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13日凌晨两点,卫上星准时拨打罗佳信的手机号码,电话待机铃声响了两声,电话里传来罗佳信的声音,他说道:“您好卫总,我是罗佳信。”
卫上星说道:“我现在就在跟罗佳鸣在一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们可以采用视频通话模式聊聊。”
罗佳信说道:“可以的卫总,谢谢您,谢谢您!”
卫上星将通话模式调为视频通话,他看了看手机,但见手机里只能看见罗佳信的脸,除此之外都是黑黢黢的。罗佳信这脸和坐在对面的罗佳鸣很像,都是自来卷、暗红脸,浓眉小眼,只是罗佳信比罗佳鸣的脸瘦了一大圈。除此之外都是黑黢黢的,便将手机递给罗佳鸣,说道:“是罗佳信,你们哥俩好好聊聊吧。”
罗佳鸣站起身来,嘴里连声道着谢,双手颤斗着接着手机,激动地看着手机说道:“佳信,家里都还好吗?”
罗佳信说道:“家里都挺好,你还好吧?”
罗佳鸣说道:“我还好,手上没有命案,至于判多少年那就难说了,这些不重要。我跟你说两件重要的事情吧,第一、你把我留在家里的钱筹集一下,连同你自己的钱,准备800万元,把这钱给卫总,刚才我跟他谈妥了,这钱是入股他在缅甸收购的一个玉石矿和一个夜总会的投资款,这些钱占股16%;第二、你有蔡盛易行踪的时候,告知下卫总,卫总找他有事;就这样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罗佳信吞吞吐吐地说道:“其他事情都可以,可透露蔡老板的行踪我不敢!”
罗佳鸣说道:“你看到我的下场了,你的又能好到哪去?现在是个机会,你要抓住!不然我们兄弟俩就全完了,那家里人怎么办?”
罗佳信说道:“蔡老板对我们很好的,我不忍心出卖他。”
罗佳鸣说道:“我们对于蔡盛易来说就是工具,原本我接受他的命令来鑫州查找他遗留的东西,可他后来居然让我做窃取‘光盟岛’机密文件的事情,这导致了我的暴露。他们居然因而要杀我灭口,幸好卫总救了我。你别执迷不悟了,他们不会在乎我们的生死的,他们眼里只有利益。”
罗佳信说道:“那些机密是金河要的,我这些年偶尔听蔡老板提过。是金河找上蔡老板后,他才安排你去弄那些机密的。这事咱们找金河算,但做对不起蔡老板的事情,我还是下不了决心。”
罗佳鸣叹了口气,说道:“金河也好,蔡盛易也好,都把我们当工具,我们有价值他们就用,没价值也就弃如敝履了。你不要执迷不悟了,让你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呀!好了,不说了,你自己想想吧,想好后你跟卫总联系吧。”说罢罗佳鸣挂断了电话,然后叹了口气将手机递还给卫上星。
卫上星接过电话,说道:“刚才听你哥俩说话,我心中有几个谜团,想问问,不知道你可愿意说说。”
罗佳鸣说道:“但问无妨,我既然选择了和你合作,就没准备遮遮掩掩的了。”
卫上星说道:“你刚才说他们要灭你的口,这个‘他们’具体是谁”
罗佳鸣说道:“‘他们’就是蔡盛易和金河喽。”
卫上星说道:“你能不具体说说他们的关系?”
罗佳鸣说道:“金河是华尔街‘m财团’的人,蔡盛易是个单独的资本,他们在合作,就是这么个关系。金河想要‘光盟岛’的科技情报,蔡盛易想要‘白椅子’,我就是那个帮他们做事的人,只是后来我暴露了,他们要灭我的口,就这样。”
卫上星点了点头,说道:“有件事我也挺纳闷的,就是那个给你下药又把你甩进湖里的保安,居然是藏在关帝庙下的地堡里,而那里藏着你的很多器材,这是怎么回事?”
罗佳鸣说道:“那个地堡最初还是胡世勋带我去的,那么胡世勋也有可能告诉别人。这样看来,负责对我下手的人就是胡世勋了。”
卫上星问道:“你是说胡世勋不是自主决定要谋杀你的,而是有人命令他。”
罗佳鸣说道:“是的,他怎么敢杀我,蔡盛易手里有他多次出境盗卖金条的证据,我不光有这些,我还有他玩女人的视频。没得到蔡盛易的命令他是不敢对我动手的。他是一个成功人士,企业家,要脸着呢。嘿嘿……”
卫上星“哈哈”一笑,说道:“够坦率,够直白,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被你劫持的那个护士死了,所以你手上不是没有命案。按照我们的法律,你不只是坐牢那么简单,如果你没有重大立功表现,你会被判死刑。”
罗佳鸣愣在那里,木然地点着头,说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交代,我配合。”
卫上星接着问道:“为什么蔡盛易4年前派你来?而不是其他时间,这有什么讲究吗?”
罗佳鸣回到:“018年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一件大事——贸易战,这件事改变了世界的格局,蔡盛易觉得机会来了,他派我来有两个任务,一个是拿下胡世勋,建立谍报网,以备后用;二是找到他藏匿于‘胡家老宅’的‘白椅子’。”
卫上星冷哼一声,说道:“他就这么确定在大国博弈的时候,他能有机会?”
罗佳鸣说道:“我十五岁就跟在他身边了,我了解他,他时常在夜里望着北方懊悔着他们当年的失败,恨不得能把时空逆转,他再回到占据翠屏山的日子。”
卫上星说道:“那是痴心妄想,我们的民族已觉醒,就算再有吴三桂之类的汉奸出现,也断然不会出现明朝的悲剧,而以我们当前的国力不要说蔡、金之类的资本小丑,纵然是再组八国联军,也是谁来灭谁!”
罗佳鸣说道:“蔡、金之流虽不足虑,可资本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它夜以继日、无休无止、潜移默化地蚕食健康的灵魂,就如同清朝末年的鸦片一样,起初是鸦片贸易之争,后来代表鸦片利益的资本推动了战争。”
卫上星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没想到你有如此见地!”
罗佳鸣“哈哈”一笑,说道:“我虽然学识有限,但我可是看过蔡盛易玩弄资本力量的人,我见过它那邪恶的嘴脸。我们那里乱了几十年了,在那里你会看到很多直观的,不加任何伪装的资本丑恶,比如毒品、赌场、军阀,现在又多了诈骗犯,那里是人间地狱,可却是资本的天堂!而你们这里的资本包装的很温柔、很华丽,可他们都一样,改变不了吃人的本性。好了,其他的我也不说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一高兴话就说多了,有点失态了,最后再多说一句,我把佳信托付给你了,等你去了缅甸还请不要大意。”说罢,罗佳鸣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卫上星也不强留,他站起身来将罗佳鸣送到门口,从警卫那里取来两条华子,递给罗佳鸣。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好好配合调查,争取从宽量刑。”
罗佳鸣点了点头,转过身被警卫架着一瘸一拐的往走廊深处走去。卫上星心中思索着罗佳鸣的话,目视着他的背影,独自低吟道:“资本为善,春风化雨;资本为恶,荼毒生灵。”
突然身后传来一串熟悉脚步声,卫上星知道这是叶坚回来了。他扭回头冲叶坚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分别坐定。
叶坚说道:“这罗佳鸣倒是识时务的很呐!临了也帮他弟弟找了个好生意。”
卫上星说道:“他们的命原本也是蔡盛易买的,用命换了钱,再用钱买个好生意,罗佳鸣确实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但可惜他跟错了人!”
叶坚说道:“这事你怎么考虑?”
卫上星说道:“吸纳罗佳信入股,未尝不是个好选择。在蔡盛易身边留个人,关键时刻有大用。”
叶坚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我们通过对罗佳信所用手机的信号定位,已锁定他此时在泰国芭提雅。但他是不是跟蔡、金二人在一起还不确定。”
卫上星“嘿嘿”一笑,说道:“昨天上午金河还自称他们在华尔街呢,他们太狡猾了!”
叶坚点了点头,皱眉深思片刻,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在芭提雅的可能性比较大,我准备尽快赶过去,跟泰国方面协商,争取当地警方的协助,搜寻他们的痕迹,一旦发现即刻抓捕。”
卫上星看着叶坚坚定的眼神,说道:“那也好。需要我这边做什么?”
叶坚说道:“你照常推进‘鑫湖城’的工作和收购缅甸方面的事情,可以在合适的机会向金河传递月18日‘白椅子’会在关帝庙展览的事情,看看他们有何动作。”
卫上星说道:“这没问题。”
叶坚站起身来,说道:“那好吧,今夜辛苦你了。我让张晴送你回去,我也要准备一下,就赶去芭提雅了。”
卫上星站起身来,跟叶坚一起疾步走下楼去,此时那辆绿色的uv已在门前等候,叶、卫二人握手道别,卫上星随即拉开车门,闪进车后座,张晴随后驾车疾驶而去。
卫上星回到“运动中心”客房天已蒙蒙亮,他不及洗漱和衣而卧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