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菲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你是说，这案子跟六扇门有关。”
徐太平微微点头：“颖阴郡就这么点大地方，却藏了这么多幺蛾子，要说他们之间没有关联，你信吗？”
柳菲菲摇摇头：“不信，但这种事情需要证据，嗯，合理的怀疑也行，但不能想什么是什么。”
徐太平想了想，拿过一只茶杯倒扣在桌子上：“玄螭卫这个是已知的信息，对吧？”
“对，玄螭卫的存在就像天下帮，势力很大但很隐秘，尤其主要头目藏得很深，不好对付。”
徐太平又拿过一个茶杯：“唐王呢？”
柳菲菲脸色微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看样子，你心里有数，不过有几点你可能还不知道。”
“你说。”
“张绍祺就是为唐王奔走。”
“这……”
“张家早就投靠唐王，为唐王积极奔走，那与张家关系极好的明家、孙家呢？”
柳菲菲脸色开始变得严肃：“……”
徐太平继续问：“张家养的狗齐云寨呢？与齐云寨有业务往来的其他人例如焦开诚呢？”
柳菲菲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徐太平再幽幽道：“唐王想干什么？想当皇帝，想取当今天子而代之，这不是秘密吧，人人都有这样的猜测对吧？”
柳菲菲点头。
徐太平接着道：“想当皇帝，得有钱粮、兵马，得有地盘，还得获得文武百官甚至地方豪族的支持，对吧，毕竟唐王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江山，而不是一个被打成稀巴烂的烂摊子。”
柳菲菲再点头。
徐太平叹口气：“假设唐王要在颖阴郡搞事情，地方豪族以张家为核心，张家势力大嘛，有钱有粮。
“地方官有夏学义、邵正业这两个在颖阴郡任职超过十年的主官，这俩人与张家的关系一向亲厚，那前任管营胡金彪更与张家的狗齐云寨关系紧密。
“刚上任的太守焦开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齐云寨搭上了关系，现在恐怕也已经是唐王的人了，毕竟勾搭齐云寨是犯罪，是污点，污点被人拿捏住，想不投靠也不行。
“如此一来，唐王在颖阴郡已经有了豪族、地方官、钱粮的支持，只剩下兵马。
“咱们和玄螭卫交手两次了吧，就他们那作风，像不像正规军？”
柳菲菲听完徐太平的推理，神情极其严肃，严肃中还带着些许犹豫和恐惧。
徐太平笑笑：“你怕了？
柳菲菲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仿佛有人在门口偷听一般：“那可是唐王，你知道唐王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唐王嘛，天底下第二有权势的人，声望高，实力强，坐镇北境上百年，死死把妖族挡在唐州之外，曾经也是最有希望坐上皇位的人。”
“不，唐王的个人实力，还有唐王掌握的势力，都是你无法想象的，唐王要对付咱们两个，比捏死两只蚂蚁还轻松，都不用亲自出手，看到咱们两个的名字时微微皱一下眉头，就会有下边人安排再下边的人出手，连皇帝都保不住咱们。”
徐太平也被吓住了，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强？”
“你以为呢？”柳菲菲再吸一口气，思考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玄螭卫大概率也是唐王的势力，对吧？”
“对。”
“但现在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确定这一点，而且六扇门追索玄螭卫那么久，也没见唐王有什么反应，所以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像以前那样对付玄螭卫，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地把玄螭卫和唐王扯上关系。”
“明白，”徐太平刚才还有点想法，如果能直接干掉唐王，竹书说不定能连升好几级。
但现在，连一丁点想法也没有。
我想走捷径一步跨到人生巅峰。
而不是想走捷径一步跨到人生大结局。
不过，照琵琶姐的意思，可以继续对付玄螭卫，对付张家以及其他种种，只要别扯上唐王就行。
意思是，就当唐王不存在，执行属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就不会招来唐王的特殊关照。
那正好合我心意。
不过，也不能大意。
必须警惕这位大名鼎鼎的唐王。
唐王赵嘉祥是吧？
哼哼。
柳菲菲见徐太平答应得很认真，这才返回之前的话题：“你怀疑，绿柳山庄也跟唐王有关？”
徐太平点头：“我提交一条重要情报。”
“你说。”
“本来是为了调查王铮，调查聚福客栈惨案，忽然发现谭志强在聚福客栈惨案中做的卷宗有问题，就想去问问，也是怕他被灭口，但是，我还是慢了一步，他不但被灭口，更被妖怪取而代之。”
“什么？”柳菲菲大为震惊：“取而代之？”
“不止他一个，而是整个柳沟营，大部分牢卒看守大小胥吏全被妖怪取代。”
“然后呢？”
“我发现异常，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本打算当作什么都没发现，悄悄摇人把他们一网打尽，结果那副管营临时接到命令要杀我，我只能反击，一口气杀光全部妖怪。”
柳菲菲更震惊：“杀光了？”
徐太平点头：“后来又蹦出来个左思行，是个儒修，他用迷魂夺魄控制我，把我带到绿柳山庄要见大人。”
“大人？”
“对，我不知道这个大人是在职官员，还是自封官职，又或者只是个代号，反正左思行和丫鬟鸳鸯是这么说的，我本来已经有机会见到那位大人，结果那丫鬟鸳鸯要没收我的乾坤袋，我只能提前出手……”
“见没见到那个大人？”
“看到一眼，就一眼，身材微胖，带着斗笠和面罩，身边有七八个人拱卫，在我动手的第一时间就跑了。”
柳菲菲听完，目光闪烁，片刻后重重点头：“小捕快，你提供的这些情报非常重要，我记录一下。”
说完，取出卷宗奋笔疾书。
写完，盖章，递给徐太平：“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你记功，这份情报算甲级，签字吧。”
徐太平随手签下。
然后。
气运奖励随之而降，不多。
徐太平根本没在意。
可是。
下一秒，识海震动，竹书大放光芒，黄红色气息在竹书内翻腾，把识海映照得仿佛洒满朝阳的大海，更瞬间淹没竹书旁边的杨柳和花燕子小小的魂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