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开诚听到张绍祺的问题。
沉默片刻。
淡淡道:“本官身为一郡太守,怎能擅杀有功之下属,除非他犯了大罪。”
意思很明显。
借刀杀人没问题。
但不会亲自出手。
张绍祺笑笑,转身就走。
心里却格外不屑。
这姓焦的,愚蠢贪婪,怯懦胆小,偏偏又自以为是,难成大器。
要不是修为尚可,又坐着太守之位,都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
不过也好,这种人很好拿捏。
比夏学义可好对付多了。
当初为了搞定夏学义,可费了不少心思呢。
张绍祺大摇大摆地离开太守府。
太守府门口明明有那么多人,却全部对他视而不见,就像透明人。
这让他颇为得意。
直到看到对面大街上张贴的通缉令。
哼!
徐太平!
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想到徐太平,张绍祺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咬牙切齿地咒骂不停。
良久。
招招手。
立刻有心腹护卫靠近,小声道:“三爷。”
张绍祺指指通缉令:“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扯掉。”
心腹连忙点头,却又道:“三爷,管家刚刚传信,说有重要情报。”
说着,递上一封信。
张绍祺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纸上画着一张简易地图,地图上标注了四个地点。
地图很简略,就像三岁小孩的随手涂鸦。
可张绍祺只扫了一眼,便觉得一股凉气自脚底冲上头顶。
脑袋嗡嗡作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徐太平来颖阴郡不过十天左右,怎么可能打探到我张氏的绝密信息。
这信息,在张家内部都是绝密,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现在,更知道的人更少。
为什么徐太平可以打探到?
草!
该死的小杂种!
张绍祺又气又怕。
环顾四周,只觉得周围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徐太平的密探。
想到这里,转身就走。
兜了一圈后直奔别的藏身地。
并让心腹侍卫传信给管家更改联络地点,避开那四个藏身地。
哼。
张家在颖阴郡经营数千年之久,岂能只留四条后路?
多着呢。
你就慢慢找吧。
我就在颖阴城内,等待你个小杂种被齐云寨砍掉脑袋的好消息。
与此同时。
徐太平离开捕快班。
匿踪隐形加改头换面,躲开可能存在的跟踪与监视,直奔张家第五个藏身地。
张长安给的地图就只有五个藏身点。
四组捕快,一组负责一个,目的是打草惊蛇敲山震虎,把张绍祺赶到第五个藏身点。
张绍祺。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徐太平赶到第一个藏身点。
嗯?
挺普通的院子?
不太信。
火眼金睛。
火眼金睛一开,眼前的院子顿时显出原形,从普普通通的百姓小院变身精致小巧的富豪外宅。
阵法!
可惜,我有火眼金睛。
徐太平冷笑一声,远远观察片刻,找最合适的位置藏起来,静静地等张绍祺现身。
等得无聊。
甚至开了自动修炼。
闲着也是闲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精神一震,注视着从远处走过来的中年男人。
那人是第二次路过!
第一次路过,只扫了一眼大门,像个路人。
但这第二次明显速度更慢,观察大门的时间更长,观察得更仔细。
会是张绍祺吗?
徐太平眯起眼睛,打起精神,盯着那中年人离开,压下立刻出去的冲动,耐心等待。
如果是张绍祺,一定会第三次路过甚至进入。
如果不是张绍祺,抓住也没多大意义。
我说了,先干死张绍祺,说到做到。
干死张绍祺,再挑翻齐云寨。
干掉这俩,这颖阴郡剩下的坏种们就暂时不敢蹦跶。
等我真正站稳脚跟,再收拾剩下的。
哼。
想在颖阴郡搞事情?
欢迎。
但只能在我的掌控中搞事情,给我刷任务刷奖励。
徐太平耐心等待。
果然。
那中年人第三次路过,速度更慢,且在门口徘徊片刻,待周围无人时快步走到大门口,嘴里念念有词。
大门自动打开。
中年人快速闪身进入。
大门又快速合拢。
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太平见状,也作路人模样溜达过去,到门口,却不徘徊,直接走到大门口,伸出右手放在看着像是普通杂木拼的门板上。
竹书。
破解。
竹书中,黄色气息涌动,顺着徐太平手臂涌出,并在门板上无声无息地扩散,扩散的线路就像复杂的电路图,层层叠叠细细密密,很快覆盖整个大门并延伸到两侧的墙壁。
像触手。
也像电流。
几个呼吸后,黄色气息覆盖整个院子。
破解成功。
黄色气息触电般缩回竹书内。
颜色比之前更浓。
而原本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院子,瞬间露出本来面目。
无声无息,却又震撼之极。
朴素到甚至有点破旧的杂木拼接门板变成昂贵至极的七品黑铁木门板。
锈迹斑斑的铁门环变成金灿灿的沙金铸造门环。
陈旧砖墙变成一尘不染的带花窗青瓦白墙。
连普通青石门槛也变成一看就档次极高价值不菲的湛青色。
但此时此刻,却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徐太平推门而入。
背着双手。
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
并暗暗赞叹。
不愧是千年豪族打造的藏身地,这里的一砖一瓦比住宅丝毫不差,虽然面积不大,但也价值不菲。
院子里的摆设几乎全是天材地宝打造。
花草树木也全是一看就玩不起的名贵品种。
这时。
刚刚进门的张绍祺听到动静,立刻警觉地悄悄观察。
嗯?
不认识!
等等,他怎么进来的?
这个院子本身就是一座玄虚七幻阵,能制造幻境掩人耳目,有示警、困敌甚至杀敌功能。
没有口令,任何人只要试图闯入都会示警。
可是刚才却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这人是谁?
张绍祺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拍拍身边已经拔剑在手的老仆,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并缓缓后退,藏在暗处。
老仆调整表情,作愁苦状。
又把刀收起来,弯下腰,佝偻起身体,推开门,一手扶着门框探出头去,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后生找谁?”
徐太平听到声音,上下打量面前这个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跑的老仆,笑道:“找你家主人。”
老仆闻言,作茫然状,喃喃道:“我家主人已经几十年没有回来过,这宅子和老朽都老得不成样子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主人一面,难为还有人能找到这里。”
说到这里,努力睁开浑浊的眼睛瞪着徐太平,吃力地问:“后生,你和我家主人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