉急道:“哪有这么清洁的!你这要把我眉毛烧光。”
然而在庭院中却又飞来更多小火龙,在何墨只感到全身温度瞬间提高了不少,就在他要发作的前一秒,这些火龙似乎心有所感似的立刻消失。
何墨是干净许多,可他现在更想收拾一下孟尝君了,那些污物虽然被瞬间烧没,但散发的气味着实难闻。
迪桑忽然拉过何墨孟尝君,把他俩拽进屋子后,紧紧关闭了房门。
不知为何的何墨回头在窗边看到燃烧着的怪物升起滚滚黑色浓烟时,也吓了一跳,开玩笑,那些烟尘中可都是怪物没有充分燃烧的一部分,若是吸进肺部,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呼了口气,何墨想到迪桑刚刚说的那句话问道:“那个亡灵法师究竟是通过什么控制他们的,而且,之前这四人在安家大宅里可没这么难缠啊。”
迪桑闻言后,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她颤着声音心有余悸地说道:“灵魂枷锁,一旦被套上枷锁之后,就会完全失去自我,就连本能都不剩下。至于他们为什么是现在这副疯狂的样子,我也不明白。”
这时候在三人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现在我们得撕碎衣服,将门窗缝隙封死,不然那些黑色毒气蔓延进来,我们会死的。”
何墨怎么都没想到出声的会是那个纨绔疯癫的安家少爷,而且还是如此冷静的判断,没有多问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