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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对于挈炆来说,不但知晓了这世间上,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且还有他父母双亲都是?被曾经那个自?己称呼为?舅舅的人害死的。
所以可想?而知,他是?如何恨李晟的。
但同样也恨李木远,他与阿若,不也是?堂兄弟么?既然能?有这份好?心?救下阿若,为?什?么不能?让他远离这些纷争,且还将他磨成了一把利刃?
但李晟死了,他一腔的恨意都无处可泄,因此听到周梨说起李木远,目光里?的恨意一时?间都转到了信上,“若是?他,这封信又是?何意?”难道还指望自?己会因这一封信,和周梨起了分歧?气她瞒着自?己,气她当时?知道了阿若的身份,却没救阿若?
“若是?他,再好?不过呢!”李木远对于周梨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一般的隐患,若是?能?将其引出来杀了,才叫人安心?呢!
挈炆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紧紧地攥着那信笺,“那,我?是?否也要和你吵一架?负气而去??等着他给我?第二封信?”他想?,对方管不管是?不是?李木远,只怕都不愿意自?己和周梨站在同一条线上,要不就如对方所愿?
周梨一想?起当时?罗孝蓝和陈家自?作主?张,唱了那么一桩不成熟的苦肉计,便赶紧拒绝,“别,可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丧家之犬,耽误你奇兰镇的那边的工程进度。”
试想?,既然是?和周梨闹翻了,那也是?等于和李仪这个表兄闹翻了,怎么可能?还兢兢业业地揽着路政司那大小事务呢?
挈炆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这会儿思绪却已经联想?到了别处去?,“只怕真的是?他了,那皇甫越如今投了表哥那边,他无人可用,没准真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我?一时?负气了便回迦罗国。”
但好?像不对啊,就算是?真有那本事将迦罗国的大权给自?己夺回来,叫自?己做了他的傀儡,但是?就迦罗国那点兵马,也不够他翻身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比起手无寸铁,迦罗国就算是?一粒芝麻,现在李木远应该也要的。
可阿梨又不同意自?己和她‘吵架’,一时?又急又气,“那难道就这样罢了,好?不容易他能?同我?送这封信来。”
周梨却是?一点都不着急,“这封信,总不可能?是?自?己长脚跑到奇兰镇去?的,外面的州府我?倒是?不好?查,可是?到了咱们这屛玉县,还查不到送信的人么?”即便他隐匿了身份,中间又在转了多少人,但只要送信的人还在,周梨就能?想?办法查到这后面的人。
更何况,她还有一宝贝呢!
当下只拿了信来手里?,“你既是?回来了,也就好?好?休息一番,等我?消息。”说罢看了那信一眼,“这信,除了你我?之外,可还有谁知晓?”
“奇兰镇的一个大叔,对,我?现在就去?找他,让他将那人面貌画出来。”说罢,挈炆便要起身。
却又被周梨唤住,“不用,你先等我?将接触到这封信都人都找来。”只要还在这屛玉县,周梨就有法子将人都找出来。
但虽是?见挈炆好?像一心?都扑在找这李木远之事上,可其实周梨能?看出来,此刻他心?中因知晓至亲之人们被害后的真相后,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只不过他是?个男子,比不得女人们表达情绪那样简单,直接就哭了出来,都是?藏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的。
所以周梨也没有多在他身边待,就将这空间留给了他。
立即便找人去?太常属。
齐禀言没随着元先生在书?院里?授课育人,但却留在了太常属里?管这各处书?院建设之事。
周梨回来后,一直没空,许多人都还没来得及去?拜访,自?然是?没空去?与这齐禀言打招呼,因此也就不知道那穆满星如今在何处。
因此才找人去?问他。
她这里?打发?去?的人,倒是?运气好?遇着齐禀言了,但是?齐禀言却正要往半月镇去?办差,只给留了个地址。
周梨这下午点卯后,自?己赶了车便亲自?过去?。
敲门的人是?穆满星,小院落打理?得极好?,见到周梨的时?候又惊又喜,“阿梨姑娘你怎么来了?我?早便听说你回来了,几次想?去?,可齐大哥说你忙得很,我?也不好?上门去?打扰。”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请了周梨进院子。
一开门就是?一条半米宽的鹅卵石小径,两旁用新鲜的竹条编了栅栏,里?面种满了各样的蔬菜,花儿倒是?有几棚,就在靠近屋檐下的地方,也是?用小青钻堆砌出了些花坛来,里?头种满了本地常见的花草。
这院子不大,是?寻常人家的样子,开门跨过这院子里?的菜畦,便是?能?一眼看到几座小房屋。
都打理?得很清爽,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井边树上挂着的衣裳。
既有女子的裙衫,也有男人的鞋袜。
穆满星的目光顺着
周梨一起看过去?,那脸颊顿时?爬满了红云,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那个我?们在来的路上,就拜了堂。”
周梨一听,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能?想?得到,你这样美貌天仙的姑娘家,又有大本事,他哪里?敢将你就这样带回这屛玉县来?”
屛玉县里?多的是?青年?才俊,不管是?文?武都能?挑出不少来。
齐禀言算得上是?个满腹才华的诗人,又是?元先生的关门弟子,于这名声上,他不差什?么。对这朝廷又有不小的贡献,所以仕途上,往后也会一路顺畅的。
可问题是?,他年?纪不轻啊,比起那些才二十出头的,他便是?相貌清隽儒雅,但终究是?比不得那些毛头小子们的青春飞扬。
所以周梨一点都不意外,几乎能?想?到齐禀言当时?是?怎么将穆满星骗着拜了堂的。
而周梨这话,让穆满星的脸更红了,垂着头一点也不敢再看周梨。
直至两人在那从墙底下流进来,横穿过小院的小溪流边上坐下喝茶,穆满星像是?才缓过来些。
自?是?满嘴都夸着齐禀言的好?,又道:“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世间上,哪里?还有谁能?比他对我?还好??”她的目的很简单,当时?嫁给齐禀言的时?候,其实对于齐禀言,多的更是?感激,还是?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但是?两个人真正相处下,到底还是?会擦出些火花来,也叫他们更为?了解对方。
这也让穆满星晓得,原来被一个人真心?捧在手心?里?,是?这样幸福的事情,她又不是?那木头做的心?,当然是?会动情的。
所以也算得上是?先婚后爱的典范了,即便是?这齐禀言使了些计谋。
周梨也感慨了几句,算是?这齐禀言多年?夙愿得尝,也是?祝福他们俩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说罢,这才转达了齐禀言去?半月镇办差之事。
穆满星颔首微笑:“早前便与我?提过了,只是?没定时?间,说若是?没回来晚膳,便是?去?了下面的镇子。”一头问起周梨分开后之事。
那大风大浪几乎日日见血的日子,周梨却是?三言两语就简单跳过去?了,茶馆里?的说书?人要是?像她这般,铁定是?没饭吃的。
说完后便拿出那信来,“你可是?能?凭着这信上的气味,将接触过此信的人都找到。”当然,前提是?他们都在这屛玉县的情况下。
穆满星将信给接了过去?,“我?明日去?试试。”
“多谢了。”周梨还在她这里?混了一顿晚饭才回去?。
正好?翌日那殷十三娘母女回来了,周梨便托沈窕跟着穆满星,一起在城中寻人。
但是?周梨当时?一听穆满星没犹豫就给答应了,因此一高兴忘记告诉她,不必去?找挈炆之事。
所以第二日穆满星带着沈窕在这城里?,找到的第一个就是?挈炆。
挈炆如今回城里?来的话,仍旧是?住在周家。
周梨当时?也不在场,万幸是?沈窕解释,那挈炆正是?收到这封信的主?人,穆满星才晓得闹了乌龙,然后继续寻着上面那些常人根本就闻不到的气味,在城中找人。
只不过她这鼻子都叫挈炆和沈窕等人吃惊不已,那挈炆也是?借机告诉了她,那奇兰镇大叔不必去?找,尽量寻着那些气味尚且淡一些的。
但事实上说这话的时?候,挈炆都觉得好?像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
哪里?晓得,不过是?到了中午,穆满星就在城里?一处客栈外面停下,只说触碰过那封信的人,里?面最起码有两个。
沈窕听得这话,可不敢贸然行动,忙朝店家打听了一回,但是?客栈里?客人的信息,店家也不轻易外露,须得有衙门公函。
于是?沈窕跑了一趟去?衙门,拿了个公函来,不想?竟是?已经将里?头的人惊动了。
虽说到了这后面,找了火羽卫的人来跟着穆满星,一路寻着气味朝那两人追去?,发?现对方武功竟然不俗,两方拉扯好?一阵子,出了城七八里?,才将人给捆住。
挈炆得知,忙亲自?去?审问。
周梨自?是?没有时?间去?留意这些细节,只是?穆满星这一手,直接惊呆了满城的人,那刑罚司里?没什?么大案子,毕竟好?日子当前,谁吃饱了撑子还去?犯案?没准到时?候求死都难,还要被打发?到阿姊山或是?临渊洼挖矿呢!
但是?丢什?么猫猫狗狗随身物品的案子却堆积如山高,都是?些不起眼的小案子,却比抓人还要难找。
便来求助于她。
可奈何她一个弱女子,也不会武功,这般本事又暴露世人眼下,刑罚司里?也是?专门找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随行在她身边。
这接下来这几日里?,专门给人找东西,名声也就越传越广,还越是?玄乎了。
然后也被刑罚司那边给录用成了其中一员。
周梨听说的时?候,她已经得了消息,穆满星去?奇兰镇帮忙找在雪山里?走失的挖药人。
一时?担心?不已,心?说那齐禀言回来晓得了,怕是?要担忧的,没准就屁颠颠的追去?奇兰镇了。
这话叫周梨给猜中了,她这里?才和挈炆说着,转头就听人说,那齐禀言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就直接领了太常属的任务,跑去?奇兰镇办差。
而这时?候挈炆已经将那两人给审问出来了,就是?那李木远的暗桩,只是?可惜当时?抓这两人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大张旗鼓的意思,所以其余的人都趁机逃了。
这个时?候虽是?惋惜,但也不得不感慨一回,还以为?那李木远如今是?光杆子司令,哪里?晓得这瘦死的骆驼果然是?比马大呀。
所以周梨少不得是?要问挈炆,作为?一个国王子,便是?落难了,但难道就什?么势力都没培养么?
挈炆扯着嘴角,“我?倒是?想?,但我?都现在记忆都还没完恢复,便是?我?父王母后当年?真给我?留了几个人,我?现在也不知到何处去?找人家啊。”
两人侃调几句,终究还是?惋惜,叫这李木远的线索给断了。
好?在豫州那边今日来了好?消息,让人心?里?多少有几分宽慰之心?。
本来周梨还是?有些担心?那皇甫越会不会又忽然倒戈去?投靠李木远的,哪里?晓得李仪那边早就将困在齐州的皇甫钦给接了来这屛玉县。
不但如此,皇甫越手底下那几个悍将的家眷,如今也在这头安了家。
并未软禁人,只是?接来了后,给人找了院落住下,简单将屛玉县做了介绍后,就撒手不管。
不过这屛玉县哪里?还要管?脑子抽了的人来了后才会想?走呢!更何况这些将士们,原本也是?出生底层的,家中男人去?打仗,为?的不就是?要得一个好?生活么?
如今在这屛玉县,他们就能?马上体验到什?么是?太平盛世,海晏河清,自?然是?不愿意再走,甚至有一位前锋的妹妹,来了就正好?遇着太常属里?招女先生,她立马就去?聘了。
等她在这里?做了女先生,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家里?一看,好?啊!二话没说,家就马上在此登了户籍。
然后又分了田产山地,这样的待遇,可将他们高兴坏了,起先还以为?是?为?了收买他们才给的。
后来一打听,原来不管是?个什?么身份,只要不曾作奸犯科,来此登了户籍,成了本县人,都有这样的好?处。
于是?一家登记,家家便学起来。
也万幸这个时?候,因那挈炆他们找穆满星帮忙抓人,将李木远的人都给惊动得吓跑了。
不然周梨还真有些担心?皇甫越手底下这些将士们的家眷们遭受什?么血光之兆。
毕竟这事儿,李木远做得出来的。
他又不讲究什?么道义,凡事只要不合自?己的心?意,便是?杀无赦的。
这些人的到来,甚至是?那皇甫钦都不知道怎么被忽悠去?了鸿胪院,如今正在跟着一起统计山民种类和人数等等,皇甫越再回归那李木远身边的机率,还是?很低了。
毕竟这许多人到了此处,不可能?一封家书?也不寄过去?。
这家书?不单只是?要与他们报一声平安,更是?以文?字的方式,将这后虞未来的样子先提前展现在他们的面前来。
他们如今要求功名,已经求得了。现在要的,就是?一个理?想?的安稳日子。
而屛玉县给他们做到了他们想?要的理?想?环境。
挈炆在休息过七八天后,叫那柳相惜两封信,还是?给催过去?了。
那奇兰镇地理?环境特殊,建造艰难,如今也是?屛玉县下面所有镇子投入人力财力最多的一个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