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阳没受什么明显的外伤,小孩子皮肤嫩,只有几处擦伤,也都被及时处理,之所以多住两天,也是因为温柔担心他的心理状况,不希望他因此留下阴影,为此,还特意联系了知名的儿童心理专家看诊。
一通折腾下来,虽然小朋友有些吃不消,但也知道这是大人的关心,也都配合得很好。
乔语玥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下车时,头略有些发晕,在树荫下缓了会儿,这才进入医院。
路过的护士医生,基本都能凭肉眼确定乔语玥的孕妇身份,他们以为乔语玥是来产检的,也都没有阻拦询问,还有几个热心肠的,为她指路。
对此,乔语玥微笑着一一谢过,她凭借着记忆,去往三楼厉天阳的病房。
不巧的是,医院的电梯例行检查维修,只有货物通道是开着的,不过,特殊电梯不让普通病患进入。
乔语玥没有办法,只好选择爬楼梯,她身体养的不错,虽然月份有些大了,但慢慢往上爬楼梯还是没事的。
就这样,乔语玥缓慢地上楼,几乎是走一会儿歇一会儿。
在走到楼半的时候,她突然接到厉长庭的电话,低着头数楼梯的乔语玥没想那么多,直接接听,“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调查什么的都忙完了?”乔语玥随口问着。
电话那头的厉长庭却沉默了半晌,他突然问道,“语玥,你现在在哪?”
乔语玥愣了一下,随即看着眼前三楼的指示牌,有些心虚的回答,“我,我在家休息呀,还能干嘛呢?对了,我在看之前新出品的连续剧。”
“你在外面,而且在楼梯间。”厉长庭忽然低沉的说着,他指节轻敲桌面,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一头猛兽。
乔语玥突然意识到,她大意了,在家中说话的回音和在空旷的楼梯间中不同,安静的环境下,很容易听出其中区别。
“嗯,我是在外面,怎么,我虽然孕分大了,但也需要适当的运动啊。”
乔语玥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声音中虽然有点心虚,但更多的是理直气壮。
厉长庭简直要被女人的辩解给气笑了,“适当运动?我怎么不知道,孕妇的运动当中,还有爬楼梯啊?你在哪,地址发来,我去接你。”
他不想跟乔语玥说太多,一想到她怀着孕,还在空旷的楼梯间里爬上爬下,厉长庭心中便一阵疼,紧接着便是生气。
乔语玥愣了下,感动于他的关心,也说了自己在医院,准备看望厉天阳。
厉长庭顿时松了口气,在医院,总比在商场或者哪里闲逛要好,而且,厉天阳就在那住院,有什么事,家中长辈也能照应。
他没那么紧张乔语玥的情况了,却还是坚持要来,“我这边调查结束,该签的文件也都签了,马上到。”
乔语玥虽然不想让他刚结束工作,就如此奔波,但想到,他忙着调查的这段时间,应该也没见厉天阳,就松口答应,“好,我在医院等你。”
挂断电话,乔语玥也到了病房门口。
她有些紧张的隔着玻璃向里面看,只看到小男孩一个人窝在病床里的身影,没有看到厉呈贡和温柔,心中小小的松了口气。
自从那天的不欢而散后,乔语玥就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厉呈贡。
在家庭中,他是一个严肃的父辈形象,平日里跟乔语玥也不亲近,乔语玥不知该如何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索性事情繁多,厉长庭对此的态度是随缘,也就暂时搁置。
“天阳。”
乔语玥推开门,叫了声小男孩的名字。
听到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厉天阳就像一个被太阳照射到的向日葵,唰的一下抬起脑袋,双眼亮静静的盯着门口的乔语玥。
为了看望这个小家伙,乔语玥特意买了几种健康零食,都是身体弱的人能吃的,味道也跟外面卖的差不多,除了贵一些外,没有缺点。
“妈妈!”
厉天阳先是热切地叫了一声,随后不知想到什么,眼睛很快变得水汪汪的,隐约还有点哽咽。
乔语玥见状,连忙将零食放到一边,关切地握住小孩子的手,“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她伸出手去探厉天阳额头,却被小家伙别别扭扭的躲过,“妈妈那么久不来,我还以为妈妈不要我了呢……”
厉天阳很少有这种小孩子的姿态,如今他说话中带着隐隐的撒娇和委屈,直接让乔语玥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她温柔的摸着厉天阳脑袋,声音轻和。
“傻孩子想什么呢?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家人都担心你的身体,让你在医院多休养几天,妈妈……”
乔语玥想起那天与厉呈贡的事,避而不谈道,“妈妈不来,是因为肚子里的小宝宝,他也要像天阳一样,好好休息。”
闻言,厉天阳终于打起精神来,这么几天不见,他简直要变成一个小话唠,抓着乔语玥的手不肯松开,讲述着自己在医院的所见所闻。
乔语玥耐心地听着,小孩子发挥完过剩的精力后,很快便感到困倦,她神情温和地等待厉天阳睡着后,这才走出病房。
医院走廊,乔语玥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这才后之后觉的,感到脚腕一阵刺痛。
“嘶……”
她活动了一下脚腕,忍不住皱眉,来的时候匆忙,上楼时不小心崴了一脚,当时她没什么感觉,现在开始疼了。
“怎么了?”
就在乔语玥想着,要不拜托值班的小护士,帮自己挂号拿药,直接看病时,楼梯拐角传来厉长庭的声音。
“不小心崴到了。”乔语玥无奈的笑了笑,怀孕期间钙流失比较严重,崴脚不算什么稀奇事,但厉长庭的表现却如临大敌,他紧绷着一张脸,快步走到乔语玥身前,随后不顾别人的目光,直接半跪在她身前。
乔语玥垂眸,看着厉长庭身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握上自己的纤细手腕,那模样,仿佛在捧着世间最珍贵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