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这句话说完,哭也不敢哭了。大气不敢喘地跪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她居然说漏了嘴!这下子,她可能也要被治罪了!
“大胆小秀,你果然冤枉了兰都尉!说到底当时是什么情形?若是你据实以告,本宫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若是再有半句谎话,我定要拿你军法处置!”虞珠公主肃了脸,上位者的威势一下子发散出来。
小秀心虚又胆怯,只觉得头脑里面轰的一声响。“民女这就交代,这就交代。绝不敢再有半句谎话!求公主殿下饶我一命!”
在虞珠公主的威压之下,小秀终于战战兢兢地交待了王荣跟她相与的经过。
听到小秀居然在王荣的威胁利诱之下,轻易就把自己在翠竹村的各种经营全都说了出来。包括薄荷油的制作,冻疮膏的制作,酒精的制作。还有自己在翠竹村教他们的各项急救方法。竹青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酒精制作的事,你跟他说了多少?”酒精短缺是西北军中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如果小秀把这件事兜底透给了王荣,难保王荣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不会禀报汝南王。
“我,我就说咱们给人缝合,必须用酒精消毒……”小秀看到竹青严肃的神色,不禁有些瑟缩,心虚。
“你,你还真是爽快!”竹青已经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公主殿下,如今小秀已经说明了情况,您能不能饶了兰都尉,让她上阵杀敌,将功赎罪?”竹青问道。
虞珠公主闻言皱眉,沉吟片刻,说道:“如今军情紧急,兰溪虽然有罪,但罪不当诛。姑且让她上阵杀敌,将功赎罪,也未为不可。只是,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必要的惩戒还是要有的。免去她的都尉之职,降为校尉。另外罚三十鞭。以儆效尤。”
听到虞珠公主终于松口,在场的康易之,于融都是满面喜色。看向竹青的目光也多有赞赏之意。
“多谢公主殿下!”竹青大喜,终于,她可以让兰溪解除困境了。这样,她就不用那么内疚了。
“不过,小秀,你身为军医,却信口雌黄,诬陷兰溪,实在是罪不可恕。姑念你在军中救治伤员有功,且是初犯。着遣返回乡,永不录用。”虞珠公主接着说道。
小秀的脸一下子白了。她们一起出来了这么多人,只有她被遣返回乡了,今后在乡下想必是没脸见人了。
“公主殿下……”她嗫嚅着,想要开口求饶。
却听见竹青在一旁说道:“小秀,你污蔑军中将领,若是按照军规,杀了也不为过。如今可以保住一命,已是公主法外开恩。如今你乖乖认罪,我还会跟里正爷爷打个招呼,让你可以在村中立足。不然,你这件事宣之于众,我恐怕就算里正爷爷愿意,村子里大家都容不下你。”
竹青的话,让小秀猛然惊醒。确实,她在军中的这些行径,若是传到翠竹村去,只怕村子里每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她淹死了。
于是她低着头,白着脸,对竹青轻声说道:“青丫,我,我没脸回去了。这次能够逃脱一死,我,我甘愿在这平西城过日子。我,我保证绝对不再生事了。你能不能求求公主殿下,让我不要回去?”
竹青看了看她,对她可以说是非常无语了。既然知道没脸见人,早干嘛去了?
“你孤身一个小姑娘,在平西城如何过活?再说这边战乱不停,说不定就有什么意外发生。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跟你父母交代?好歹你回乡了,在父母身边,也是给他们一个交代。”虞珠公主沉声说道。
按照她的治军手段,像小秀这样的行为,是断然不可能姑息的。平常军士若是犯了小秀同样的错误,只怕早已被她拖出去斩了。这会儿给她留了一命,仅仅是把她遣返回乡,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当然,虞珠公主这么做,最大的原因,还是顾及了竹青的心情。
毕竟小秀是她从村子里带出来的同伴,且也可以算是年幼无知。所以她给她留了一线生机,让竹青回去以后也可以对她父母有个交代。另外也让竹青承她的情,可以更加用心为她做事。
虞珠公主开口了,这件事也就算是定下了。
小秀听罢一脸沮丧,却是再也不敢开口了。
竹青听完虞珠公主的话,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当下对虞珠公主也很是感激。
小秀之前的做法确实是很糟糕,她也觉得她应该受到惩罚。只是她一时之间,肯定也接受不了小秀被处死或者军法从事之类的。虞珠公主这样的处罚,对她来说,是恰到好处的。
把小秀送回翠竹村,让她没有性命之虞,却又受到惩罚,是目前对竹青来说最合适的。
“多谢公主殿下开恩,饶了小秀一命!”竹青想通了这一层,立马向虞珠公主施礼谢恩。
小秀白着一张脸,被几个娘子军拉了下去。
有了虞珠公主的许可,兰溪很快被人从牢里放了出来。
因为她这次的事情,是为了女孩子出头的,所以即便被关在牢里,看守女牢的守卫们也没有为难她,反而还悄悄照顾她一二。
因此兰溪到了虞珠公主面前,精神状态并不萎靡。看到虞珠公主,她先行下跪行礼,感谢公主不杀之恩。
“兰溪多谢公主殿下不杀之恩!愿意上阵杀敌,将功赎罪!”
虞珠公主对她摆摆手,道:“行,既然你有此意,那么暂且记下你的三十军棍,且看你可以建立多大的功勋!”
兰溪点头,在虞珠公主的示意下起身。
“你且归营休整一下,明日就在康将军手下听命!”本来兰溪已经是都尉一职,在军中地位跟康易之不相上下。如今降为校尉,要在康易之麾下听命。
兰溪闻言脸色如常,却是没有半点委屈的神色。“是,末将听命!”
她闻言转身,大步走出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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