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到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第89章
好在花潋没准备和司昆一般计较,他眼波流转,在司昆身上扫了一圈,又看了眼谢危,眼里渐渐带上了一丝玩味。
他微微一笑,“这既是云霄君一片诚挚心意,我便不好随意僭越了。”
谢危在一旁听的疑惑,诚挚心意?不是对你这客人的吗?怎么又不好僭越了?
他一头雾水地看向司昆,却见这话落下后司昆侧颊的线条不易察觉地紧绷了一下,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对于熟悉他的谢危而言依旧是个很明显的动作了。
他眉梢轻挑——哟嚯?崽子心虚?
司昆淡淡道:“花门主客气了,待客之道罢了。”
花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忽地走上前去,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纤长五指执起茶杯,然后……
端给了谢危。
司昆瞳孔一缩,他自己心思不纯,此刻一见这情况,第一反应是——又来个对谢危感兴趣的?
花潋微微一笑,淡然自若,“这一杯算是谢过少宫主为我百花门弟子送的这一场机缘,以后少宫主但有吩咐,只要在我百花门能力范围内的,绝不推辞。”
司昆:……哦。
谢危本就是个直爽性子,闻言也不推拒,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花潋微微一笑,转身之时若有似无瞥了眼司昆,果不其然,这位云霄君脸上的神色有那么点黑。
他“噗嗤”一声笑出声,微微摇了摇头,算了,不逗他了。
实在是向来清心寡欲的云霄君突然心有所属,他倍觉新奇,忍不住试探一二,没想到还真给他试出来了。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这时,一边有道人影走了过来,三人转头看去,是紫剑。
她脸色微微沉着,眼里蕴着滔天怒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青筋都爆出来了。
她走到三人身边,行了一礼,“云霄君,少宫主,花门主,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司昆眉心一蹙,“说。”
紫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祭器里分九层,关着很多还活着的遗族,至少有万数以上,若我们要毁那祭器,里面的遗族都会成为祭品一同覆灭。”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谢危眯了眯眼睛,道:“遗族数量稀少,还存世的不足万数,他那祭器至少吞噬了数万遗族,我一直疑惑,他们哪来如此之多的遗族?”
紫剑沉默了片刻,忽而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齿间一字一顿咬出来的,“如果我说……那些遗族都不算是活着呢?”
三人豁然抬头,谢危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忽而一缩。
紫剑缓缓道:“他们被喂了催情的药,一生不过为繁衍后代,待精气耗尽便会为祭塔所吞噬,祭器里虽有上万活着的遗族,但只有千数未成年的遗族真正还可堪一救,其它的……”不是疯了就是离疯也不远了。
行尸走肉,不外如是,或许死反而对他们是一种解脱。
花潋捏紧了手指,目如寒冰,冷声道:“畜生!”
司昆没说话,然而逸散出的气息不过一瞬,身周土石忽而无声无息化成了齑粉。
谢危闭了闭眼,冷冷一笑,忽而转身便往远处走去,走到半路实在没忍住,手中红莲刀猛地一个翻转,旋腕一挥,霎时一声“轰隆”巨响,地上多了一道燃烧金红色火焰的长长刀痕。
他将红莲刀往地上一插,抬眼望向天空,天际阴云压顶,电蛇闪烁,末日一般乍现千万雷霆凶兽。
他喃喃道:“我想杀人了。”
第90章
祭器出世必伴随有万千生灵陨落,因为太过血腥,总少不了一番浩浩荡荡的讨伐,炼祭器之人往往被归类为歪门邪道,但偏偏这次却是用遗族骨血所炼制而成的祭器。
古籍记载,祖龙砸断了天柱山导致修真界龙脉断裂,天地法则受此重击变得混乱无序,极易被人捕捉,远古遗族趁此机会冒大不讳掠夺天地法则融入血脉成为自己的天赋神通,由此导致法则不显,灵气流失,万物同悲,后人修炼越来越困难,领悟法则晋阶大乘便难比登天了,立地飞升更是白日做梦,长生不老也成了一场笑话。
所以世人对于遗族天生存了一分恶意,又因为他们的血中蕴含法则碎片,可以用来领悟法则成就大乘,所以世人都是如牲畜般对待遗族的。
随意打杀,毫无人性,便是身边从小长大的好友,只因区区一个遗族身份就能毫不犹豫又理所当然的背叛。
当然不乏有善意者,但能不为恶意和利益所动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抵不过铺天盖地如洪流般的恶意。
什么时候遗族真正有了他们的立身之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解脱。
比如造福天下的功德,比如至高无上的实力,比如碾压修士的数量。
若是平时,便是将金灼厌的祭塔公布出去,也顶多为他身上增添一些残忍嗜血的印象,而金灼厌是一向不太在乎名声的,这于他而言几乎没什么影响。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祭塔出现在了青云仙境,对于曾经崩塌过一次的青云仙境来说,入内的修士都有些敏感,就怕谁拿个大杀器再把仙境弄崩塌一次,若是此时暴露出祭塔的事,金灼厌会成为所有修士的众矢之的。
但麻烦就麻烦在,祭塔的骨血来源有些敏感,且塔内关押的遗族数量过多,若金灼厌以此同众人结盟,许诺将遗族赠予他们,且不会对他们的安危有什么影响,那所有人的箭头极有可能反过来对准他们。
而以金灼厌的性格来说,这是他必然会做的事情。
于他而言,反正祭塔已经暴露,不若将它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谢危摸着下巴沉吟一会,道:“上万遗族,能拉拢过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必须马上将祭塔夺过来。”
他看向司昆,道,“他们知道凶兽受我操控,必然会待在安全区,找倒是容易找到,可那祭塔防御力惊人,且已经认主,强闯是不行了,就是进去了被发现,一旦主人操控祭塔禁制对付闯入者,想要出来也不容易。”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了一边痛苦呻吟的四宗弟子,同时达成了一致。
谢危:“改换身份。”
司昆:“混进去。”
说干就干,司昆立刻准备交代紫剑去套那些俘虏的身份信息,知道的越多,越不容易露馅。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半空忽而飘落下片片娇嫩的花瓣。
司昆脚步一顿,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一旁被忽视已久的花潋。
花潋伸出一手接住一片从天飘落的花瓣,漫不经心地一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倒是不避着我,就不怕我泄密了?”
谢危一见他那装逼的模样,忍不住就翻个白眼,“行了,要帮忙就直说,你这嘴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花潋顿了顿,深深看他一眼,谢危被这么一看,后知后觉自己刚刚下意识的话有些不太合适,明明他们还没相认,他这么一副熟稔的语气很容易惹人误会。
他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那什么……百花门和金法宗的矛盾挺大的吧,不避着你也是知道你肯定会帮忙,我记得百花门的迷魂术很出名,你给我弄个身份混进去,我帮你对付他们,如何?”
花潋看了他好一会,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你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谢危心里一跳。
司昆皱了下眉,一开始以为花潋是想借此和谢危搭话,但见他神色认真,又不太像,他看了看两人,忽而又想起之前进秘境时谢危出手护下花潋的事,还有救下之后那一句看似训斥的话。
“你的百花杀还欠些火候,就这么冲上去,不死也得重伤,为了两个敌人,至于赔上自己的命吗?”
如今想来,这话语之中不乏一丝熟稔与担忧。
这两个人……认识?
司昆眯了眯眼,目光落在谢危身上,带着一丝打量。
认识的话,是……什么关系?
面对两道颇有份量的探寻目光,谢危面不改色,淡定转移话题,“什么认识不认识的,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碰上一两个有什么奇怪的,好了不要大惊小怪了,这个忙你帮不帮?用迷魂术给我弄个身份,时间不等人,再等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要帮就快点!”
花潋眨了眨眼,眼里的疑惑不减反增。
越是听他说话,那股子熟悉的味道就越是浓郁,脑海里一道影子呼之欲出,但又被他强制压了下去。
不可能,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个人的确已经死了,他亲眼见过那人那恐怖的重伤,他查过多少资料,验过多少花草药性,绝不可能再活下来。
第91章
花潋惊疑不定的眼神在谢危身上转了一圈,眼里那抹渐渐亮起来的光又被他强制抹灭了,像是在用理智强行抹灭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希冀。
半晌,他缓缓地笑了一下,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呢?这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谢危笑道:“怎么就没好处了?一个迷魂术帮你搞定你的敌人,你这占了多大便宜你不知道?”
花潋幽幽道:“可你的胜算并不高,万一失败,我还得被连累。”
谢危看他半晌,轻叹口气,说了个字:“乖~”
花潋倏然瞪大眼睛,全身过电般激灵灵一抖——被雷的。
那种熟悉的,久违的,让他全身都尴尬惊悚到了极点的情绪不知多少年后又一次涌上了心头,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向谢危,然而在他的目光落到谢危身上之前的一刻立刻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给推了过去。
谢危一步跑到了他身后,直接推着他往那边走去,“我知道你行,区区迷魂术而已,你修炼到十层了吧,迷惑几个人套取消息不在话下,给我弄两个身份就行,这一堆人里你随意挑!”
花潋被他推着一路往那堆人里走去,整个人的表情都是空白的。
片刻之后他猛然一颤,顿时转头往身后看去,但脖子愣是用力到极致都纹丝不动,那股巨大的压迫力死死压在他身上,将他所有的反抗都无情镇压了。
花潋冷冷一笑,眼眶却有霎那间的微红,他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僵住。
抵在背后的手指轻轻划过,极快地写了个字,“噤声。”
花潋一怔。
手指依旧在快速滑动,字体越来越多,“憋着,别说,危。”
花潋瞬间神色一正,瞬间收敛了所有表情。
这时候他们正好来到那堆金法宗的俘虏面前,谢危把人往前一推,笑眯眯道:“你会帮忙的,对吧?”
花潋这才转身,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朝他深深一瞥,半晌璀然一笑,满室生辉。
“区区小事而已,不过我有个条件,听闻少宫主的刀法很不错,一会我想和少宫主好好讨教两招。”
他微微一顿,用一种暧昧的语调轻笑着说:“只我们两个人,别的人就不要来参与了。”
他的眼神重点在司昆身上落了一下,驱赶意味浓重。
谢危:“……”
谢危没感觉到什么艳福,反倒起了满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