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指尖某处屈起,戳到掌心里,宁岁垂下头。

还没说什么,夏芳卉在里面更大声了点:“小椰,生日快乐。”

宁岁抿唇,胸口是轻轻的叹息,不知道说什么了:“谢谢妈妈。”

夜色浓郁,外头是沙沙的风响。

宁岁回到卧室,最后还是选择谨慎地把房门关上,锁好。

——她其实很想知道谢屹忱送给她的礼物是什么,路上他还神神秘秘地不让她看,说回家再拆。

宁岁快速把袋子拿出来,拆开,里面是个小盒子,不大不小,刚好能捧在掌心里。

小盒子是镂空珐琅工艺,外表颜色绚丽,粉色和淡蓝色勾勒在一起,梦幻又漂亮。

光盒子就这么好看了,里面会是什么?

宁岁感觉会是手链,小盒子闪闪的,她微微睁大了眼。

开口是磁力搭扣,啪的打开——

不是手链。

里面躺着一个,可爱的南瓜马车。

是她之前隔着解忧杂货店橱窗看了好久的,漂亮的珐琅流彩的南瓜马车,是公主的座驾。

车门可以自由开关,车轮、流苏、窗帘、座位等细节一应俱全。

打开马车的活动门,车厢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漂流瓶,内部卷着一张字条。

橘黄色的床头光撒过来,宁岁心里跃动着,拆开漂流瓶,把小纸条放在灯下看。

谢屹忱的字清隽好看,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祝你岁岁常得意,所愿皆能满。】

【我的1212椰子小朋友,生日快乐。】

落款是“Nathan”。

窗外不知何时落了雨,淅淅沥沥。

槐安的天气总是如此难以预料。

屋内一盏暗黄色的小桔灯,温柔地映在床头,也映在那辆小巧的南瓜马车上。

宁岁心绪也像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浅浅地发怔了一会儿,感觉甜意像是水蜜桃汽水里的泡泡般,汹涌地冒了出来。

她浅浅弯了下嘴角,几秒种后,唇边的弧度又放大。

连双眼也弯了起来。

宁岁爱不释手地摸着南瓜马车门帘旁精细的流苏,忽然又想到刚才分别前,不经意在谢屹忱手机上看到的锁屏。

——似乎是冬夜飘雪的场景。

女孩戴着毛绒帽子,裹着厚实笨重的围巾和外套,背着书包站在橘黄朦胧的灯光下,看样子似乎是在向着镜头走过来。

照片是随手抓拍,距离也不够近,所以看不清女孩子的脸。

只能看到雪花在灯光下也莹亮得很透彻。

她记得前几天看他手机,锁屏还不是这样的。

宁岁问:“这个照片……”

当时谢屹忱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笑:“嗯,是集训的时候拍的。”

他有备份云端的习惯,所以一直保存至今。

马路上汽车轰鸣而过,衬得宁岁声音也小了些,喃喃:“……我都不知道。”

谢屹忱:“什么?”

她眨了眨眼,把隐秘弯起的唇朝衣领里压下了点,嗓音闷闷的:“没有。”

宁岁记得,自己从南京回来后,有好几个夜晚都曾梦到过他,梦里她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一条黑而长的甬道。

他手上拿着一盏烛灯,照亮了他们前方的路,但是一次都没有转身回头。

——宁岁一直以为,自始至终都是她在注视着他的背影。

却不知道。

被她望着的人,也曾回头。

悄悄地把她装进眼底。

第62章撕扯

寒假时间虽然没有暑假宽裕,但是计划也在如期进行,宁岁成功报上了考驾照的名,科目一其实很简单,刷了几天的电子习题库,她一下就考过了。

接下来就是GRE。

在京大人人都卷,胡珂尔说她们外语系人手一个GRE和雅思高分,宁岁也不觉得自己这个有多超前。

只是马上要过年了,因为感觉夏芳卉这些天格外注意她,就经常待在家里,见不到谢屹忱。

所以每天晚上都要和他打电话。

其实也没什么固定内容,有时候窝在被子里讲讲自己这些天的见闻,有时候两人都忙,就各干各的事情,只是连着麦。

宁岁喜欢和他这样随性无拘束地交流。

他懂的东西多,博闻强识,常常把她惊到。

比如说,她也是听了谢屹忱讲才知道银河系中心是朗姆酒味道的,因为其中充斥着人马座的气体星云,主要的化学分子都是甲酸乙酯。还有什么海星的眼睛都长在脚脚上,一朵云的重量几十万公斤。

宁岁举着手机,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不小心把自己卷成了一条寿司,她裹在棉被里闷闷地笑,很认真地问:“谢屹忱,你小时候是不是偷吃百科全书长大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谢屹忱也在那头笑。

过了会儿,他尾音拖长:“偷吃奥利奥长大的。”

宁岁:“……”

不说她都忘了。

见那头沉默了,谢屹忱抬眉,悠悠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电话备注到底什么意思?”

宁岁又默了下,慢吞吞道:“因为……”

“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

谢屹忱:“?”

……

聊着聊着,宁岁又问:“那个南瓜马车到底要多少钱啊?”

谢屹忱说:“真的不贵。”

宁岁不信。

她前两周又去了一次那个解忧杂货店。里面的每个商品都能算是孤品,一看就是随随便便上千,往贵了去走。

老板还是披着斗篷,头顶绑着根五颜六色的鸡毛,不过挺有职业操守,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之前交易的价格。

她的小马车那么可爱,一定也价值不菲。

宁岁说:“你告诉我嘛。”

在云南的时候谢屹忱就发现了她一个臭臭小毛病,就是喜欢什么都和别人计较明白,不管是三十块的芝心卷还是三百块的门票,宁岁特别怕欠人人情。

之前问他他不说,她还是没放弃,连续好问了几次。

这时谢屹忱压低声音,气息浅浅不明:“非要和我分那么清楚啊?”

宁岁多少能感觉到他不太喜欢她这么见外,但她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花别人的钱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是一种对自我价值和他人好感的消耗,所以感到很不好意思。

这就是回避型心理的弊端,宁岁听了清大那节心理课才意识到,原来所有性格上别扭的部分都有迹可循,因为有不安全感,所以怕占人便宜会遭人嫌弃。

宁岁踌躇地说:“没。”

那头轻微的安静,她抿了抿唇,正要开口解释时,听到谢屹忱懒洋洋出声,嗓音低醇:“真那么想知道?”

宁岁在那头嗯嗯嗯,点头如捣蒜。

谢屹忱故作沉吟,悠闲道:“5200次亲亲。”

“……”

谢屹忱见她没出声,很不正经地提示她:“快来,我已经准备好了。”

宁岁:“……”

其实她也是那天才意识到,原来一段良性的恋爱真的会让你变成更好的人。他绝对是安全型,情绪稳定,性格又好,无论什么时候看内核都很有力量感。

这样的少年,他会让你觉得,和他在一起真的什么都不用怕。

只要牵着他的手,大步朝前走就行。

那晚挂电话的时候,谢屹忱对她说。

“听好了,宁岁。”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拿去衡量价值,权衡利弊,明白吗?”

“也不用什么事情都跟别人算明白。尤其是不需要和我算明白。”

“我就想对你好,”他一字一句,嗓音格外张扬不驯,“而你什么也不用做,受着就成。”

宁岁这个年过得有滋有味。

大年三十这天,全家人一起除旧岁,贴对联,张灯结彩。

芳芳又听信了什么大师的话,买了一串叮叮吊吊的小葫芦挂在家里,宁越偷懒,不想动,被宁德彦举到大门上去铲上一年的财神爷画像。

不过没过十分钟就被他爸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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