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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璐点了点头,也没多想,转身继续炒菜,“我们中午随便吃点可以吗?”
“妈……”唐暮栀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下午就搬出去。”
“搬出去?”翁璐一怔,转身望着她,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解释道,“你卢叔叔昨晚是喝醉了,说的都是些胡话。”
她抿了抿唇,沉默着没吱声,胡不胡话不知道,反正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嘛。
见她不说话,翁璐也知道她心里肯定不舒服,抬脚走到她身旁,握着她冰凉的双手,连忙补救道:“你卢叔叔最近工作不太顺利,心里烦,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工作,阿皓又在读书,这个家靠他那点工资,他就是压力有些大,你别往心里去。”
“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唐暮栀抬眸看着她,微微扯了扯嘴角,“你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她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再是那个,当初他们离婚,谁也不想要的几岁小孩子了,现在的她,不再奢望跟着任何人,她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栀栀,是妈当初对不起你。”翁璐低垂下脑袋,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歉意和懊悔,哽咽道,“妈当时也没有办法,那时候我工作收入微薄,如果带着你的话,我怕把你饿死,我也没想到,你那个挨千刀的父亲,走了就没回去,是我不好。”
唐暮栀摇了摇头,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这不怪你,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况且,我之前跟奶奶一起生活,挺好的。”
“是妈对不起你。”翁璐抬眸认真的盯着她,眼底满是泪花,“我本以为,你来了海城读大学,我总能弥补些你什么,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妈,你别哭了。”唐暮栀伸出手,替她擦着眼泪,“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你现在也有了新的家庭,我们都很好,不是吗?”
“那你别搬出去好不好?”翁璐抓紧了她的手,语气歉疚又期盼。
唐暮栀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半晌,她才挤出几个字来,“妈,哪有人结婚了,立马就分居,不去跟自己丈夫住的道理呀。”
“什么?”闻言,翁璐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震惊道,“栀栀,你在说什么呀?”
“妈,我结婚了。”说着,她便从包里拿出了红艳艳的结婚证。
翁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本结婚证,把上面的照片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依旧是不可置信,“你……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你不会是因为昨晚你卢叔叔酒后说的那些胡话,才随便做了个假的结婚证骗我吧?”
“妈,这是真的。”唐暮栀语调平静的开口,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有正当职业,做些小生意,我们……谈了一段时间,最近他跟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所以,我们就赶在元旦放假前,去领了证。”
“这……”翁璐彻底懵了,愣愣的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然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的问,“他大你这么多,莫不是来骗婚的?”
“妈,年龄不是问题,卢叔叔不也大你六岁嘛。”唐暮栀耐心的给她解释着,“而且你也说了,年纪大点的男人会疼人,他挺好的,有车也有房,对我也不错。”
毕竟走的时候,还给她拿了两百块当打车费呢,所以,她说的也不算是假话。
翁璐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担忧道:“栀栀,你还没毕业就把自己嫁了,这要是被人骗了可怎么好啊?”
“妈。”唐暮栀叹息了一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柔声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被骗的,这几天他有些忙,等过段时间,我把他带回来给你看看。”
“可是……”听到这话,翁璐倒是有些迟疑了,顿了顿,再次开口道,“那他家里的情况你了解了吗?”
她虽然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宿,可也没想过让她现在就嫁人啊,更何况对方还比她大八岁,这让她怎么放心的下啊。
“妈,他是个很孝顺的人,现在跟爷爷奶奶生活。”唐暮栀并不清楚景霄的家庭情况,毕竟今天也没问,这些,都是她从他们的对话里,大概能知道的。
“栀栀啊……”翁璐欲言又止,过了良久,才终于妥协,“可你也没必要马上就搬出去啊,眼下要元旦了,不久就要过春节了,要不然,你等到春节过完再说吧。”
“妈,他的房子离我学校很近,等元旦假期结束,我就要忙考试的事情了,搬过去,往返学校也方便。”唐暮栀耐心的与她解释着,几秒后又说,“况且,我们刚刚新婚,要是现在就分居,怕是不好。”
“那……那行吧。”木已成舟,翁璐也没办法,只得无奈同意,“栀栀,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就再搬回来吧,有什么事情,你就跟妈讲,别什么都憋在心里。”
“嗯。”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微微舒了口气。
翁璐伸手擦了擦眼泪,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妈现在也没什么钱,你的陪嫁……”
“我不需要陪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道,然后又补了一句,“我跟他说好了,他不用给彩礼,我也不出陪嫁,反正我们是要踏踏实实过日子的,这些……没必要。”
闻言,翁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也好,但我就是怕……这样他们会低看你,你会吃亏。”
“妈,不会的。”她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好了,我该去收拾东西了。”
“过几天元旦,你带他回家里来吃饭吧。”翁璐开口提议道。
“妈,元旦的时候他要去外地谈生意,你也知道的,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再带他回来。”她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然后就匆匆进了屋。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翁璐在嘴里喃喃道:“刚领证就要去外地,真是不顾家。”
唐暮栀回到房间后,将东西简单的整理打包完。
在跟母亲吃了午饭后,便直接搬了出去。
打车到海城大学附近的雅江北苑后,她站在门口有些傻眼了。
望着微信聊天界面,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暗骂,这微信啥时候才能在删近期聊天对象时,不清空聊天记录啊?
唐暮栀有个好也不好的习惯,那便是跟人聊完微信后,便会删除记录,一是为了方便自己区分已办和待办的事情,二是防止手机被人误拿,被人看到不该看的对话。
毕竟这第二种情况,她是亲身经历过的,为此,她还丢失了跟大公司合作的机会。
眼下,她望着跟景霄干干净净的聊天对话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发给自己的房子是哪栋哪户?更想不起,房门的密码是多少?
唐暮栀郁闷的叹了口气,在心里演练了许多遍,最后才重新发了消息过去,再次询问他房子的事情。
景先生,请问,房子是在哪栋哪户?密码是多少呀?
手机震动响起的时候,景霄正在会议室开会,一张脸阴沉不已,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冷气,像冰山一般。
众位高管纷纷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谨慎,唯恐一个不注意惹怒了他。
偌大的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忽然,景霄将冷冽锐利的视线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点进微信看的时候,他眉心不由得跳了跳。
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方的一条消息,那是上午时,他发给唐暮栀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房子的位置,以及密码。
可是眼下,她又发消息来问,依他看,这人年纪轻轻的,眼神和记性都不太好啊,但随即他又觉得,可能是她发错了消息,便没有理会。
会议继续,气氛依旧沉闷。
唐暮栀就那样站在冷风中,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始终没有收到回复。
她觉得应该是景霄在忙,没注意消息的提示音,于是便又试着打了语音电话过去。
手机在桌上响起的时候,景霄拧了下眉心,看到是她时,直接就挂断了。
他蹙眉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但几秒后又拿了起来,为了防止再被她打扰,便回了条消息过去。
我在开会。
很快,唐暮栀就回复了,哦,那你忙完可以告诉我,房子在哪栋哪户,还有密码是多少吗?
见她又问了一遍,景霄这才觉得,她不像是发错了消息。
我上午不是已经发给你了吗?
你打扰我工作是故意的?还是有心的?
即便是隔着手机屏幕,唐暮栀也能听到,从这两句话里散发出来的质问之意,心里有些无语,明明上午分开的时候,是他自己说的,有事情就给他发消息,现在这算什么?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就不认账了吗?
不过她想了想也能理解,毕竟,没人会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被打扰,就连她自己也是一样。