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笙笙在厉氏改了一上午的稿子，直到开会的时候，还在想着稿子的细节。完全没有发现，主创团队的演员相较于名单上少了两个人。散会之后，她记录下了每个人的调整建议，服装组的小姑娘魏喜把演员的尺码表交给她时，眼睛里对八卦的渴求都要溢出来了，“笙笙姐，你和厉总……”她刚说了几个字，朱蕊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依旧打扮性感，黑丝袜包裹着细长的双腿，看见苏笙笙的的时候，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笑容却不达眼底。苏笙笙每次见她都能想起那天早上的‘直播’，也有些不自在。魏喜见有人来了，只能蹙起小眉头，把想问的话憋了回去，想等朱蕊走了再问，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等着朱蕊把她的事说完。却发现朱蕊是来找自己的，小声嘟囔，“朱蕊姐，你别拉我，我还有事要问笙笙姐呢。”朱蕊看了一眼苏笙笙，压低声音，“你别问了，得罪了人，怎么死得都不知道。没发现量演员尺码表有两个人没来吗？”她声音不算大，但还是很恰好地落进了苏笙笙耳朵里。明显是故意让自己听见的。苏笙笙翻开了演员尺码的那份文件，本想着对照演员名单看一下是谁，发现根本不用对照，只淡淡扫了一眼，就发现自己那个表妹苏莲不在名单上。咚咚咚——苏笙笙正看着名单，朱蕊又走了回来。抬头看了一眼，就听她说，“苏小姐，这份是新调整的演员表，女二的位置暂时空缺。”她说话时，眼中的情绪意味不明。有得意也有同情，还挺复杂的。苏笙笙侧了侧头，接过了演员表，朱蕊又看了她一眼，轻微地叹了口气，离开了。下午的阳光已经不似上午时那么灼热，淡淡余晖将会议室内的桌椅拉出长长的影子，翻开演员表的时候，眼睛有点花，缓了下才发现，苏莲的名字已经从女二变成了女一。“你听说了吗？厉总亲自出面，把那个S+项目的女一给了苏家大小姐苏莲。”朱蕊走的时候，小会议室的门没有关严，有几个人经过门口时，说出的话恰好落进了苏笙笙耳朵里。“她之前也没有参演过什么大制作，直接就演女一了？行不行啊。”“这你就不懂男人了吧，”一个男职员调笑，“演戏行不行能怎么样，厉总不在乎那点钱，只要床上行，不就行了。”“你别看见什么网上的通稿都信，”一个嗓子轻细的女职员打断，“咱们厉总对先夫人可是念念不忘，就算是要找肯定也是那个和夫人像的，叫…..叫什么来着。”“苏笙笙，”另一个女职员说，“我可看见了，和苏瑶夫人特别像。而且之前公司里不都传这位苏小姐和厉总关系斐然吗？厉总上午英雄救美的事迹，还在公司里流传呢。”男人插话，“你们动脑想想，营销号的通稿虽然不可信，那些东西咱们都看见了，厉总看不见？厉总看见了，为什么没有拦截也没有撤销。这是什么，这就是厉总的态度。”两个女职员沉默了下来，“好像有点道理。”“反正我站苏笙笙，你没见到她，惊为天人大美女，厉总那么帅，就得这样的女人才配的上。”一个女职员过了会说。“诶，你说厉总是不是就喜欢姓苏的，我现在改姓来不来得及。”“照照镜子可能更立竿见影。”她们打闹了一会，那个男人突然开口，“会不会是厉总也没想好选谁，正左右摇摆呢。我可听说她们是表姐妹。”“表姐妹？厉总居然好这一口。”“苏瑶夫人已经死了，谁也比不上她，厉总也总不会单着，找个女人也正常。”“也是，有点期待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了……”几人慢慢走远，声音也开始有些听不清了，苏笙笙自认对厉景辰的心动只因为那张脸，他心里喜欢的是谁，和她没什么关系，但这个人居然会是苏莲，总觉得哪里不对。“嘶……”她伸手想要拿水杯，恍惚间却被烫了下。“怎么这么不小心？”男人大步从外面走进来，捉住了她的手，苏笙笙抬头，只见厉景辰精致的眉眼精致，像是缀了流光，这样好看的人，也难怪人人觊觎，可是被人觊觎是一回事，自己把持不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想到这，她心底突然有些不舒服，从厉景辰手里抽回了手，“没事。”“都红了还说没事，幸亏没有烫伤，不然岂不是要讹诈我，报个几天的工伤误工费。”厉景辰淡笑着看她，并不介意她朝自己摆脸色。苏笙笙知道，他们之间现在勉强也算得上情人关系，就算没有感情牵扯，厉景辰也多少会对她纵容一些。她不喜欢猜来猜去，直接问，“厉景辰，你和苏莲是什么关系？”厉景辰脸上的笑容僵了下，眉眼中的柔和淡了些，“没什么关系。”苏笙笙抬头看着厉景辰，眉尾几不可查地动了动，微风吹进来些柳絮，手背上有些发痒，苏笙笙觉得这一幕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厉景辰，你和宋清月到底是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那些记者都拍到你们出双入对了，你说没什么关系？”“狗仔的话你也信?”“好，那我不信，你带她去参加夫妇才能参加的晚会，你把我放在哪里？”“那天你病了。”“那你不能自己去吗？厉景辰，你就是和她不清白。”“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苏笙笙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痛，将目光从厉景辰身上撇开，“我手里还有工作没做完，厉总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厉景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抬步向外走。还没等走出小会议室，就听见外面吵嚷。秦助理小跑着过来，“厉总，周曼夫人来了。”“嗯。”厉景辰沉沉地应了声，正要继续往外走，秦助理立刻补充说，“周曼夫人是和苏莲小姐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