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带着吕玲绮和马六几人,第一时间向东北面出发,来到距离公安县最近的一处长江渡口,在这里有刘备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渡船。
“我这老丈人倒是奇怪,这么重要的事刚刚我与他见面时为何不说?却要让人传话,难道他在我走后才收到的这个消息?”
赵义心中有些不解,想到刘备问他还要什么时的那个眼神,心里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他能够感觉出,刘备那句话是在试探他,可到底在试探他什么?试探他是不是觊觎自己爱妾的美貌?还是试探他有没有将刘家江山取而代之的想法?
总之赵义感受到了,并临时改口,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这即将到来的三国乱世就没有一个人是好相与的,肚里存一份心思总归没有坏处。
一行人全速前进,很快便看到了江边的渡船,赵义命令所有人下马,开始将马赶到一艘船上,而人则坐上了另外一艘船。
船上的什长已经准备好了沿途的食物与淡水,连喂马的粮草都备好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临时起意,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等着他来的。
然而,当两艘渡船已经离岸,赵义准备到船舱里休息一下的时候,却傻眼了。
打开舱门,他竟然看到一袭红衣的孙尚香,正抱着个孩子坐在里面,而后者看向他的眼神也是不解,疑问,和困惑。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孙尚香皱眉道:“皇叔说要我抱着孩子一起游江,他人呢?”
“什么?游江?还要抱着孩子?这是阿斗吗?”
赵义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忙道:“这船根本不是去游江的,是我那岳父给我准备前往江东,给周瑜吊孝去的。”
“你说什么?公瑾他死了?”
“是啊,死了,病死的,这件事不太对,阿香,我那老岳丈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一个字也不要漏重复给我。”
孙尚香虽然还在生赵义的气,但也察觉出此事诸多疑点,透着那么股子怪异,便不再相瞒,把刘备如何跟她说的,又如何让她抱着孩子到船上等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我那岳父究竟想干什么?一面将你骗到船上,一面又让我带着去江东,还要让你抱着阿斗,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圈套......是给我做的局吗?可如果他想杀我根本无需这般复杂,到底想做什么?”
赵义冲出船舱,站上甲板,马六和吕玲绮等人见他神色不对,全都围了过来。
“拿好武器,随时警戒,事情有些不对。”
马六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赵义何出此言,这可是在他们的地盘,又是主公准备的船,难道还能有危险?
赵义见他们疑惑,深吸一口气道:“我不为难你们,如果主公想要我赵义死,我是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你们如果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也不怪你们,但到时候兄弟肯定是做不成了,谁生谁死各凭本事。”
赵义的话可将众人吓得不轻,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只有吕玲绮一声不吭,手握剑柄坚定地站在了赵义身后。
马六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咬牙道:“老大,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们这一身本领全是你教的,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主公,但老大你于我们而言有特殊的意义,老大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好兄弟!”
赵义感激的看着周围兄弟,在他们肩膀一一拍过,寒声道:“好,所有人防守阵型,听我号令行事!”
“是!”
“咔咔咔咔~”
马六等人端着步枪围成了一个圆形,将进入船舱的入口完全包裹住,赵义站于其中,吕玲绮则立在他身后,随时做好了防守反击的准备。
两艘渡船在江面上匀速前进着,赵义等人丝毫不敢松懈,直到船行至一处河面较窄的路段,这才听得岸边马蹄声纷扬,帅旗招展,一个硕大的“张”字帅旗立在头前。
赵义眼睛微眯道:“三爷,怎么我老岳父还专门吩咐您来为鸿飞送行吗?”
来者正是张飞,他一身甲胄就和要上战场一样,手提丈八蛇矛怒目圆睁,冲着江面吼道:“鸿飞~~这事与你不相干,叫俺那嫂嫂出来~~~俺大哥待她不薄,她却偷了阿斗要逃回江东~~~你要走便走,抱俺侄儿做甚?是想断了俺大哥的香火吗?”
赵义嗯了一声,觉得事情不对,听张飞的口气是冲着孙尚香来的,可后者分明是得了刘备的授意才能抱着孩子坐于船上,要不然阿斗怎么可能被她抱走?
“三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飞吼道:“有鸟蛋的误会!就是大哥派俺来截住你们的船,把俺侄儿带回去的!鸿飞~~这事你别管,把船开到岸边来,要不然别怪俺老张翻脸不认人!”
张飞说着大手一挥,他身边士兵们纷纷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做出一副要攻击的架势。
而马六等人不用赵义吩咐,阵型不变,但枪口却齐齐转换了一个方位,咔咔咔咔,对准了岸边的张飞等人。
张飞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眉毛都跟着跳了一下,紧接着怒吼道:“鸿飞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和俺老张决个生死吗?”
“三爷,鸿飞万万没有那个打算,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误会,孙夫人是绝不会偷偷抱走小阿斗的。”
赵义话音刚落,孙尚香便抱着孩子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看到这架势也察觉出事情不妙。
“皇叔呢?是皇叔让我抱着孩子来船上等他的,你们不要冤枉我!皇叔在哪里?你一问便知!”
张飞可不管那些,狠狠呸了一口道:“你这恶毒的女人,当初大哥要娶你俺和二哥就不同意,你一定是那碧眼孙权派到大哥身边的奸细!如今还敢偷走阿斗?快快将船开过来,要不然别怪俺老张手里的丈八蛇矛不讲情面!”
“你们冤枉我!好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我偷走阿斗,那我今天就偏要将他抱走,抱到江东去,让他改姓孙!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杀了我!”
孙尚香此刻脾气也上来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冤枉和委屈,当下将熟睡中的阿斗高高举起,而那胖小子被江风一吹,吼声一震,顿时清醒了过来,哇哇大哭。
“好你个恶妇,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休要伤害俺侄儿,不然俺老张将你生吞活剥!”
“张飞,你这无脑的黑炭头,有本事你就来呀,我人就在这里,你杀我呀!”
“小香,你先别说话,这里面一定存在着某种误会。”
“误会?有什么误会?赵义,我看就是你的好岳父给咱们两个做局,要将我们杀死在这长江上,还安上一个罪名,这就是你效忠的人吗?这就是以仁义著称的刘皇叔吗?今日我算是看清了,就算我死也会带着他的孩子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