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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妹醒了吗?”
这时,一梳着两麻花辫,穿着碎花衬衣,粗布裤子的女孩儿扶着门框张望了一会儿,才小步走了进来。
姜宁眼睛霍得一下亮了,这是哪儿来的大美人啊……
她呼吸顿了顿,莫非是那位?
“保家哥。”
“卫国哥。”
姜保家黝黑的脸红了红,“来仪妹妹。”
可因为他皮肤黑,红得不是那么明显。
柳来仪低着头,抬起手指把发丝掖到耳后,羞答答地轻应一声,“诶。”
姜宁盘腿坐在床上,来回看看,唇瓣弯弯,笑得见牙不见眼。
少女的声音宛如黄鹂转啼,好好听。
再看看她和姜保家之间这一股恋爱的酸臭味,果真是她!
姜宁先只是看的书,说柳来仪是十里八方的大美人,但现在纸片人变成现实,比想象中更好看。
大美人桃颊粉腮,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可甜可甜了。
再看看大哥,同样也是看痴了。
大哥脸红真可爱,看来是个恋爱脑。
姜宁笑眯眯地扬唇,陡然想到什么,笑容凝固在脸上——
不过可惜啊,你未来的媳妇儿会偷汉子。
大哥,娶错人,毁三代。婚姻大事,你可千万要长点心。
她一脸心事重重,摇头又叹气。
姜卫国:“?”
啥?大哥未来的媳妇儿给大哥戴了绿帽?
难道是……
姜卫国凛着眉眼,看向面前的柳来仪。
柳来仪察觉到一股寒气,打了个喷嚏,自动往姜保家那边靠了靠。
她平日就知道卫国哥性子偏冷,但今天看她更像夹着冰霜似的。
姜卫国收回视线,晃了晃脑袋。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兴乱说啊。
再说了,姜宁又怎么可能知道未来的事呢?
不能单凭一面之词……
大哥你这未来媳妇儿忒不厚道,还生下别人的孩子,让你一直养着也就算了,最后渣男渣女还要栽赃陷害你,嘲笑你傻,直到你被气得吐血身亡……
惨呐……
姜卫国咬紧牙关,面色铁青,攥紧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不行,这件事他不能不管。
如果是真的,他总不能看着大哥死吧?
打小大哥就疼他,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他,如果确认千真万确,坏人他来当!
姜宁轻瞪姜卫国一眼,都把美人儿吓到了。
她看向花容失色的柳来仪,秒速变脸,那张小脸绽放得跟花儿一样,“你长得真好看。”
柳来仪怔了一下,之前姜宁是很嫌弃她的,说她长得丑穿得土,还说自己以前的衣服最次也是的确良。
人家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所以她也没真的和这个妹妹置气。
不过,这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有些紧张地扯了扯衣角,“妹妹……妹妹也是美人。”
她说得不是单纯恭维话,姜宁才十六岁,还没长开,就是个美人胚子了。
姜宁看着她,眼眸亮晶晶的:美人好可爱!
她忽然下定了决心,拿肩膀撞了撞姜保家,微笑,“大哥,你不是有东西要送来仪姐姐吗?”
“啊?”姜保家肉眼可见地仓皇起来,手伸进裤兜里。
柳来仪抬起葱白的手指,又扯了扯衣角,眸子里透出清亮的光,“保家哥,你有东西要送我?”
姜保家愣愣的,那张偏黑的皮肤红色都要透出来,“没……没有啊……”
姜宁挑眉,那个发卡是姜保家早早就买好的。
可是他觉得他配不上柳来仪,便迟迟没送出去。
“大哥,你是忘了吗?”姜宁边说,边在空气中认认真真地比划,“一个白色珍珠的,可好看了。”
她现在既然回到姜家了,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能眼看着这些好人变炮灰,最后船也沉了。
姜保家呆呆傻傻的,可姜宁都说到这份儿了,他只能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是在集市上买的一只发卡,粘了好看的珍珠。
集市上的婶子欺负他不会还价,明明是假珍珠,却硬说的天花乱坠,花了他小半月工资买的。
“哟。”姜宁托着脸颊,挤眉,“大哥,你还随身带着呢。”
“姜宁!”
姜保家和柳来仪都闹了个猴子屁股脸,也无暇顾及她是什么改口的了。
“谢谢保家哥。”柳来仪脸蛋羞得粉了一大片,眼帘也烫的,不敢抬眼看他。
都说他长得凶,但柳来仪不看重人相貌,只看重人品。
那一次家里婶婶突发急病,她急得直掉眼泪,姜保家路过,二话不说就背着婶婶去卫生所,人命关天的时候,还垫付了医药费。
她打心眼里觉得,姜保家是个特别踏实、负责的人。
看见柳来仪羞答答地戴上,姜宁直拍掌,“真好看。大哥眼光真好。”
柳来仪笑了,她总觉得这次来,姜家妹妹变得大不相同了。
上次还是摔碗砸筷子,哭喊尖叫,骂每一个人,这一次跳了湖之后就像是想通了一样。
这就好了,保家哥也不会那么愁了。
她真为保家哥开心。
一直没说话的姜卫国双臂仍交叉着,剑眉半耸,一张脸冷得能掉下冰渣子来,目光重重地落在姜宁脸上。
看出来了,她这是想撮合大哥和柳来仪。
可她明知道大哥以后的媳妇会毁了大哥一辈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跳水溏之前,她曾说她恨这个家的每一个人,要是没有他们,她还在袁家享清福。
难道是……报复?
姜卫国心一惊,越想越可怕,眉头皱成了“川”,放在身侧的手越握越紧。
但是奇怪的是,刚才他一直在观察,却并没有听到她心里的声音了。
做坏事难道不会心口不一么?
“来仪妹妹,你来看宁妹妹,这不买东西也就算了,还拿东西,多少有点不像话吧。”
闻声,姜宁猛地扭头,大门外隔着远远的站着一人,倒三角眼,满脸雀斑,还有一张大嘴。
幸而是白天,否则她阴恻恻的表情非得吓死半个人!
随着她走进门,一股浓烈呛鼻的劣质雪花膏味儿飘曳而来。
这标志性的长相,还有这味道,姜宁迅速拧起眉头。
是她,就是她!
姜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